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的不是钱。”
“那……你们要什么?”宝哥的语气中都带着哭腔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简直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在这被流放的路上,都能碰见劫匪。
“我们要的是你的人头。”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宝哥听到了这句话,脸色一白,心中慌乱了起来,颠三倒四的问道:“头,我的头……你们要……”上牙和下牙,不停的磕碰着。
仔细一瞧,就能瞧见宝哥儿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
他本来就胆子不大,再加上前几日在在县衙,被十五狠狠的报复了一翻,这胆子,就更小了。
现在被人这群黑衣人围住,他的心中,满是恐惧。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然后对着蹲下身子来,在宝哥儿的脸上,比划着。
宝哥儿看着那双面都寒光凛凛的匕首,生怕那黑衣人,一不小心,就会把他的皮给划破,那头微微的往后仰着,想让自己尽量的离那匕首远点。
接着宝哥儿身子往后一挺,一下子躲开了匕首,连滚带爬的往一处逃去。
谁知道,旁边的另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一抬脚,把踩到了宝哥儿的后背上。
宝哥儿赶紧到自己的身子上,好像被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
宝哥儿这时候哪里会不明白,这几个人,应该是专程的来找他的麻烦的,不然怎么知道他是宝哥儿,不为抢劫钱财额,而是想要他的命?
没等他继续思索下去,那让他胆战心惊的匕首,又一次的在他的脸上比划了。
“众位壮士……我到底……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了,求你们绕过我,以后我给你们当牛做马,都可以……”宝哥儿带着哭腔,嘶哑着嚷道。
“聒噪!”踩着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说道。
这声音……这声音……好耳熟……
宝哥儿仔细的思索着,忽然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你是泉……”
“也罢,便让你死个明白。”那拿着匕首的黑衣人,把声音换了回来,声音中带着丝丝的慵懒,不是苏玉,又是谁?
宝哥儿此刻哭着喊着,道:“我是双喜的哥哥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宝哥儿的声音有些喊破音了,很是沙哑。
已经逃的远远的两个衙役,这时候听到了宝哥儿的呼喊声,其中一个,想回来看看,却被另一个拉住了。
“你还要不要命了?”那个胆子小一点的衙役道。
胆子大的衙役,就是……再胆子大,那也是要命的。
他们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呼唤声,却听不清楚宝哥儿在说什么,这也怪宝哥儿,哭的声音,比求饶的声音还大。
泉子嗤笑一声:“你当初可是用的刀,差点伤了喜儿,现在还指望着我们看在喜儿的面子上,放过你?”
苏玉慵懒一笑,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说过,谁要是伤害喜儿一丝一毫,我定要十倍偿还!”
说道最后,苏玉的声音,便的含义凛然。
苏玉却是不会自己亲自动手的,而是看了泉子一眼,道:“咱们走吧。”
就在宝哥儿以为泉子和苏玉和十五一样,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不会真的动手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眼前白光一闪,然后脖子一片温热。
伸手一摸,血红一片。
转眼间,已经没了气息,瞪大的眼睛里面,带着浓浓的不甘。
“公子,你交代的事情,办成了。”苏玉的属下禀告道。
苏玉点点头道:“咱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泉子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看见一条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流逝,当然,他并不是同情宝哥儿。
他明白斩草要除根,像宝哥儿这样的人,保不齐哪天就跑回来了,到时候给忽然在背后伤了喜儿!
☆、第四百零七章:县试
只是这人,难免都有第一次,所以泉子有些怅然了。
这样的事情,苏玉却是做多了,他嗤笑一声:“泉子,你莫不是怕了吧?”
泉子连忙瞪了苏玉一眼,反驳说道:“莫要胡言乱语,我怎么会怕?”
笑话!就是亲自动手杀了宝哥儿,他也不会怕!
要说两个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一起,截杀了宝哥儿,这还是泉子提议的。
当初宝哥儿劫持双喜的时候,他们是不知道的,再加上双喜当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在那萤火虫的光芒下,大家自然是注意不到双喜脖子上的红痕的。
但是总会有天亮的时候,双喜脖子上被宝哥儿伤出来的红痕,还是给他们知道了。
这些珍视双喜的男人们,可是舍不得双喜有一丝一毫的损伤的,这红痕,在他们眼中可是天大的事情!虽然当时双喜被问起的时候,害怕这几个男人担心,解释的时候时候轻描淡写的。
但是这几个男人,却是上了心去调查的。
尤其是苏玉,人脉多,手下也多,不过动动嘴,吩咐了下去,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
当初苏玉的手下,和苏玉汇报这件事情的时候,恰巧泉子也在,素来就冲动的泉子,听到宝哥儿这么欺负了双喜,恨不得当下就拎着刀,去县衙里面解决了宝哥儿。
不过却被苏玉拦下了。
苏玉当然不是打算就这样放过宝哥儿了,他是有着更周密的计划。
不过泉子当时却是讽刺了苏玉一番,说苏玉胆小如鼠,不敢和他一起去要了宝哥儿的命,还拦着他!
苏玉早就想动手了,只不过当初是顾念着安宝哥儿好歹是双喜的哥哥,怕因为这件事情,和双喜生了嫌隙,所以一直以来。对宝哥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一次,宝哥儿却是触及了苏玉的底线了。
他当然想要了宝哥的命,这回算是和泉子一拍即合!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就开始等待时机,准备下手了。
有泉子和他一起单着这事情,以后双喜若是真的责怪下来,也是他一个人被孤立了。
苏玉的这算盘,那是打的啪啪直响。
也是活该宝哥儿倒霉,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两个回来之后,只说他们一起去溜了一圈,没有和双喜透露出半点消息。
那两个衙役,没多久也回来了,把遇见劫匪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和柳意说了一番,大意无非是,他们奋力反抗,但是劫匪实在是人多势众,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没有保护好犯人。
这话说起来有点不大让人相信,谁家的劫匪,会去打劫几个一穷二白的人?
柳意当下就就和十五一起去验尸了,当看到宝哥儿脖子上的伤的时候,柳意心中似乎有了一些明悟,当然没有追查下去,而是直接结了案。
这许是柳意为官生涯中。第一次徇私枉法。
其实柳意当初流放宝哥儿的时候,那量刑就偏重,为的就是想让宝哥儿离开青山郡,以后不再来伤害到双喜。
从此可以看出来,这柳意和苏玉,那性子。可真是完完全全的的不同。
眨眼间,便是县试的日子了。
这贫寒人家的学子参加县试,是很麻烦的。
安庆朝规定着,家中三代以内,出过为官者的。或者是中过榜的,可以参加县试,剩下的,则是一些大户人家,可以举荐一两个名额。
苏玉在青山郡中,也算是小有名气,自然是有着举荐名额的。
当初就答应了双喜,把这名额给了沈墨,现在是已经是一家人了,苏玉更是责无旁贷了。
双喜看着着了一身青衣,外面又套着同色罩衫的沈墨道:“到了考场上,不要紧张,仔细的写完……”
听着双喜温颜软语的嘱托,沈墨心情极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明亮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然后朗声道:“喜儿,你放心吧!为了和你的约定,我也会努力的!”
终于等来县考的这一天了,沈墨的心中,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是带着欢欣的。
他仿若一只雏鹰一样,只等着这一天,振翅而飞。
沈子言温脸看着沈墨道:“记得我与你说的那些,若是问起了这些事情,你便如此回答。”从小到大,沈子言偶尔都会给自己的几个弟弟,讲一些治国之事。
沈墨点点头,对沈子言道:“大哥,其实我觉得……你懂的很多,比那些先生懂的还多,你若是与我一起参加考试,一定会一举夺魁!”
沈子言笑着摇摇头:“咱们家,有你一个为官的就足够了。”
作为沈家当代嫡长子,他即便永远回不到那个地方,也不能在这里,做一个臣子。
难得的,苏玉也开口了:“你放心,考场上我已经打点了一二,到时候有什么要求,你便对着考官提,他不会拒绝的。”
沈墨这次到是从心里感激了苏玉。
这考场上的龌龊事情多着呢,这监考的人,要想让你考的不痛快了,有很多的法子。
即便是不求作弊什么的,也是要给监考送些礼,好图个方便。
沈墨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也知道,官场上有许多道道,这礼,有的时候,还是要送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和柳意这样的,若是柳意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老爹,他这样的性子,早就被人排挤出官场了。
双喜和沈子言两个人,一起去送沈墨,进了考场。
“喜儿,不若我带你去集市上走走吧。”沈子言温颜道。
双喜当然欢喜,整日在府上呆着,也是会憋闷的,现在沈子言愿意和她一起走走,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如今双喜对这街上摆摊卖的东西,已经没有最开始见到的时候,那么新奇了,但还是觉得很热闹。
看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双喜会觉得,不管在哪个世界里面,她都活的幸福。
“给我打!往死里打!”随着一声暴喝声,传来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和双喜隔着不过几步的距离,双喜一抬头,自然就瞧见了——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打着一个灰衣小孩子。
小孩子的衣服,脏兮兮的,此刻在地上,更是滚了一身的土,这时候正蜷缩着身子,任那几个家丁提打着。
奇怪的是,这拳脚明明应该很疼,可是这小男孩,却是一声不吭的受了。
双喜看的有些心酸,这么多大人当街打一个小孩子,实在是可恶!
双喜不是那种乱发善心的人,而是这个挨了打还不坑声的小孩子,实在是惹人疼惜,于是当下就快走了两步,大声喝道:“你们做什么?快点停下!”
那几个家丁,听到这声音,诧异了一下,脚下踢打小男孩的动作,微微一顿,到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听了双喜的话,而是诧异的。
竟然有人敢管他们的事情。
“我说让你们住手!”双喜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竟然带着丝丝的气势。
“呦,原来是一个漂亮的小娘子……既然是漂亮娘子开口了,你们就先住手吧。”旁边传来了一声调笑。
双喜定睛看去,只见是一个长着水桶腰的胖子,肥头大耳的,一双绿豆眼,此刻正冒着精光,正死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