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全国性质的鉴宝大会,斗宝比赛,短时间的紧张筹备后迅速一一推出。
又有各地的收藏家,民间的爱好者,包括盗墓的手艺人,有家传宝物想要鉴定、出手的普通人,蜂拥而来,将下江市的古玩市场彻底炒热。
三教九流的人汇聚,不管是传承有序的宝物,还是挖坟掘冢的收获,或者是富人家的藏品,农家的喂鸡盆子,全都在市面上扎堆的出现。
眼看着,短短时间里,在下江市这个东南一隅的地方,硬是成了全国古董交流的圣地。
这波风潮,也理所当然地将执东南古董牛耳,拥有全国都有名的古董店唐轩的姚家,卷入了其中。
自从姚镇扬养伤过半,脸上看不太出来,能出门见人后,他就周旋在这个收藏家,那个专家,这位大拿,那位牛人身边,混了个脸熟。
看在姚镇扬吹嘘的姚家继承人面子上,不少聚会都带着他,混了多场后,姚镇扬自认也是个行家,对掌握姚家的根基古董行业也有了十足信心。
这一日,顾着交际的姚镇扬,时隔多日,再次踏进了姚家主宅。
在茶室里,姚镇扬一番话后,姚家老太太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说姚柔的和顺堂,花了几百万买了一批假货?”
姚镇扬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那批货是和顺堂还在我手上的时候,就联系上的,不过我本来没打算收的,就是交接时候,出了点问题。”
老太太一辈子跟人勾心斗角,一听就明白了。
什么原本没打算收,分明是收了后,因为最近下江市行家汇聚,姚镇扬估计找人掌了眼,发现了问题,干脆就借着交接时候的混乱,推到了姚柔头上。
老太太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只是有些担忧地问道:“志义乖孙呀,你想做什么,奶奶不拦你。
男人大了,总是要有自己的主意。”
“只是......”
老太太不无劝诫之意地问道:“你就确定这回,不会又被打脸吗?”
“打脸?
肯定不会!”
姚镇扬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青肿已退,还是隐隐地觉得疼。
但那疼是对陈国中的陈王的恐怖,不是对姚柔和她那个废吧物女婿凌远。
姚镇扬恢复了自信,昂首挺胸地对唐老太太道:“奶奶,我让上京来的专家看过了,确定就是赝品。这回肯定要让姚柔知道厉害,以后别仗着睡服了几个男人,就把手伸得那么长。”
老太太还是有些不安心,又给了姚镇扬几个古董圈子里老关系的联系方式,这才作罢。
......
凌远这段时间,主要在遥控着他的史上最华丽律师团接收上京陈家产业的事。
并且,他还让凌玲开始逐步理顺属于普照投资专管会旗下的产业。
结果,触目惊心。
在真正拿到一纸清单,细细去品其中含义的时候,凌玲震惊得小跑过来汇报时候,整个人都是顺拐的,同手同脚还不自知。
凌远也失态得半天合不拢嘴。
当年一句长线持有虚拟币,专管会严格执行之后,结果就是200多美金一枚的时候开始蚩尤比特币,接近两万美金一枚的价格时候出手。
单此一项,投入的数百万美金,就变成了数十亿人民币。
再有,投资即时通讯软件,天知道最后投资到后面,竟然持有的是腾讯......腾讯......腾讯......
......
凌远理顺完所有名下资产,以及可以动用的力量后,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天呐撸~~
凌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真心觉得,一不小心用力跺一跺,互联网业、地产业等诸多行业,全都要抖一抖。
史上,有十年生聚,三千越甲可吞吴。
凌远,是十年蛰伏,资产与实力雄厚,可以反向吞并一个千年大家族。
凌远放下心来,不再担心律师团对上京陈家资产接收的问题。
以他现在的力量,真要全力发动,打垮一个陈家,再造一个陈家,并不是不可能。
凌远刚收敛了心思,便听到房间中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他一抬头,就看到姚柔一手持手机贴在耳边,一手在穿着高跟鞋,然后听到姚柔一声“我马上到”。
紧接着,凌远就被姚柔直接从沙发上拽起来,临时征兆成了车夫。
开着保时捷帕拉梅拉,凌远载着姚柔,向着八卦街去。
八卦街,得名于原本有一座八卦楼的塔形建筑存在,后来八卦楼毁于战火,八卦街这个名字却留存了下来。
随着下江市古玩市场的爆火,是八卦街这条下江市最大的古玩一条街,也随之热闹得沸腾了一般。
一路上,凌远弄明白了姚柔心急火燎跑出来的原因。
“老婆,你说是妈看上了一件好宝贝,说肯定能赚大钱,让你送钱去?”
凌远一脸古怪,好笑地问道。
林慧玲的水平,凌远这几年来哪里还看不清楚?
这是连通宵麻将都是别人提款机的货,还想在古玩市场上捡漏?
这是捡漏吗?
这是被当漏了吧?
姚柔扯了扯嘴角,她也不信来着,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急着给妈送钱,怕她买不了东西。
我是怕她的钱全被骗光了。”
凌远深以为然。
到了八卦街,凌远和姚柔再着急,也只能停好车,下来步行。
八卦街它是一条步行街。
走在街中,凌远感受着接踵摩肩,对比之前考察唐轩情况时候的景况,简直是天翻地覆,深切地感受到了最近半个月下江市古玩市场的火热。
“这里!这里!
你们怎么才来?是不是那个废物又拖拖拉拉的?”
林慧玲翘首以盼了不知道多久,远远地就开始喊。
哪回不是你跟姚芊在拖拉......
凌远腹诽着,倒没说出来,跟姚柔一起近前看了下情况。
林慧玲是在一处偏僻巷子外的摊位上。
摊位在这种位置,而不是人最多的地方,往往代表着东西来路不是很正。
“难道真有好东西?”
凌远稍微认真了一点,扫了一眼摊位情况。
摆摊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穿的衣服不错,打扮也利落,却有一种老旧的感觉。
比如衣服明明料子很好,款式却是很多年前的,洗得发白。
就像是过去曾经发过,后来落下来,还在竭力地维持着往日的体面。
眉清目秀年轻人的摊位前,零零散散不成体系地摆着不少东西,有玉器、有古钱币、有瓷器、有木质家具等等。
在他边上,还有一个带着眼睛,胳膊下面夹个包的中年人,满脸不耐烦之色地催着林慧玲。
“阿姨,你行不行啊,没钱就让让道,别霸着位置,把那鼻烟壶让给我成不成?”
林慧玲当即就翻脸了,怒道:“你才阿姨,你全家都是阿姨。”
“让你?想得美,老娘先看上的。
没看到我女儿过来了吗?”
林慧玲一边说着,一边朝姚柔招手,兴奋地道:“小婉你看,妈弄到了一个好东西。”
“就这鼻烟壶,明朝的,放到咱店里,至少能卖个几百万。”
林慧玲握着鼻烟壶,做贼一样地给姚柔看,同时警惕地看着眉清目秀摊主与眼睛中年,一副怕了抢了一样。
她还不放心地对摊主说道:“老娘可是下过订金的,按规矩,你别想涨价呀。”
“说好的两百万,多一分没有。”
“你别以为老娘是外地人,那头的和顺堂听过没有?我女儿的店。
敢胡乱涨价,小心在市场上赶绝你。”
摊主无奈地点头,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
眼睛中年一副看不过眼模样,喊道:“我说姐姐,你这就霸道了。
这鼻烟壶明代的,器型又大,怎么也值个五百万。
你不给人摊主实价就算了,还霸者东西,不然你让给我,500万我买了。”
林慧玲啐了一口,唾沫直接喷眼睛中年的鞋面上,不屑地道:“你人长得丑,想得倒挺美,老娘给订金了,我女儿也带钱来了。”
“你想买,下回手快点吧。
女儿,付钱!”
林慧玲一脸怕宝贝长腿跑了一样,连连催促着。
姚柔却迟疑了,不太确定地道:“要不,还是让方叔来看看吧。”
方叔是姚柔父亲留下来的老人,和顺堂的老资格古董鉴定师。
“不用看了。”
凌远探头过来,瞥了一眼,目光停留连一秒都不到。
“假的。现代工艺品,20块撑死了。”
“你胡说!”
眉清目秀摊主、眼睛中年、林慧玲,三人异口同声。
林慧玲尤其愤怒,指着凌远鼻子骂道:“你个废物懂个屁呀,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老娘马上就让小婉跟你离婚。”
凌远翻了翻白眼,这杀手锏林慧玲用了好几年,倒不累。
姚柔正相反,她反而松了口气下来,笑问道:“古玩,你也懂。”
凌远探手拿过鼻烟壶,在掌中抛了一下,笑道:“略懂!”
“哎呦,你小心点。”
林慧玲紧张地看着在凌远掌心被抛得一上一下的鼻烟壶,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你是得小心点,几百万的东西,掉地上了我怕你赔不起。”
眼睛中年从一开始的慌乱中平静了下来,冷冷地说道。
“就是就是。:
林慧玲一把抢回了鼻烟壶,小心地捧在手中,怒道:”你乱动什么手,你以为是家里的酱油瓶呀,碰怀了我饶不了你。”
姚柔拉了林慧玲一把,问道:“凌远,你确定这东西......,看不准?”
她还算是客气的,用的是古玩圈子里的套话。
在圈子里请人掌眼,一眼真的东西就说是“大开门”,假的也不明说假的,怕人面上过不去,一般说是“看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