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下,解开一颗扣子,伸手掏出那个东西。
是一封信,粉红色的信封上面用红色的蜡封了口。
——这就是导致阮思娴出门晚了的原因。
今天下午,室友司小珍得知傅明予乘坐阮思娴跟飞的航班,便写了这封信,然后嘱咐她一定要找机会交给傅明予。
看阮思娴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司小珍红着眼睛说:“咱们每天一起看书,一起准备招飞考试,明明下周就要报名了,结果飞扬计划说取消就取消!你真的不想再争取一下吗?”
飞扬计划是世航的内部招飞计划,每年都会从恒世航空内部员工中挑选出一部分进行飞行员培养,职位不限,性别不限。到了今年,眼看着要到“飞扬计划”报名时段了,掌管飞行部的傅明予却取消了这个计划。
这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小改动,但对于阮思娴和司小珍这种奔着这个计划进世航的人简直就是致命一击。
阮思娴张了张嘴,像是要拒绝的样子,司小珍又说:“我给他发了很多封邮件都没有收到回执,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我知道你觉得这个方法很可笑,可是万一呢?万一傅总是一个平易近人又善良的人,他看了我的信就愿意再酌情考虑一下呢?而且……”
阮思娴扬了扬手,打断了司小珍的话,并收下了这封信。
“我只是觉得,你能不能换个信封,这看起来好像是我在送情书一样。”
没想到阮思娴犹豫的却是这个,司小珍羞赧地低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粉色,我也没有其他信封了。”
阮思娴还能说什么呢。
反正现在人已经到航站楼了,她也没办法把这信封颜色再换一个。
“你在干什么?”
突然,江子悦推开门,半个身体探进来,“机长来了,赶紧的,开会了。”
阮思娴连忙把信藏到身后,点头道:“好,这就来。”
这个小动作被江子悦捕捉到,目光警觉地扫过,“你拿了什么?”
阮思娴不想被江子悦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可是刚刚那个下意识的躲藏动作太过明显,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且江子悦探究的眼神都递过来了,阮思娴只能拿着手里的东西轻轻晃了下。
“就这,没什么。”
待江子悦看清那粉色的信封,紧抿的嘴唇松懈下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快点走吧,别磨蹭了。”
阮思娴把信塞进内衬包里,扣着扣子朝江子悦走去。
这次航前协作会因为要客名单里有傅明予,机长格外重视,比平时多讲了二十分钟。
结束的时候便该登机了,但又接到塔台通知,由于流量管制,他们得延误个把小时。
时间一下又松了下来,机长站起来活泛了一下筋骨,对旁边两个副驾驶说:“去买点吃的?”
三人便起身出去了,留下乘务组的人在会议室里。
又是延误,大家都得等着,还不算飞行时间,会议室里渐渐有了小声的吐槽。
期间阮思娴出去接了个电话。
电话还没挂,阮思娴便听到屋子里的聊天声越来越热烈,好像又在讨论什么开心的事情。
“你们在聊什么呢?”阮思娴推开门,“我在外面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江子悦把乘客名单卷起来撑着太阳穴,歪着头笑道:“她们在打赌,看今天谁能去拿到傅总的电话号码。”
阮思娴不解地“嗯”了一声,“要干嘛?”
——“你说呢?当然是泡他泡他!”
——“好不容易遇到跟他同一航班,难得的机会啊,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呢,我就不信找不到机会要联系方式了,实在不行咱就学别人泼个咖啡什么的,哈哈哈哈。”
——“泼咖啡太狠了,我看要不等颠簸的时候趁机摔一跤吧,正好摔到人家怀里去。”
泼咖啡……摔跤……
阮思娴听得眼角直抽抽。
十年前偶像剧都不这么演了好吧。
不过大家既然这么说,也听得出来是真的只是在开玩笑。
阮思娴笑着坐下来,指甲划了划太阳穴。
“你们做什么梦呢?”
说完就愣了一下。
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短暂地凝滞了一下。
很快又因一个满不在乎的说法热烈起来。
“做梦又不犯法,而且啊……”那个人压低声音说,“傅总的哥哥,另一位傅总的未婚妻就是空乘,两人就是在飞机上认识的,这叫什么,一切皆有可能。”
——“话放在这儿了啊,谁以后要是成了老板娘,可别忘了给我升个职,别的不说,先让我当乘务长呗。”
——“哟,就冲你上次帮我临时换班,我要是当了老板娘,你立刻就做乘务长。”
——“那我就先谢谢您了,不过万一我才是未来老板娘呢?”
阮思娴听了半天,越来越懵逼,“不是,你们怎么这么兴奋,万一对方是个肚子比孕妇还大的老头子呢?你们也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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