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去看看暗处。”倪月心有震憾,可是心中却是疑惑,自从上次皇上派来守在锦华流芳外面的人被璃王暗中解决掉之后,皇上这次另外派了人在外监视,还隔得极远,而且多日以来,他们可以肯定没有被璃王发现,可是今次,锦华流芳里面住的人是如何出去的,锦华流芳不可能有地道,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那些暗中监视之人皆是铁血暗探受过严历训练更不可能叛变,可是眼下这……
“不必了。”南木宸看着面前横枝花断,血液逶迤,对着正欲以转身的倪月摆了摆手。
倪月不解的看着南木宸。
“他们能让所有人暗中撤走,就说明早已处理妥当,那些人…。”南木宸微微闭了闭眼方道,“想必…。”剩下的南木宸没有说出来,可是倪月却自是懂了。
南宫玉儿极力忍住心中看到这等场面的不适,目光透过层层枝绿看向里面,里面枝斜横绿,拱桥清湖,可是却清静无一丝声响,很显然,里面根本无人。
“属下不明白,今夜之事,一直背地里处理,事情也未露出任何痕迹,璃王与璃王妃如何会这般未雨绸缪,难道就不怕,自己误会了皇上的意思而多此一举,反而弊端四起吗?”黑衣铁骑的西营首领是个年轻的男子,此时站在南木宸身后思疑不解,纵然璃王与璃王妃聪明早有预料,可是这般突然出手,万一……
“她不需要多此一举,更不需要未雨绸缪,或许,这本就是她的目的。”南木宸突然轻声道。
他?她?哪个他,是璃王还是璃王妃,西营铁骑首领没问,倪月没问,南宫玉儿也没问。
“启禀皇上,朱雀门发生激战。”空气中又落下一道黑色身影,语气里这次终于出现一丝微急。
南木宸看着黑衣人的面色,面色瞬间微变,声音一沉,“说。”
“不知哪里出了错,烈国二皇子与朱雀城门的代将领李诚与守城将士交战起来…。”黑衣人注意了一下南木宸的面色,感受着某种迫人的气息,脚步微退半步又道,“待李诚将军反应过来那是烈国二皇子之时,为时已晚,烈皇子怒不可遏,尽下死手,如今。城门将士已经折损三千,李读也已受伤。”黑衣话落,四周的空气都似乎静了静。
夜风卷起满城暗浓气息,让人呼息都不敢放得轻快,一颗心绷得死紧。
“顺帝可有消息。”南木宸突然看向朱雀门方向问得却有些漫不经心。
“不见踪迹。”黑衣人答道。
四周又是一阵寂静。
“倪衣。”南木宸突然对着暗处唤道。
而随着南木宸出口,倪月与西营黑衣铁骑面色微变,此次,竟然要动用倪衣么?
暗中似有暗风拂动,拂动间,微微带着丝缀的一丝浓香,与血腥味渗在一起,却又自成一调,只是却并未听见说话声。
“今晚誓必留住顺帝,留不住他的人,留住别的人也要让顺帝知道你的本事。”南木宸似乎是真的动了怒,话落,四周香气隐去,南木宸再度看了看锦华流芳,转身上马朝着朱雀门而去。
“皇帝哥哥,那璃王与璃王妃…。”南宫玉儿问出了所有的心声,纵然他们知道,此刻,没有什么比朱雀城门所发生的事更要紧急,更需要阻止。
那不是烈国二皇子与城门守将的激励对战,或许只一秒,便可以上升到国与国之间战乱的高度。
“先去朱雀城门。”话声落,南木宸已经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朝朱雀城门而去,夜色下,面色冷如霜。
其身后,倪月,南宫玉儿与三千铁骑紧紧跟随。
的确,纵然在他们来之前璃王与璃王妃在此,那现在,也不可能在了。
……
“王爷王妃,朱雀城门烈国二皇子与守城将领交战十分激烈,而今,南皇已经赶去,同时好像派人勿必留下顺帝。”慕容晟睿与冷言诺刚落在一处宫殿旁,暗处便来暗二的声音。
“一下得罪两尊大佛,够南木宸吃一壶了。”冷言诺面色不动,对于暗二所禀报之事没有丝毫放于心。
慕容晟睿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对着暗处道,“你先离开,照原计划。”
“是。”空气中似有气息拂动,又似乎没有,但是可见的,暗二已经远去。
在冷言诺还没看清面前宫殿上面的大字时,便被慕容晟睿拉着闪了进去,大殿门一开一合不过瞬息。
大殿内空阔无一人,夜明珠照得透亮,只是显着冷清,洁净的汉白玉石地面淡淡投下两人的身影。
“这里里…。”冷言诺看着慕容晟睿眸色一动,“是淑仪殿,是宗芜的寝宫?”
“是南国历代皇后的寝宫。”慕容晟睿轻声纠解。
冷诺轻哼一声,小声低嘀一句,“有什么……有人。”随即与慕容晟睿身形一闪便躲进一旁上好五彩线线绣着凤凰的八扇屏风之后。
“这里也需要搜一搜。”殿外响起荣清音命令的声音。
“清音,这里里淑仪殿,清寂无人,用搜?更何论,皇上只是让我们稳住皇宫,怕别出心思,断然不能…。”
“爹…。”荣清音突然一声轻叹,语声里竟然带起一丝无奈。
殿内,冷言诺却在此时看了眼慕容晟睿,看他眉目间映着殿内一圈明光暗影不见丝毫异常情绪。
“皇上今夜誓必要留住璃王与璃王妃,方才倪月已经传来消息,四方城门都被璃王与璃王妃做了手脚出了状况,尤其是眼下朱雀门新代守城将领竟然与烈国二皇子打了起来,烈国二皇子更是招招不留情,如今事态扩大,皇上已经赶去,如此时刻,女儿万不能掉以轻心。”荣清音言辞凿凿。
“清音说得对。”一道男声突然自荣清音与荣亲王爷身后响起。
荣清音看向来人,面上闪过一丝复杂,却还是开口道,“南宫习。”
“我也是受了父亲吩咐前来辅助你。”南宫习与南郁北都有着天生风流的流眸,只是不同的是,前者更显精算稳重心思不明,后者风流妖冶间便有着沉沉决策,看似好亲近,却又生生将人隔离。
荣清细细看了眼南宫习,那眸中有些复杂有些灰暗,却不过一瞬,以前她与南宫习交情颇好,可是自从荣亲王府一脉在朝庭站稳脚跟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亦是生疏不少。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荣清音话落,便当先推开了殿门。
其身后一纵跟随属下在殿外一字排开站得笔直。
南宫习打量了一眼四周方才抬步跟上。
“你觉得璃王与璃王妃会来皇宫?”南宫习一边走,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荣清音停住脚步看向南宫习,不似常人般下斜而带点横折的眉峰微微轻蹙,似在为南宫习的聪明。
与二人相隔数米的屏风后,冷言诺眸中也不得不升起一抹惊讶,这荣清音实在聪慧,当然,南宫习竟也不差。
“我记得,在璃王与璃王妃未到南国之前,你似乎消失了一段时间。”南宫习继续开口,看似随意攀谈,可是言辞间竟不难听出有一丝打探之意。
“呵…。”荣清音突然轻笑一声,“南宫习,用得着这么生涩说话吗,虽然南宫王爷与我爹于朝中各有利益,可是这朝堂之上,风云一变不过朝夕之间,我们再如何有着自己私益,也都是效忠当今皇上,又何必这般。”荣清音此时才恢复以往与南宫习的熟络,一语出,整个大殿里的气氛似乎都淡化不少。
“你当真那般爱璃王?”南宫习突然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似乎又要为荣清音的痴心叹息一把。
荣清音却在听见此句话时,面色微微变,语声雅静中带着一丝独属于女子的英气与坚决,“他只能是我的。”
“哟,真有自信。”冷言诺说话间,手轻轻在慕容晟睿腰间一扭,都是你的桃花。
慕容晟睿不躲却将冷言诺抱得更紧,任她捏,面上很是无辜的笑笑,“难道你没自信守住我?”语声温润轻柔中带着一丝得意在冷言诺脑中响起。
冷言诺怎么觉得,感觉着慕容晟睿的好心情,她就那么不爽呢,干脆将头一偏,“谁守你。”
“确定不守?”慕容晟睿突然俯下头,用手扳过冷言诺的脸,以额抵住她微热而香气清悠的额头,灼热气息也随之而来喷薄在冷言诺脸上,冷言诺面色一红,想到什么道,“现在这两人在此打心机,我们要从哪儿出去,难道在这里待上一整晚?”话落还眨眨一双灵动而泛着水泽的眸子。
眨得慕容晟睿心中顿时化成了一滩水。
“南宫习。”荣清音在大殿里淡淡的扫了一圈后停下,看着南宫习,南宫习抬眉,微微含笑,示意她说下去。
“我们自小就认识了吧。”荣清音突然道。
“可谓青梅竹马。”南宫习答道。
荣清音微笑,“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最近太过冷淡了些,你最是疼宠南宫玉儿,她被璃王妃那般恶整,你此次却只是相看不动手,有些好奇。”
“你也杀了丫鬟丢在南宫王府门口,我也并没有动手。”
荣清音面上神情微微一怔,转而轻笑,“你终还是猜到那是我做的。”
“我疼宠玉儿,可是更舍不得你。”南宫习突然幽叹一声,声音里竟似有无限惆怅,无限深往与感慨。
荣清音面色一怔,修长峨嵋之下一双细长的眸子将南宫习上下打量一圈之后,没有言语。
荣清音本就长得美,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今日依旧一袭白裳,却不纯白,而是稍显暗一点的月牙白,简裳轻鞋,发丝上也未过多点缀,整个人英美之中又透着一丝独特的干练清爽。
冷言诺却已经没心思去听荣清音与南宫习在那儿互相刺探,目光透过屏风看了眼大殿里某处,方才看对着慕容晟睿道,“你是想借用上次宗芜逃走的秘道出南国。”
冷言诺想着,此处宗芜那日跳下去的秘道必定是可以通往宫外,更或者是出城,否则的话,宗芜皇后不可能出现在神泉山,更不可能今日出现在登龙台,她背后的人是谁,她不知道,可是今日她却必须要出南国。
慕容晟睿轻点点头,眸光同样透过屏风看向大殿某一处。
“可是外面那两人看来一时半会不会走,难道我们在这里继续听到南宫习深情表白?”冷言诺言辞间,嘴唇微微弧起,带着一丝无奈,听墙角这种事情,她当真不是太喜欢做。
她本就生得玲珑如朱贝,五官精致而无一丝瑕疵,对别人冷淡深沉,对自己温柔含羞,可弱柳拂风,可鲜妍如画,可惊艳风华,每一面,他都喜欢得恨不能将她揉到自己的骨血里深深藏起来,方能避免别人的觊觎。
他不是一个在意容貌的人,可是偏偏他爱上的就是这般姿色绝代一笑便可让山光失色之人,不得他愿,既得,心更喜。
此刻她又这般无意之中做出的娇俏之气,那张小脸莹洁如玉的小脸上又带着一丝微微的粉红,露在衣襟之外的雪白脖颈同样泛着柔泽般的光,与独属于她那股清雅而让他沉沦的香气让他心中温泉顿时一化,心底某种感觉便被这般挑出,感觉所出,慕容晟睿也这般做了,在冷言诺刚要惊声出口之时,直接抱起她走向一旁的软榻。
慕容晟睿与此同时声音温温响在冷言诺的耳边一字一名都似在撩拔着她的心。
冷言诺不敢出声,手却紧紧抓着慕容晟睿的衣襟,传音入秘道,“慕容晟睿这是哪里,你发什么情?”
“没办法,忍不住了,是你诱惑我的。”慕容晟睿话落,已经将冷言诺放在于床榻上,在冷言诺疑惑想问自己何时诱惑她时,慕容晟睿已经俯身下来,含住那柔润饱满的樱唇。
吻落下,细密温柔间是疯狂与夺舍,气氛温度一下子便灼烈起来,冷言诺虽然被慕容晟睿吻得晕晕糊糊,可是在他的手攀向她的某处之时,心中警醒,努力将唇从他的夺舍中移开,声音微喘而轻,“慕容晟睿,别在这里,这里是…。”
“今日南皇登基,为了祝驾同时取焕然一新一意,宫内所有东西都是重新布置的。”慕容晟睿声音低润而出,却解了冷言诺的后顾之忧,他明白她的顾虑。
冷言诺心下一松,一松间,唇角微弯,这人啊,原来如此细心,早就比她更早注意到这些,所以才这般不刻意自己,而…。
后面的思绪已经被封缄在了那细润而情深的吻里,冷言诺自然不怕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响动,慕容晟睿自然会用内力禀住此间的气息。
他的内力与武功,是她望尘莫及的,同样的,他的另一种功夫在她让望尘莫及之时,只能在随之挑起的情潮中,接受他的灼热,拥抱他所有的蓄势待发。
腰带散开,衣衫飘落,如雪似花与清雅温淡的香味贯穿二人所有感官,只得深深承受彼此火一般的热情。
慕容晟睿怜惜而霸道的夺舍属于冷言诺的每一处芬芳,他只知道他内自深处最狂热的呼喊,想要她,想要她,或许是今夜四面楚哥的激情,更或许是二人心中突然来无影踪比之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要难以觉察的情动。
情深似海,一汪汪的暖情温意滑过二人心头,一幕幕抵死缠绵令窗外一线月光都羞涩的低下了头。
春暖花开,似穿过层层云山雾雨,又似走过草长莺飞蔓歌轻舞,更似蔓过红艳艳的天地,而天地之大,只他们尽相缱绻深浓遨游,不分彼此。
……。
楚浴染看着血染的朱雀台,唇角妖艳一笑,转身,身姿一起,欲以出城。
“顺帝怎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一道女子声音响在楚浴染耳边,蓦的阻住了楚浴染离开的脚步。
楚浴染挑挑眉,面上一丝笑意让整个月光都变得幽暗如照花影,“南木宸的反击倒是快,可是你确定凭你一人能拦住我?”
“呵呵…。”女子吃吃的笑出声,“主子最讨厌背叛之人,而我,也最是讨厌,凭我一人之人确实不行,可是今夜,月缺啊。”女子话落,那张隐在月光下的身影,五指成爪,直向楚浴染而来。
楚浴染抬头看看天上明月,暗道这女子狡猾,不是,是南木宸狡猾,可是他怎么可能如此好对付,身姿轻起,他自然知道今晚是月缺,所以分分时间他都秒算于心,此时,他必须离开。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般做了,南木宸自会有反击,只是没想到反击这般快,这女子来得也这么快,他心中隐隐觉得,今夜……
事已至此,他亦无法后退,南木宸今夜的计划太过周密,他若不借此突破口中,实在难以出去。
女子招招并不留情,很难想像这两个招招欲置对方于死地之人,不过几日前还在轻言调戏,同床共榻,姿态亲密。
楚浴染武功并不弱,可是那女子竟似乎知道楚浴染每一个弱点,每一次出招都是百折千回,直攻死穴。
楚浴染深重眉目掠上一抹轻寒,突闻一阵马蹄声而来,与此同时,远处城墙之上,厮打之声渐渐平息。
明明离得较远,楚浴染此时却感受到一股阴寒之气自背而来,他重紫宽袖一拂,退开数步,趁这一瞬转头,转头间,正对上城墙之下,手持箭驽对着自己的南木宸那一双幽深而冰冷的眼眸。
南木宸是谁,南国曾经的太子,在血肉倾轧中,在各位皇子觊觎中,一路安然走过来的南木宸如今的南帝,那双眸中,是杀气,对于同样身居高位的人来说,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