额头一凉,初夏就在这道熟悉的声音里,深深地睡了过去。
初夏的呼吸趋于平稳。
确定人已经睡着了,孟云泽这才认命地回到浴室。
刚才的澡算是白泡了。
孟云泽又是浴室冲了个澡。
回到卧室,初夏还维持着方才的睡姿。
初夏睡觉极为规矩,身体平躺着,双手双脚老老实实地平放,偌大的床,她只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都不到。
那是初夏童年就养成的习惯。
小时候,家里没给她买床,从小睡到大都是那种一米的行军床,一个翻身,就会从床上掉下来。
肿了几次头,摔淤青了几次后背,睡觉也就老实了。
这些,全是两人交换以后,孟云泽在两人聊天时,佯装不经意地,哄得初夏说给他听的。
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形同摆设的父亲,望女成凤的母亲。
只有外婆真心疼过她,那个慈和的老人却去世的早。
就那么几年的温暖,却被初夏记了一辈子。
初夏实在是一个,只要你对她有半点好,她都可以记很久的人。
如同齐思羽。
即便初夏知道,齐思羽利用过她,因了一开始时对她的那点好,还是因了对方的死而感到难过和自责。
初夏的心思澄透,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她从未放在心上过。
只是默默地汲取了生活美好的一面,看似柔弱,却顽强地向阳生长。
孟云泽越是了解初夏的过去,越是明白自己当年的行为,到底有多残忍。
他的咏咏在遇见他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当初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把她从他的身边给推开?
孟云泽坐在床沿,指尖轻抚初夏的脸颊。
“唔。”
像是感知到他的歉意,睡梦中的人无意识地贴着孟云泽的掌心,轻轻地蹭了蹭。
像是无声的原谅。
孟云泽眼神泛柔。
便是睡着了,他的咏咏,都是善解人意的。
“晚安。
我的小姑娘。”
薄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地一吻。
孟云泽关了灯。
伸手,把睡姿规矩的初夏给揽进怀里。
初夏畏寒。
身体本能地往温暖源的方向靠近。
一夜天亮。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窗户,洒下几道金光。
眼皮有阳光的温度。
初夏睁开眼睛,被入眼的阳光刺了眼。
伸出一只手挡在眼睛上。
就这么一个些微的动作,孟云泽就醒了。
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初夏低下头,刚好对上孟云泽睁开的眼。
孟云泽天生一双桃花眼,他不说话,就那样远远地注视着人时,都像是在跟人告白,更勿论,此时如此近距离的距离,杀伤力更甚。
初夏的心跳不由地漏跳了一拍,脸颊飞上两朵红晕,小声地,羞怯地,“三叔,早上好。”
“我一点也不好。”
孟云泽坐起身,绷着脸色。
明明白白的宣告着自己的坏心情。
初夏傻乎乎地瞪大一双杏眼。
昨晚大和谐被放了鸽子的总裁大人开始秋后算账,不按常理说台词,纯情小警花眼露迷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
------题外话------
开了一辆假车,咳咳。
大家过过瘾就好~
第352章 一星期吃一次荤,管饱
“你自己好好想想,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事情了?”
狭长的桃花眼微眯,孟云泽绷着脸,严肃地看着初夏,诚心要讨回昨天晚上没能吃到嘴里的肉。
孟云泽是简直是修行且得道了的千年狐狸,装腔作势拿捏的劲劲的,半点没瞧出心虚的模样。
初夏哪里知道孟云泽这是千年狐狸,脑子里已然全是如何扑倒兔子,把兔子拆筋扒骨地吃进肚的念头,她现在脸色发白,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个觉,也能把人给气着了。
三叔生气了,生她的气了。
初夏很不安。
她咬着唇,费劲地想,昨天晚上,她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了?
初夏性子温顺,孟云泽又是个会疼人的。
他们在一起以来别说是吵架,就连相互冲对方大声吼过都没有。
现在孟云泽一张口,就是质问的语气。
初夏是真的心慌。
她的脸色煞白,努力地想要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偏偏越是着急,大脑就越是一片空白。
眼睛一圈圈地红了,想要道歉,又因为还不知道犯错的因由,眼泪因为暗自着急蓄上了眼眶。
孟云泽一回悄悄地观察着初夏的反应,就等着初夏把昨晚的事情记起来,露出懊恼的神色,那样一来,他的那句“咏咏打算怎么补偿三叔”也好说得顺理成章。
哪曾想,把人逗得太过。
眼看他再不吭声,初夏就该哭了,孟云泽也装不下去了。
“三叔跟你开个玩笑呢。
怎么还当真了?”
孟云泽温柔地替初夏拭去眼角的泪莹,怪自己为了那么点不能言的念头,就把人给惹哭。
初夏只当他是见自己哭了,才哄的自己,心里越发得愧疚,她握住孟云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抬着一双发红的眼睛看他,“三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三叔,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孟云泽一颗心就像是被泡在水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真的没生气。
是三叔不好,把玩笑开得过火了。”
孟云泽把人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
孟云泽昨天冲了澡之后,连睡衣都没穿,裹了条浴巾出的浴室。
睡觉前浴巾放在了床柜上,这会儿是全身是果着的。
两人身体好么一贴,初夏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孟云泽的精神活虎。
脑子里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氤氲的水汽,暖和的水温,情到深处的爱抚和亲吻……
初夏终于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初夏捂脸。
她昨晚怎么会中途就睡着了的?
难怪三叔早上会不高兴。
“三叔,昨天晚上,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初夏把脸埋在孟云泽的怀里,只露出发红的耳尖。
孟云泽这会儿已经不想什么收到加倍补偿之类的,方才差点把人给惹哭,已经够他愧疚的了。
他伸手宠溺地捏了捏初夏的耳朵,语气平静,“想起来了?”
初夏双手圈住孟云泽的脖颈,附在他的耳畔,咬唇,羞怯地,小声地道,“三叔,我补偿你,好不好?”
孟云泽心倏地一颤。
他的双眸燃气两团火簇,炙热地盯着初夏看。
“您,您别这样看着我。”
初夏一紧张就容易用敬语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