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栋,在此立誓。
以前世、今生、来世,三生三世,昄依凌皇。
为奴仆,为爪牙,为行走,为左手。
纵死不悔!”
凌玲适时地喊了一声:“礼成。”
她再恭敬地行礼道:“陈门行走,见过左手大人。”
奴仆、爪牙、行走、左手。
这是帝都凌家底蕴中的身份区分与作用区分。
像是严庆,只是爪牙,只能以主上敬称。
凌玲为行走,林栋为左手,有资格称呼一声凌皇。
林栋身为一方诸侯,封疆大臣一样的存在,有着自己的产业与势力,他加入凌家底蕴,起步便是左手。
左膀右臂,谓之左手。
换在西方世家,一般称之为副君,天国副君。
凌玲论起来,只是因为她是凌家的家生子,外加现在是凌远的联络人与助理一样的存在,不然连行走都混不上。
这里面的弯弯绕,凌远自小就知道,这本也是凌家继承人的教育之一。
只是,这个仪式,他少年时候在帝都凌家,也只见过他爷爷举行过,并没有亲身体验。
凌远在林栋完成仪式的过程中,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出乎意料的不是因为尴尬,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虔诚,称为信仰的肃穆。
林栋行完仪式后,再起身,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同了,就像是有了寄托处,重回年轻时候一般。
凌远正要收回手,便见狮头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矮身无缝衔接在林栋之后,跪在了凌远面前。
“大胆!”
凌玲怒容满面,厉声大喝,同时伸手进坤包,顿时坤包上凸出来一块,正对着狮头哥。
“小狮儿!”
林栋慌张色变,上前一步刚要阻止,就被凌远伸手拦住。
他们两个如此激动,实在是底蕴仪式不是随便就能举行的,没有报备,没有允许,狮头哥贸然做出这个动作来,实为冒犯。
凌远伸手阻止凌玲和林栋的过激行为,是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狮头哥是双膝跪地,双手撑地,并没有实质冒犯意思,也没有严格按照凌皇仪轨来做。
狮头哥抬起头,诚心正意地道:
“我常山虎,在此立誓。
愿有朝一日,能入凌皇门下。
以前世、今生、来世,三生三世,昄依凌皇。
为奴仆,为爪牙,为行走,为左手。
纵死不悔!”
听到常山虎额外加的那句,林栋松了一口气,凌玲也将手从坤包中伸了出来。
“有朝一日,哈哈哈,好一个有朝一日。”
凌远放声大笑,看向常山虎的目光中,不由得带出几分欣赏来。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常山虎语气、神态当中透露出来的那股坚决,不再是下山猛虎般的恣意狂狷,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壮志!
“你怎么打算?”
凌远无视了凌玲的怪异目光,将凌家继承人的教典卷成一圈,在掌心轻轻地拍打着。
常山虎磕了个头,这才正色站了起来,他大声说道:“凌少,小狮儿打算下广南,苦练、磨砺,用拳头打下一个江山,再求拜入陈门。
此去,要嘛死,要嘛成,绝无第三种可能。”
凌远愈发好奇,问道:“怎么做?”
常山虎摸着脑袋,有些腼腆,不失豪气地道:“凌少该能看出来,小狮儿还有点身手,少年时候也是拜过名师,下过苦工的。
此去打算从下往上,一级级往上,最后挑战广南十虎,扬名立万,再以大拳师的身份,拜入陈门。
这才能不辱没了陈门,也对得起义父多年的栽培!”
常山虎一番话说完,最后总算想起林栋这位义父,顺溜着补了一句。
林栋的脸色,瞬间就好看很多了。
对刚才常山虎孟浪的行为,再无意见。
凌远抚掌而笑:“好心胸,好豪气,我看好你。
心胸是男儿想要的,不是靠跪地恳求,而是立大志,用拳头与双手去挣来;
豪气是不成则死,虎山行走,要打下偌大名头,以大拳师的身份,加入陈门。
凌远欣赏之余把手上的教典一扔,直接扔进了常山虎怀里。”
“少爷!”
凌玲大惊失色得喊出声来。
“凌皇不可啊。”
林栋不顾身份地劝阻着。
常山虎也吓傻了,任凭教典砸在雄厚,再顺着他壮硕肌肉下滑。
“有什么可不可的,我说行就行。
给你一个晚上时间,能学多少是多少?”
凌远懒洋洋地说着。
常山虎本来被吓得面无人色,听到只是一晚上,瞬间回魂,赶忙腹肌用力,教典弹起来,稀世珍宝一样地捧在掌中。
他双手上青筋暴起,但握住墨水屏的双手却温柔至极,好像怕稍稍用力,就给捏碎了一样。
同样听到只是一晚上,凌玲和林栋多少缓和了下,这还不算太过分……
才怪!
帝都凌家秘传,教育首席继承人专用的教典,那是可以外流的吗?
那是墨水屏吗?
不,那是命!
凌玲反正觉得,她要是眼睁睁地看着常山虎从中看去了什么要紧东西,常山虎怎样她不知道,反正她是要没命的。
她赶忙靠近过来,在常山虎身后,压低声音交代道:“国术技击方面可以看,其他地方,你要是看了一眼……”
常山虎诅咒发誓:“眼珠子我就自己抠出来!”
他激动得要语无伦次了都。
虽然拜过名师,但跟帝都凌家流传下来的技击那能是一个概念吗?
有这么一个晚上看各种秘传的机会,他从广南杀出大拳师的名头,成为广南十虎之一,机会无疑要大上许多。
趁着凌远心情大好,林栋赶紧以陈门座下左手的身份,汇报了后续动作。
之后,林栋与常山虎退了出去,至于他们父子俩要交代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凌远和凌玲鹊巢鸠占后,一时间,反倒是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凌远才幽幽地叹息道:“帝都凌家那边,好像不太对呀。”
凌玲沉默。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凌远浑不在意,继续道:“让得太多,让得太快,不像是一百个亿的事情。
他们这是急着让我回去呀。
为什么呢?”
凌玲接着沉默。
更多时候,沉默,那是真的不知道。
凌远淡淡地出声:
“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