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远与姚柔起了个大早。
他们走出酒店大门时,一辆宝马七系早就等候多时了。
“你叫的车?”
姚柔诧异地问凌远。
这辆宝马七系颜色宝蓝,从漆身到轮毂,散发出崭新的光泽,就跟刚刚从4s店里开出来的一样。
其实昨天的奥迪a8也是。
凌远嬉皮笑脸道:“运气可以呀,这两天接单的车都不错。”
姚柔一阵无语,紧接着就被凌远拖上了车。
他们在三甲市的用车和安保,自然是凌玲早就安排好的,只是这个不好解释,凌远只好打哈哈了。
姚柔心里挂着要去看病,倒也没有太过纠结。
老教授住在海棠湾屋顶花园,一处相当高端的封闭式小区,里面居住的多是北方过来养老的老人家。
北方室内外温差大,经常有老人家熬不过冬天,动不动就这个梗那个塞的,不得不在icu过冬。
在海东省三甲市这个四季如夏的地方,自然没有这个问题。
宝马七平稳地驶向海棠湾屋顶花园,眼看就要到了,凌远和姚柔听到了一阵“唔哩——唔哩——”的尖锐声音。
姚柔疑惑地问道:“这是哪里又火警了吗?”
昨天她刚在新闻上看到北方某大城市火灾,整座楼都烧红了。
凌远笑了,猜到她在想什么,解释道:“南方房子没有保温隔热层,少了可燃材料,没那么容易烧起来。”
“再说了……”
他仔细听了一下,道:“这不是消防车的声音。”
“是救护车。”
消防、救护、出警,它们的声音只是听起来像,其实是不一样的。
凌远面对姚柔好奇的目光,解释了下三者的不同频率,不同效果。
一堆区分,他也没有太细说,说了也记不住,只能多听听,自然能分辨出来。
“等等……”
凌远神情忽然一凝。
他座下的宝马七已经快到海棠湾屋顶花园了,救护车声音怎么还在耳边?
“该不会……“
“……不是那么邪的吧?“
凌远咽了一口唾沫,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生活中墨菲定律还是准的,越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凌远和姚柔在海棠湾屋顶花园小区门口下车,果然看到小区里一阵sao动,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被抬上救护车,又“唔哩——唔哩——”地开走了。
凌远找小区的保安打听了一下,回到姚柔身边时,脸上表情要多古怪就多古怪。
救护车接走的老头叫杨昆,半夜出的事,要不是早上儿子上门时发现了,人就过去了。
姚柔同情地目送救护车远去,随即发现不对。
她奇怪地问道:“凌远,你那是什么表情?“
凌远欲哭无泪:“老婆,我给你找的老教授,就叫是杨昆。”
“呃——”
姚柔也一阵无语。
这实在是有点邪。
上门看病,结果人还没见到,医生自个儿先被救护车拉走了。
那一刻,站在海棠湾屋顶花园小区门口,凌远和姚柔心情无比复杂,难以形容。
老人被搬上救护车的时候,他们两个都看得真真的。
老爷子没有九十也八十多了,这把年纪突发急症,能不能下得了手术台都不好说。
姚柔有些茫然地问道:“怎么办?”
凌远也没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两手一摊道:“我们去打听看看吧。”
两人过去后,发现sao乱过后,海棠湾屋顶花园小区很快恢复了平静与管理,凌远跟保安蘑菇了半天,愣是连门都进不去。
这个小区的物业安保做得真好。
碰壁之后,姚柔感慨着,不无羡慕。
他们在中顺市住的是别墅,但小区跟眼前这个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水平,无论是安保物业,还是小区环境。
凌远的目光在小区内外梭巡,道:“回头我们换个房子住吧。”
姚柔翻着白眼,最不喜欢凌远想一出是一出的,怼道:“是不是还要换个私人飞机呀。”
凌远眼前一亮,兴奋道:“老婆你也这么想的吗?我觉得可以有。”
姚柔无语,扭头不理他了。
没过一分钟,姚柔胳膊被碰了一下,没等她发火,就听凌远低声说道:“小柔你看那里。”
姚柔循着凌远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好几个打扮朴素,一看就是方便干活装扮的中年女人,在小区外不远处的角落里,围着一个贼眉鼠眼的老男人。
这些中年女人普遍长相粗糙,有的还挎着菜篮子,以姚柔和凌远的眼光,一眼就能判断出,她们都是小区里干活的保姆。
贼眉鼠眼的老男人从保姆手中接过了什么东西,看着不大,像是书信纸张之类的玩意儿,再掏出现金,舔了舔手,来回数了几遍,给了保姆。
姚柔皱眉看着这一幕,脑补出保姆偷盗家里贵重物品,甚至还有偷孩子的各种恶劣事件新闻,不悦地对凌远道:“我们报警吧。”
“不,先等等。”
凌远眉飞色舞,指着其中一个保姆道:“小柔你看,是不是刚才杨昆老教授上救护车时,搭手的那个小保姆?”
姚柔仔细看过去。
小保姆年纪不是很大,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朴素的一根大辫子,眉清目秀,就是皮肤略黑了一点。
但是她身子鼓囊囊的,好像随时能掐出水来的大包子,多少能弥补皮肤和气质的不足,给人一种很健康很能生养的好感。
姚柔边看边回忆,当时杨老教授被抬上救护车时,大辫子保姆的确搭手了,最后被杨老教授的儿子一把推开,因此没能跟上救护车。
两人说话功夫,贼眉鼠眼已经跟保姆们交易完毕,哼着小曲儿走人了。
凌远拉着姚柔跟了上去,边走边道:“我们忽略了,小区外人不好进,保姆随便出入,先看看这人是在做什么,再定下一步。”
姚柔都被早上发生的事整懵了,自然是凌远说什么就是什么,跟着他缀上了那个贼眉鼠眼。
她没注意的是,凌远在拉着她跟上去时候,冲着身后招了招手。
贼眉鼠眼本来还晃晃悠悠,哼着小曲,半点不着急,走着走着,似乎发现了有人跟踪,猛地迈开步子就跑。
凌远带着姚柔,姚柔穿着高跟鞋,怎么跟得上?
姚柔傻眼了,一咬牙,准备脱掉高跟鞋,结果被凌远拉了一把,没脱成。
随后,她就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一条壮汉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虎扑,把贼眉鼠眼扑到地上,一声不吭地饱以老拳。
“哎呀呀,别打别打,我错了我错了。”
“哥,你是哥,哥告诉我,弟弟错在哪了?”
“我改,我改还不成吗?”
“呜呜呜——”
可怜贼眉鼠眼,等凌远和姚柔赶过去的时候,人头被揍成了猪头,一把鼻涕一把泪,惨得不行。
凌远他们两个人一到,壮汉就功成身退一般,依然一声不吭,拍拍屁股就走。
贼眉鼠眼都惊了。
这什么人呀?
扑上来就打,打够了就走,这是找沙包练把式吗?
姚柔莫名地,觉得眼前情况有些熟悉,下意识问道:“这是……怎么了?”
凌远砸吧了下嘴,语气认真地道:
“也许是,见义勇为吧?”
贼眉鼠眼听了凌远像模像样的回答,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去:
“神你麻痹的见义勇为!”
他用手强撑着起半个身子,怒视凌远,委屈地大吼道:“你瞎了吗?没看到被揍的是我吗?老惨了。”
凌远给贼眉鼠眼来了个充耳不闻,蹲下来,直接伸手拎起他的包,底朝天地一阵抖落。
哗啦啦地,一大堆信笺笔记之类的东西落了下来。
贼眉鼠眼傻了。
这是先无缘无故挨顿揍,然后再被抢劫的节奏吗?
这还有天理吗?
这还有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