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竖着耳朵，在旁边听着。
“龚老，我给您简单的说一下。”
赵一凡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您的病，在我看来，很简单的，说白了，就是胃气不振的原因，之前由于您的热病反反复复发作，姜医生不断给您用药，由于岁数的原因，您的胃功能原本就不如年轻人了，药物服用下去，多多少少的，会给您的胃增加负担，而胃气下行，您得偏偏是热病，热火上升，两者相遇，您的胃第一个就罢工了，我刚才只不过是给您用药，唤醒您的胃功能了而已，其实没您想的那么神奇！”
“用药？”
龚老闻言眉头一挑，好奇的问道：“小赵，我刚才只是闻了闻气味而已，这也算是用药了？”
的确。
这不仅仅是龚老想不通，而是所有人都想不通。
“龚老。”
赵一凡淡淡一笑，认真的说道：“我是中医，在我看来，中医用药，讲究的是天人合一，也就是说，只要是能治好病，那就根本不需要在乎拘泥于形式，可谓是天地万物，皆可做药，这气味，自然也算是一种药了！只要用药对症，即便是气味，也有冲墙倒壁，沉疴立解的功效！”
龚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但他有过亲身经历，自然知道赵一凡所言非虚，连连点头不已。
梁斌撇了撇嘴，心里暗忖，这赵一凡还真是够能吹嘘的，不过就是误打误撞，起到了效果而已，竟然能被赵一凡吹嘘上升到天地万物皆可做药的地步！
冯老则是沉吟不语，反复琢磨着赵一凡这番话。
“天地万物皆可做药？”
姜涛听完后，身体猛然一震，难以置信愕然看着赵一凡，急声问道：“赵医生，您是江南省青州市人吗？”
“不是。”
赵一凡略有些惊讶的看了姜涛一眼，说道：“不过我在青州市中医学院工作，姜医生，怎么了？”
“中医学院工作？”
姜涛瞪大了眼睛，追问道：“那您以前是不是在青州市中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待过？”
“你怎么知道的？”
赵一凡意外的问道。
“赵医生，那个曾经在青州市中医学院的附属医院，给病人治病，没有开药，而是以话做药的赵教授，就是您吗？”
姜涛一脸惊讶，兴奋，激动的神情。
“这个事情你竟然听说过？”
赵一凡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惊讶的看着姜涛，笑道：“嗯，没错，就是我，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居然真的是您！”
姜涛激动兴奋的嚷嚷着，掩饰不住脸上的崇拜之色，说道：“赵教授，我有个朋友，就是在青州市中医学院附属医院中内科工作的，所以他知道这个病例，去年我们俩人坐在一起闲聊时，他就和我说起了您经手治疗的这个病例，我当时听完，真的是大开眼界，第一次听说竟然还可以这样看病的，不开任何药物，就是随便说几句话，就能病人的病治好了……”
“小姜，你等一下。”
姜涛在这里兴奋的说着，但是旁边的龚老等人，却是听的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龚老忍不住打断姜涛的絮絮叨叨，好奇的问道：“什么叫做以话做药？这给人治病，不开药，光凭说几句话，就能将人的病治好？有这么神奇吗？对了，还有小赵你。”
说着，龚老惊讶的看着赵一凡，说道：“你这么年轻，就是教授了？”
赵一凡笑着点了点头，谦逊的说道：“嗯，是的龚老。”
“厉害，果然厉害！”
龚老看见他承认后，惊讶的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赞叹道：“英雄出少年，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他转过头来对姜涛说道：“小姜，你快和我说说小赵这个以话做药，又是怎么回事儿。”
“是的龚老。”
姜涛应了一声，开始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当然。
当时的经历，姜涛并不是亲身经历的，但这并不妨碍他讲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甚至还添油加醋了一番，形容当初那两个去附属医院嚷嚷，大喊大叫骗子的中年夫妇，在得知详情后，悔恨不已的样子。
听到龚老又惊讶，又觉得好笑。
至于梁斌，嘴巴不由自主的张成了o型，听完姜涛的讲述之后，满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靠，这病还可以这样治疗？真是绝了！
“……我当时听了以后，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但后来听完我朋友的解释后，又觉得，这病治的真是巧妙至极，尤其是赵教授说的那句，天地万物皆可做药的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姜涛一口气说完后，崇拜的看着赵一凡，说道：“我当时就在想，这个赵教授的医术，真是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这样的病例，如果写在教材里面，必然会让人觉得像是听故事一样，所以刚才听到赵教授说出来天地万物皆可做药后，我立刻就将赵医生和赵教授联想在一起了，毕竟，赵教授刚才给龚老治疗时，这手段也是神奇到了极点！”
“天地万物皆可做药……小赵，你很了不起，不简单啊。”
龚老仔细咀嚼了一下这句话，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欣赏的看着赵一凡。
“呵呵，龚老，您太过奖了。”
赵一凡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东西，看着挺神奇，听着也神奇，但实际过程，却没有那么神奇了。”
“怎么不神奇了？”
龚老摆了摆手，笑道：“你刚才用那个什么蚯蚓绿茶的气味让我闻，不也很神奇吗？”
“赵教授。”
听到龚老的话，姜涛这才想起来，刚才赵一凡还没告诉自己这蚯蚓绿茶中的奥秘呢，他拿出请教的态度，对赵一凡说道：“您还没说那个蚯蚓绿茶是怎么治疗好龚老的胃呢！”
这两人的问题，其实也是冯老和梁斌，龚林等人心里的疑惑。
只不过，冯老和梁斌他们不好意思开口询问罢了。
“其实很简单的。”
赵一凡笑了笑，瞟了梁斌一眼，开口解释说道：“我之前说过，要感谢梁院长，因为如果不是他说放屁的话，我也不会想到这个方法的。”
“呃……”
听到赵一凡旧事重提，梁斌的脸，瞬间就绿了。
而且，竟然还是提自己说赵一凡“你放屁”的事情。
这家伙，还真是没忘记给自己使坏啊！
“放屁……气味……”
龚老脸色复杂的看了梁斌一眼，摇了摇头，对赵一凡说道：“你继续说。”
“因为您不吃中药，所以我只能想到用气味做药这个办法，但实际本质上，还是用的中药。”
赵一凡笑了笑，继续说道：“在中医看来，金木水火土这五行中的土，就是人体的器官胃，之前冯老诊断您胃气近乎全无，实则不然，您是胃气虚弱，被内火压住了而已，绿茶有健脾开胃的功效，清明茶，有句话叫做清明时节雨纷纷，清明在春季，代表着春暖花开，而用水煮则意味着雨，蚯蚓被中医称为地龙，平时生活在泥土中，钻来钻去，有松动泥土的能力。”
说到这里，赵一凡顿了一下，解释道：“医者，易也，这易也可以理解为意，中医有句话叫做‘以形补形’，绿茶有健脾开胃的功效，沸水化为蒸汽代表雨，地龙有松土的能力，而胃在五行中被视为土，三者合一，雨下，茶开，龙破土，您的胃气自然就恢复了。”
“这……”
众人听的一个个眼睛珠子都直了。
赵一凡这番解释，可谓是通俗易懂，但众人却是觉得有种仿佛听天书一般。
毕竟，医生给病人治病，在普通人看来，要对症下药，有理有据才对。
赵一凡的解释，也能算是“有理有据，对症下药”，可偏偏就人觉得玄之又玄，无法相信。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龚老的病，还真就被赵一凡用这种玄之又玄，以及被很多人视为很可笑的“以形补形”的“药方”给治疗好了！
“赵教授。”
一旁的冯老，忽然间站了起来，先前脸上的轻视不屑，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羞愧，他对着赵一凡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先前多有得罪，少刚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您的医术，真是达到了出神入化，举足轻重的地步，同为中医，少刚为中医界有您这样的医生感到高兴，希望赵教授不要因为先前少刚的鲁莽不敬而置于心中。”
“啊？”
看到这一幕，梁斌当场惊碎了一地下巴，眼睛珠子都凸出来了。
“冯老客气了。”
赵一凡也是被冯老这突然的一拜，弄的有些惊讶，回过神来，赵一凡快步走到冯老面前，伸手将他扶起来，客气的说道：“您是中医界中德高望重的前辈，您这样的大礼，我可受不起，再说了，先前也是我有不对的地方，希望冯老也别介意放在心上。”
“赵教授。”
听到赵一凡说自己是中医界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冯老的脸，刷的一下就羞红了，连连摇头，诚恐诚惶的说道：“您可别这么说，在您面前，我可配不上这前辈二字啊，古人语，三人行必有我师，又有达者为师的古语，您是我的前辈才对啊，赵教授，您以后可别在用前辈二字来形容我了，这……”
他停滞了一下，认真严肃的说道：“您用前辈二字来形容我，简直就是对我的一种羞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