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秦筝走进一个房间,烛火跳跃,照亮整个房间。虽然同样没有装修好,可是有床有桌椅还有洗漱的地方,配备齐全。
将她放下,秦筝看了一圈,“还不错,在这雨夜,这小房间显得很温暖,我喜欢。”
“是么?”走过去,云战垂眸看着她,那幽深的眸子在这昏暗的烛火中好似也显得暗了几分。
“当然。大元帅要是能来给我暖床的话,那就更温暖了。”向后退,秦筝一手拽上云战的腰带,扯着他和她一同后退。
房间的温度瞬间升温,云战的呼吸有了明显的变化,眸子的颜色变得深暗,让人不禁的心跳加速。
“给你暖床的话,有什么好处?”倾身靠近她,其实不用问,好处多多。
转了转眸子,秦筝下一刻扯开他的腰带,“你说呢?大元帅你真的不适合装纯,看起来好假。假惺惺?还是叫你小纯洁?”
“本来就纯洁。”低头靠近她,云战自夸,认真的语气显得很搞笑。
秦筝忍俊不禁,“纯洁个鬼,你要是纯洁,我就是一张白纸。”
云战也笑,听她自夸也是有意思,听起来好像跟真的一样。
“不许笑,给我过来。”搂住他颈项,用尽力气的将他摔倒,然后翻身坐在他身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好似练了很久。
“这么主动。”轻笑,她这点力气不成威胁。
“不喜欢?不喜欢也没办法,你今天逃不了了。”将长发拢到一侧,秦筝俯下身,其势很明显,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云战任由她动作,若是她能每次都如此,这生活就真的妙不可言了。
淅淅沥沥的雨持续了一夜,在清晨时分渐渐归于平静。云开雾散,太阳也很合时机的从天边跳出来,阳光覆盖了大地。
“天气是不错,但昨天的雨似乎下的太大了,整个山里都是湿漉漉的。咱们要是从那山里穿过去,不是都湿透了?”站在长廊上,秦筝摇头叹息,这若是钻进去了,就非成了落汤鸡不可啊。
“可以再等一会儿出发,树林里就不会那么湿了。”不止人不喜欢在里面走,甚至连马儿都会排斥。
“也好,要太阳吸一吸那些雨水。”点点头,反正她是不想进去‘洗澡’。
“想看看这行宫究竟建的如何了么?去转转。”牵住秦筝的手,云战垂眸看着她,眉目间氤氲着柔和。
“我刚刚到处看了看,还都没完工呢,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想和大元帅你说说,不知元帅意下如何?”仰脸儿看着他,阳光下,她的脸蛋儿白皙的几乎都是透明的。
“说。”不知她又打算做什么。
“我想在这儿挖个水塘怎么样?养荷花,养鱼,若是能在里面泛舟的话,那就更好了。”指着眼前这块空地,旁边已经堆积起了青石砖,看起来大概是要铺上了。
“能泛舟?那可不是水塘,是湖。这里面积有限,只能挖个水塘,不过在后面能挖个湖,正好与附近的一条河距离很近,引水方便。到时你若是想泛舟,就去那后面吧。”这要求到是能满足,不是什么难事儿。
“好,那这儿就挖个水塘吧。养鱼养花,后面挖个湖,在室内呢,造个大一些的浴室,能在里面游泳的那种。”张开双臂开始在空气中狗刨儿,看起来她确实是很想游泳。
瞧她那傻样,云战忍不住笑,“好,依你。”
看着他,秦筝边笑边点头,男人在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时候果然最帅。
时辰差不多了,云战带着秦筝出发,只有他们两个人,穿过西侧的山林,去段冉的陵墓。
坐在云战身前,马儿踢踢踏踏,地上虽然还因着昨晚的雨水泥泞,可是头顶树枝间的水珠儿却是都已经蒸发了。
云战打马前行,轻车熟路。秦筝靠在他身前,看着眼前快速掠过身后的风景,蓦地她的眼睛陷入空洞。
一棵树枝不甚茂盛的树上,一只白雕落在上面。它看起来应该是还没成年,所以身形有些小。不过一身的白色羽毛真的很漂亮,这种颜色的雕儿,很是少见。
它姿态不凡,看起来就像个贵族似的,与寻常的鸟儿天差地别。
了望远方,它站的高,似乎能看的更远。那精锐的眸子几分悠远,好似陷入了什么思绪当中不能自拔。
蓦地,它忽然展开双翅,下一刻离开了那棵树,盘旋了一圈,随后飞走。几个眨眼间,身影消失,似乎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了。
秦筝慢慢回神儿,靠在云战的胸前长长地吐口气,“它走了。”看起来,它并不想被她看见。
云战微微俯身,“你看见了?”
“嗯,它大概是看到我们来了,所以就飞走了,这次是看不见它了。”为什么不让她看见它呢?它到底是不是还记得前生的事?这让人很费解。
“那怎么办?回去?”云战放慢了速度,既然明知不会再看见了,还需不需要再向前走了。
“不,去看看他的墓吧。”摇摇头,既然已经来了,就过去看看。
云战没反对,继续打马前行,在走出树林后,也终于看到的段冉的陵墓。
恍似一座钟楼似的矗立在深山当中,楼体四周方圆百米内的地面都铺就了平整的地砖,一圈汉白玉的围廊将楼体围住,如若不是知道这里是陵墓,还真会让人错以为这是某个藏书阁,干干净净。
有守陵人在围廊外守职,尽职尽责。
整个楼一共四层,逐渐向上愈发狭窄,最上面的一层有个尖尖顶,最上层的阁楼就在那里。阁楼的窗户打开着,段冉的牌位就在那里,牌位朝着大燕的方向,在这个高度,正好能看得到那边的行宫。
如同那时段冉所说,在这里,还真的能看到那边的行宫,时时刻刻都看得到。
☆、139、献花一捧、黄金被劫
走向山边,秦筝随手的折下野花,不过片刻抱了个满怀。
野花开的正好,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尽管秦筝不喜欢闻这味道,会让她想打喷嚏,但是她实在不知该送些什么给段冉。
其实更具体的来说,躺在这里的应该只是他的身体,而他的灵魂却早就飞走了。
但,秦筝更怀念他的身体,因为他会笑得很好看,眉眼间的笑意不曾褪去过,无论何时看见他,都能让人心情好起来。
看着她怀里的花,云战伸手夺过,他知道秦筝闻见这些香味儿会过敏,所以他来代为拿着。
“走吧,咱们走近些。可能不会让咱们走进去,就在外面看看吧。”反正里面也没什么可看的,因为段冉被埋在了地下,而通往地下的通道都被掩埋了,谁也进不去。
两人向前走,在走至地砖边缘时停下,而那些守墓人也显然看到了他们俩。但认识他们,所以,也只是看了过来,想知道他们还想干什么。
他们俩没再向前走,云战弯身将那些野花放在平滑的地砖上,这些花儿带来了些生机。
看向当初陵墓的入口,现在已经找不到了,都已经被白色的汉白玉围栏挡住,后面也都封死了,那时的入口已不见了。
段冉的身体将永远的长眠于此,安逸祥和,不会受到外界的任何打扰。
“这地方看起来还真是不错,他当初为自己选了个好墓地。”点点头,秦筝给予赞同,但心下不免黯然。那时他说他也要修建行宫,她怎么就没想到他修建的根本就是陵墓呢?
可能他那时看起来真的挺正常的吧,眉眼含笑,很开心的模样,根本让人想不到他早已感觉到自己要死了。
若是有一天她即将死了,她也会有感觉的,那时也要提前的挖个坟地,在这附近就成,到时大家就做邻居了。
“风水在其次,主要是距离咱们很近。”云战觉得段冉根本就没考虑过什么风水问题,离得近才是最主要的。
秦筝抿唇笑笑,“确实挺近的。在那阁楼上,只要打开窗子就能看见咱们。还真是别有用心啊,这心机不一般,我是比不上。”
“到时在咱们那头安上个最大的铜镜,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云战的心机更不一般。
秦筝微微蹙眉,然后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抬手揉揉她的头,云战搂住她的肩膀,“它不在我们回去吧,大概它是不想让你看见它现在的样子吧。毕竟已经不是人的样貌了,而是一只鸟。”
“不止是一只鸟,而且还没成年呢。”有些雕长得不是很大,但有的雕会长得和人差不多高。而那只白雕还稚嫩的样子,显然还没长大,在幼年状态呢。
“这你也知道。”云战扬眉,不知她还有辨别鸟儿是否成年的本事。
“少挤兑我,我说的是真的。可能它成年了变得威风凛凛时就会出现了吧,咱们走吧。每年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他,自己躺在地下总归会孤单。”虽然她不能去地下看他,但在地面上看看还是可以的。
“走吧。”揽着她,之后转身离开,这地方虽然干干净净,可是确实挺荒凉的,如若在这里时间久了,真的会孤单。
骑马回营,白天里,看这还未完工的行宫就更清楚了。
很大,占地面积很广,但因着没完工,所以没那么恢弘。目前除却里面在装修,还在修建行宫四周的道路校场等等等等。秦筝还要有湖,一些人围在行宫西侧的空地上正在测量,都忙得很。
“待得完工,这里肯定非常漂亮。你想好给这行宫取什么名字了么?亦如天阳关那种豪气万丈的名字?”秦筝靠在云战身前,虽然知道这是云战要送个她的,还要以她的名字命名,可还是忍不住的想知道他的打算。
“叫云筝关。”头顶传来云战低沉好听的声音,而且一字一句十分笃定。
秦筝忍不住皱眉,“真俗气。叫秦战也成啊,霸气外露。”叫这个名字的话,能够将人震住。
“你还想打仗?这里不打仗,这里只是供散心的行宫,秦二。”用下巴点了点她的头顶,云战也是无语,就算打仗的话,也不会在这里。对面就是段冉的陵墓,他是东齐当今皇帝最敬重的人,便是开战,也不可能让大军打扰他的清净。
抬手揉着头顶,秦筝扭头看了他一眼,“好吧,云筝关也好听,听你的。我就是觉得你的名字在我前面我不爽而已,筝云关呢?也不错啊。”
“就因为这个?”垂眸看着她,云战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能改?”仰头看着他,栗色的眸子睁得大大的。
“当然。既然喜欢筝云关,那就筝云关好了。”大方的不是一点半点儿。
秦筝故作夸张的轻吁出声,“大元帅很豪迈嘛!来,亲个。”反手搂住他颈项,然后拽向自己,用力的亲了一口。
“既然叫筝云关,那就证明,这行宫是我说的算喽?有没有个房契啊什么的,写我的名字。”拍着自己的心口,她很认真的说道。
云战几不可微的扬眉,“这可没有房契,整个西南都是我的,你觉得需要房契么?”
秦筝恍然,“说的对哦,都是你的,也不可能有各种契什么的。但说来说去,这不还是你的么?”没意思。
“有你的名字了,就是你的了。”不知这有什么可纠结的,就是她的了。
不是很理解云战的说法,不过想必这个时代都这样认为吧。不过也不错,反正在她活着的时候这里就是她的也很好,待得她死了,谁喜欢谁就住好了,反正她也死了管不了那么多。
行宫还在修建,在这里实在没什么意思,待得云战将事情处理完,两个人就离开返回草原了。
新一匹的矮马也要送到了,据说今年有颜色特别亮眼的,而且价钱也比往年的贵。
可能是听说矮马在大燕卖上了天价,所以那海岛上的马贩子也加了价钱,不免有强盗之嫌,但说来说去就是加几个钱的问题,小意思。
堂堂西南王,也不差那几个钱,不过多纠结,免得被外国人说是吝啬鬼。
两个人在路上闲逛了两天才返回草原,只有两个人的约会,真是极其美好,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虽然他们只是离开了七八天的时间,但回去再见到云倬序那小魔头,发现她又变了很多。明显胖了,而且也结实了。
脖子硬了些,能够撑住她的小脑袋。
“哎呀,我的小魔头,来抱抱。想妈妈没有?看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是没想,整天只想着吃吃吃了吧。”抱着她,秦筝在原地转圈,也所幸是现在这小东西长的小,再大一些,她就不能这么轻松的抱着她了。
“谁说的,小公主想念小姐了。以前晚上饿了也不会哭,现在居然会哭了。”小桂摇头,才不是那样呢。孩子总是会想母亲的,若是母亲离开的太远,孩子会有感觉。
“是么?我的小魔头居然会想我?来来,妈妈看看。”举起来,眉眼弯弯的看了看,然后重新抱回怀里,在她脸蛋儿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抱过来。”云战坐在那儿,瞧着秦筝抱的差不多了,他也需要抱抱。
“切!又和我抢。来吧,让大元帅抱抱我家的小魔头,看看她是不是又变样子了,变得更丑了。”抱过去,秦筝说的话肯定不好听。
“更漂亮了,而且越来越像秦二。”这样一说,秦筝就不会再说她长得丑了。
被说云倬序长得和她像,秦筝是高兴的,这证明,怀胎十月辛苦生下这丫头的是她,她身负大功。
抱着云倬序,云战的姿势还是那样子,看起来很别扭。他是在尽力的让自己放轻手脚,免得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