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郡主摇头,“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
楚三翻身下马,看着男子身上的伤,望着昭宁郡主道,“你不会真听话,上街上来找意中人吧,这人模样还算不错,但伤成这样
,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楚三打趣昭宁郡主,昭宁郡主脸上闪过一抹娇羞,比天际的晚霞还要绚丽,妙目一瞪,嗔道,“表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
是看他重伤被人追杀,可怜他罢了!”
说完,昭宁郡主迈步就走。
她的薄脸皮哪里受的了楚三的捉趣,楚三还是对男子感兴趣,道,“带回客栈吧。”
铁甲卫扶着男子紧随其后,楚三问道,“方才昭宁郡主上街上做什么了?”
昭宁郡主一直很懂事,她知道自己身系大离安危,没有特别的事,她不可能独自逛街。
铁甲卫武功是不错,但真遇到了高手,两个铁甲卫根本抵挡不住。
铁甲卫答应过昭宁郡主不说糖葫芦的事,但是他们越不说,楚三越好奇,他套话的本事一流,然后就把昭宁郡主坐在街上吃了五
串糖葫芦的事给挖了出来。
楚三惊呆了。
他知道女孩子都比较喜欢吃糖葫芦,但坐在街头吃五串,且不说牙酸不酸疼了,她可是大离朝众星捧月的昭宁郡主。
而且,他也没发现昭宁特别喜欢吃糖葫芦啊。
楚三敏锐的嗅到昭宁郡主的不寻常之处。
见到楚离后,楚三把这事和他一说,楚离也觉得不对劲。
明澜和凝郡主他们在客栈等候,见昭宁郡主回来,方才松了一口气,道,“昭宁,你怎么去逛街也不打声招呼?”
昭宁郡主一脸歉意道,“我就是想出去走走。”
明澜就道,“没事就好。”
铁甲卫把男子扶上楼,直接扶进屋,然后帮男子包扎伤口。
男子的伤口有血,而且嘴唇泛紫,一看就中毒不轻。
“我去找大夫来给他看看,”铁甲卫道。
明澜见了就道,“我来吧。”
好久没有用血给人解毒了,明澜拿了碗水,滴了血混在碗里,喂男子喝下去。
留下铁甲卫和梅香守在屋子里,其他人都去了隔壁。
一堆人审问昭宁郡主坐在街头吃糖葫芦这件不寻常的事。
昭宁郡主鼓着腮帮子,说好了不告诉他们的,铁甲卫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再也不要信任他们了!
见昭宁郡主望着铁甲卫,楚三敲桌子道,“别东张西望了,这世上还没人的嘴是你表哥我撬不开的,老实交代,为什么要坐在街
头吃糖葫芦。”
昭宁郡主低着头道,“不能边走边吃,我就坐在那里吃了呗。”
这解释……没毛病。
但是,也得有人信啊,楚三道,“真的不能告诉我们?”
昭宁郡主抬头,就看到大家都在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昭宁郡主鼻子一酸,道,“我跟着祖父来到这里后,祖父被人追杀,
怕带着我有危险,就把我藏着先前吃糖葫芦的地方,我在那里待了好久,后来有一个少年见我哭,给了我五串糖葫芦吃……。”
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糖葫芦。
酸酸的,甜甜的。
怕她害怕,他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那糖葫芦的滋味她还记得。
可是后来她吃再多的糖葫芦,也没有了当初那五串的滋味儿了。
楚三听了恍然道,“所以你就守株待兔,坐在那里吃糖葫芦等那少年?”
女大十八变,几年过去,只怕她就是在那里蹲成化石,人家也认不出来她,太傻了点儿。
昭宁郡主红着脸道,“那少年扛着糖葫芦串,说两文钱一串,让我记得付钱,我打算找到他,把钱还给他,再请他进宫专门给我
做糖葫芦吃。”
楚三,“……。”
他说怎么请人吃糖葫芦,请吃五串的,原来是卖糖葫芦的。
他还以为昭宁郡主在等心上人呢,原来在等糖葫芦……
大失所望。
昭宁郡主坐下来,道,“那我还欠人家十文钱没还怎么办?”
她这辈子,第一次欠人钱没还,也是唯一一次欠债。
当然,有些话,昭宁郡主没说。
那少年说,你要不还钱,你就要给我做媳妇。
她答应了。
她得还钱啊。
那天晚上,她做噩梦了,梦到了他,他扛着糖葫芦串质问她,既没还钱,还敢和亲。
那少年锦衣华服,虽然扛着糖葫芦串,却不是卖糖葫芦的。
她躲在那里,好几个人来问他糖葫芦串,他说,“我不是卖糖葫芦的!小爷我不卖!”
再问他的话,他说,“二两白银!少一个铜板都不卖!”
再问,他又涨价了,“二两黄金一串!”
她吃着糖葫芦问他,“我也要二两黄金一串吗?”
他笑出好看的贝齿,“你只要两个铜板就行了,我不赚你的钱。”
她高兴的啃着糖葫芦说,“等我祖父来了,就给你钱。”
两人有说有笑。
那少年的家人寻来,他就跟着一起走了,他的糖葫芦串是金豆子换来的,卖糖葫芦的找不开,就把糖葫芦都给了他。
走之前,多给她好几串,然后说,“明天来这里找你拿钱,要是不给,那这五串糖葫芦就算是聘礼,将来长大了,你要给我做媳
妇。”
她点头答应了。
她肯定能还他钱。
可是她食言了,祖父星夜兼程带她离开,后来再来,她等了好几天,也没再见到那少年。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底解不开的疙瘩。
她谁也没告诉过。
她这到底是儿时戏言,还是算有婚约在身了呢?
昭宁郡主过不去心底这道坎,坐在那里吃了五串糖葫芦,吃完后还见不到他,那她就当当年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就是真的找来,她也要耍赖不认账了。
第八百二十四章 刺客
昭宁郡主吃完了糖葫芦,把这件积压在心头的陈年往事放下,楚三再问,她说的轻松,谁也没有怀疑她说一半藏一半。
只当她欠了一卖糖葫芦的小哥十文钱,心里不舒服。
世上不喜欢欠别人钱的人很多,再说的高大上一点,那是昭宁郡主重信守诺,区区十文钱,对她一个郡主来说能叫事吗?
楚三摆手道,“都散了吧。”
铁甲卫们散开,各司其职。
见昭宁郡主脸上没什么笑容,怕她还因为十文钱放不下,楚三拍着她肩膀道,“不就是十文钱吗,街头乞丐都不差十文钱,你为
了还钱,在街上碰巧救了那男子,赶明儿让他帮你找到那卖糖葫芦的,那十文钱就当是诊金了。”
十文钱的诊金,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了,重要的是找人很难,算是见昭宁郡主心里欠钱的疙瘩转移开,不用再记着这件事。
想到那男子,昭宁郡主手紧了紧,道,“表哥,虽然欠人钱要还是应该的,但我好歹也是堂堂一郡主,欠人家十文钱还记这么多
年,传扬出去只怕要笑掉人大牙,你就不要帮我宣扬了。”
楚三举手做发誓状,“表哥保证不说,打死也不说。”
他眸光一扫,其他人连连摇头。
方才的谈话,他们什么都没听见,也没记在心底,更没有偷着笑,觉得昭宁郡主有点奇葩。
屋子里气氛又欢快起来,楼上梅香出现在楼梯口道,“郡主,那男子醒了。”
昭宁郡主拎起裙摆蹬蹬蹬的上了楼,楚三他们紧随其后,可是等他们要进屋的时候,昭宁郡主随手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男子在检查自己的伤口,他伤的有多严重,他心里清楚,可是他的伤口怎么变小了?
而且,他中的剧毒似乎也解了,浑身松快。
他以为他会死,没想到会得救。
感觉到有一股难以忽视的视线紧锁着他,男子以为是丫鬟,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昭宁郡主。
男子恍惚间想起来街上的事,他道,“是姑娘救了我?在街上,我是一时情急才会冒犯姑娘,还请……。”
昭宁郡主快步走过去,一把将他的嘴捂住,恶狠狠,一脸凶残道,“街上的事,你要再提一个字,我就在你身上戳十七八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