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摇头,“不用,有大公子陪着就够了,哥你去食为天,只怕消息一会就要散开,到时娘和姐不了解情况怕是要吓得不轻。”
罗小将想了想,点头道:“行,那我回食为天,你有什么事,让人捎信过来,我立刻就来。”
“好,我记住了。”
三人在园子门外分道。
青果和韩光华坐了马车直接赶去了严玖的帮会处小前浦。
“罗姑娘,如果严玖把段元秀交给你,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青果苦笑道:“大公子,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处置她的权力吗?”
韩光华愣了愣,明白过来后,他叹了口气,轻声劝解道:“罗姑娘,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严重,必竟明阳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他醒过来,帮你解释几句,再加上十一皇子的面子在那,想来,吕大人不会太为难你。”
青果点了点头,她也想过了,好在吕明阳没有性命危险,好在她身后还有个十一皇子,不然……摇了摇头,青果不愿多想。
她换了个话题,对韩光华说道:“不过,如果吕大人愿意把段元秀交给我处置,我必定不会让他失望!”
韩光华闻言,不由便起了兴致,在他眼里,他一直都认为青果是妇人之仁的!经过了这件事,他到想看看青果会有怎样的改变,当下便问道。
“那罗姑娘,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呢?”
“简单,满清十大酷刑,每样都好好的侍候上她一番!”青果翘了嘴角,冷声说道。
韩光华拧了眉头,“满清十大酷刑?那是什么刑罚,怎么没听说过?”
青果回头看了韩光华,笑道:“大公子想知道?”
韩光华默了默,青果的笑看起来实在诡异,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说想还是不想!
青果却是不待韩光华说话,便顾自说了起来。
“虽然说是满清十大酷刑,但其实不止十项,它们分别是,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尺、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刷洗、弹琵琶,抽肠,骑木驴。”
韩光华是如何也想不到青果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惨绝人寰的酷刑!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怀疑,罗青果真的是那个叶羽口中的妇人之仁的人吗?
青果笑了笑,在韩光华目瞪口呆中,她解释道:“宫刑不适合她,这插针和弹琵琶还有骑木驴确再适合她不过了!别的,对她来说都太仁慈了!”
韩光华咽了咽干干的喉咙,顿了一顿后,问道:“罗姑娘,插针顾名思议就是把针往人身上插,可这弹琵琶和骑木驴是个什么意思?”
青果笑了笑,“骑木驴我不方便给你解释,不过弹琵琶可以跟你说说。”
韩光华看向青果。
“所谓弹琵琶,就是把人按倒在地上,控制住其手脚,掀去其上衣,露出肋骨。用尖刀用力在人的肋骨上来回弹拨。受刑人皮肉慢慢绽开,划裂,既痒又疼。却不至死!”
韩光华“……”
青果对着已经怔忡的失了反应的韩光华翘了翘唇角,然后慢慢的撇过脸,目光看向了窗外。
不是她不懂这些残酷,而是她一直信奉谁都没有权力轻易的剥夺别人的生命!所以,她一直按着自己的本心去善待她人。只是……她被狠狠的打了个嘴巴!
青果自嘲的一笑。
“罗姑娘……”
韩光华总觉得一夕之间,青果似乎变了,变得让人陌生。
“怎么了?大公子。”青果翘了唇角,“你想听骑木驴?那个真不适合你,不如我跟你说说什么叫刷洗!”
“不,不用了。”韩光华连连摆手,他对青果说道:“我是想问一句,等会见了严玖,你打算怎么说。”
怎么说?
青果笑了笑,淡淡道:“实话实说吧,你也说了民不与官斗,严玖要是觉得以他的实力能跟朝庭抗衡,不怕人家给他安个谋逆诛九族的罪,那就让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呃!
韩光华一时间真适应不了青果这转变。
“罗姑娘,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你能不能别……”
“别这样?”青果看了韩光华笑。
韩光华叹了口气,摇头道:“没什么。”
心里却是想着,青果许是一时间受了刺激,才会行为失常。也许,过些日子就会好了!这样想着,他也就不再开口了,只是撩了帘子朝外看。
正是春来乍暖时,嫩绿的芽尖立在褐色的老树枝头被风吹得一颤一颤的,那样的嫩绿,清新的就好似花骨朵一般的二八年华姑娘,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怜惜。
微风迎面轻拂,淡淡的暖意带着不知名的花香,直入肺腑沁人心脾。
韩光华正沉浸在这蓬勃的生机中,耳边却突然响起老仓头的声音。
“东家,我们到了。”
韩光华回神,顾不得多想,率先下了马车,然后,回身下意识的正要伸手去扶马车里的青果。
“谢谢大公子,我自己来就行了。”
青果避过韩光华递来的手,提了裙摆踩着老仓头摆好的条凳,下了马车。
小前浦原就是青阳镇辖下的一个村,离镇中心不远,马车前后也不过就是跑了一刻钟的时间。因着严玖也算是十里八乡的名人,老仓头直接将车停在了他家的府门外。
三进的小院,从门楣上看去,也只会当成是一般的乡绅之家,但当看到正门外四、五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汉子时,便是谁也不会将这家主人错认成乡绅了!
而且往前走近些远,青果似乎还听到围墙内的院子里,不时响起长短不一的叫好声。仔细听,似乎是有人在打拳!
这个时候,守在门外的那几个汉子见青果她们下了马车,没有上前,而是站在那打量,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为首一个身长约有七尺,脸上有道刀疤的汉子抬脚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青果和韩光华一眼后,翁声翁气的问了句。
“你们是谁?站在这干什么?”
青果才要开口,韩光华已经先她一步,上前抱手揖了一礼说道:“噢,我是醉仙楼的少东家,在下姓韩,这位是食为天的小掌柜,罗姑娘,我们有事请见严爷,还请大哥代为通报!”
“醉仙楼?食为天?”汉子犹疑的继续打量着韩光华和青果,拧了眉头说道:“你们找我家玖爷有什么事?”
“这个……”
韩光华思忖着要怎么开口时,青果却忽然说道:“你只需进去通报便是,至于有什么事,见了你们玖爷,我们自然会跟他说!”
“哎,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汉子目光一拧,凶神恶煞的瞪了青果,怒声道:“你当我们玖爷是阿猫阿狗都能见的吗?”
呵!
青果怒极反笑。
这可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一个看大门的脾性这么大,她真问一声,你这么造,你家玖爷知道吗?
“没关系,既然不能见,那就不见,只是出了事,你能担着就行!”青果扯了韩光华转身就走。
“哼,吓唬谁啊!你以为我是吓大的……”汉子嘟囔着转身便往回走。
韩光华被青果扯一边去了,不由急声道:“罗姑娘,你何必跟个看门的计较,我们……”
“放心,能见着严玖的。”青果淡淡道。
“可是……”
韩光华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身后响起粗重的步子声,还有大声喊她们留步的声音。没等他反应过来,青果已经扯了他停了脚步。
“罗姑娘,刚才那位兄弟是新来的,他不知道您,还请您多多包涵。小的,这就带您去见玖爷。”
青果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抬了下颌,示意那汉子在前领路。
汉子点头哈腰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罗姑娘,您请。”
青果也不客气,当真便拾脚往前走。
韩光华狐疑的朝青果看去,见青果没有解释的意思,便默然的跟了上前。
汉子把青果领进了垂花门,便有眉清目秀的小厮上前,打量了青果和韩光华后,对汉子问道:“李三哥,这两位是?”
“顺才,这两位,一位是醉仙楼的少东家韩公子,一位是食为天的小掌柜,罗姑娘。你快去禀报玖爷一声。”
顺才点了点头,以韩光华和青果说了句,“您二位请进,小的这就去请玖爷。”
青果点了点头,由着那位被喊作李三的汉子领了往花厅去。
不像一般人家的院子,严玖的这三进小院讲究个大气通透,只在垂花门外看见着两棵歪脖子石榴树,等进了垂花门,好家伙哪里还什么花花草草,入眼的是青一色的穿灰色短褂的汉子,二、三十个汉子原本还你来我往打得热闹,咋一对上青果和韩光华,众人齐齐愣在了那。
青果一惊之后,便回了神,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的跟在李三身后朝花厅走去。
到是那些汉子嬉笑着在一边喊道:“哎呀,好俊俏的姑娘啊,李三,你真是作孽啊,这姑娘才多大啊!”
“哎呀,小不怕啊,养养就大了!”
韩光华皱了眉头,朝青果看去。
青果见朝光华朝她看来,星眸隐含怒意,她翘了翘唇角,对韩光华笑了笑,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这点小小的调戏算什么呢?
要知道,她来的那个地方,那可是坐个公交、乘个地铁都能与变态亲密接触的!淑女们早已经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赢流氓啊!
“瞎说什么呢,罗姑娘是玖爷的客人,让玖爷听了这话,仔细帮规处置!”李三回头喝道。
一瞬间,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齐齐没了。
李三一脸讪笑的对青果说道:“罗姑娘,兄弟们没读过书,说话燥了些,还请罗姑娘别跟他们计较。”
“没关系的。”青果点头道:“我知道他们没什么恶意,只是说说罢了。”
李三连忙捡着漂亮话猛夸了青果,什么兰心慧质、什么气度不凡、什么……总之是他能想到的,理解的不理解的一个劲的都往青果身上套。青果忍了笑,与韩光华交换了个眼神接着往前走。
一行人七拐八绕的,很快就来到了花厅。
到是不同于之前的院子,一眼青果便被西北角一排一人多高青青绿绿的凤尾竹给吸引住了目光。凤尾竹的边上还搭了个花架,看那样子是准备秋天搭菊楼的!
青果撇了撇嘴角,她到不知道,这个严玖养花养草养得这般好!
偏在这时,适才遇着的小厮顺才走了过来,“罗姑娘,韩公子,玖爷请您二位进去。”
青果点了点头,承了一解碎银子递给身后的李三说道:“李大哥,这点银子权当我请你喝杯热酒。”
李三连忙推辞,但青果直接扔在他手上,招呼了韩光华转身便往花厅走。
花厅。
坐在堂首的严玖正轻声与他身侧一穿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的男子说着话,抬头见了青果和韩光华进来,他对年轻男子摆了摆手,年轻男子恭敬的退到一边,青果这才看到年轻男子的长相。
男子年约二十三、四岁,身材略略偏瘦,个子有些高, 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对眸子看人时却有些阴沉,见青果朝他看来,男子立即垂了眼睫,遮去了眸中所有情绪。
青果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头,恰在这时严玖笑着站了起来,上前对青果说道:“罗姑娘,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话落,又回头朝韩光华看去,目光一转哈哈笑道:“还有这醉仙楼的少东家,哎呀,这真不知道今天是刮的什么风!”
青果笑了笑,对严玖说道:“玖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