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四点,吕良再次来到了一锅香火锅店。
这一次,他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上家人。
“吕良,你来了。”万利和吕良打了个招呼,顺手给吕良泡了一杯茶。
现在还没有到饭点,所以店里连一个食客都没有,只有吕良和万利二人。
“你是在哪里,看到了那行消失的黑字?带我过去看看。”吕良喝了两口水,开门见山的说道。
万利带着吕良来到厨房,指着一面白墙,道:“就是这里。”
吕良点了点头,一挥手,令万利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原本空空如也的白墙上,又出现了那行黑字:今天不要用电,否则你的店里会遭火灾。
“这……这是怎么回事?”万利既惊恐又敬畏的,看着吕良。
婧姐的这个弟弟,真不简单啊!没想到他也是玄门中人。
“这是鬼写字,提醒你的家伙不是人,而是鬼。他定时让你看到他写的字,超过了这个时间段,普通人就看不到这些字了。但是这些字一直都存在着。”吕良说道。
“啊?你是说,是一个鬼给我留了那行字,提醒我,化解了那场火灾?”万利瞠目结舌。
点了点头,吕良说道:“这个鬼,似乎对你的作息习惯,非常了解。他知道你每天清晨,都要到厨房卤肉。所以他才在厨房的白墙上留了字,并提前限定了,墙上鬼字显示的时间段,让你正好可以看到。”
“那……那个鬼,为什么要帮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吕良说道:“你店里,还有什么比较怪异的事情?”
万利也没多想,便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也很邪门。你也知道,我店里的生意不是很好,每天总有一些卖不完的卤肉卤菜,会剩下来。现在是冬天,就算是当天卖不完的卤肉,放一个晚上,也不会坏掉。所以啊,我都会把当天卖不完的卤肉妥善保存,第二天接着卖。可是啊,不管我保存得有多好,那些卖不完的卤羊肉,总会有五六斤,会腐烂变味儿。”
“你把那些腐肉,给我看一下。”
“那有啥好看的,我都倒掉了。”万利摇着头,苦笑道:“我店里的生意,本来就不好。若是让食客们知道,我的厨房里有腐肉,他们就再也不会来我的店里吃饭了。我店里的生意会更差。”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万利的女朋友肖芳,下班后也来到了店里。
见吕良也在店里,肖芳并不奇怪。她试探道:“吕良,昨晚你和万利聊微信的时候,我就在万利的身边。你说你会看相,那你也给我看一下吧?”
吕良看了看肖芳,又看了看万利,暧昧的笑道:“老万,你撩妹的手段挺不赖啊。你俩还没领证呢,肖芳都愿意跟你同居了。”
闻言,万利表情微囧,嘿嘿傻笑。
肖芳却瞪了吕良一眼,佯怒道:“我让你给我看相,你跟我乱扯这些犊子干嘛?未婚同居又不犯法。”
吕良笑道:“我可以帮你看相,但你俩千万别把我会看相之事,告诉我姐和我爹妈。我不想让他们,跟玄门的圈子有什么牵扯。”
“行,我和万利知道轻重。我们都不会乱说的。”肖芳保证道。
吕良轻咳了两声,冲着肖芳说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就给你看过面相了。你和你父亲的缘分浅,你父母是不是已经离婚多年?你是被你母亲养大的吧?”
肖芳心中一惊,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父母的情况,她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就连万利,也不知道她父母的情况。
吕良指着肖芳的耳朵,解释道:“你左耳朝前,右耳贴头,说明你与你父亲缘分浅,却和你母亲缘分深。”
左耳朝前,即左耳招风,猪八戒以及大耳贼刘备,就是招风耳。
右耳贴头,即右耳向后贴近头骨。
另外,男左女右,所以左耳可代表父亲,右耳可代表母亲。
肖芳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奇道:“你接着说。”
“双耳贴头,固守祖业。双耳朝前,家产难存。你的左耳是招风耳,说明你父亲的遗产,你是继承不了啦。你父亲,离婚后又生了一个吧?”
听吕良这么说,肖芳又吃了一惊,心道:“这小子,有两下子啊。”
吕良又道:“招风耳乃破败之相,主命非穷即贱,即使你将来继承了你母亲的遗产,你也会把遗产变卖。另外,耳朵还能代表家乡,你左耳招风,右耳贴头,这说明你母亲在你的家乡,帮你联系好了工作,只是你不愿意接受这个工作,所以你才独自来到龙口县,当起了中学老师。”
肖芳有些瞠目结舌:“我去,连这些,都被你看出来了。”
然后,肖芳话锋一转:“等等,你刚才说,我是招风耳,我的命非穷即贱?这……我小时候的确是吃过不少苦。但是这几年,我和我妈的日子已经好过多了。难道我将来,也会非穷即贱?”
“呵呵,你长的也算是有几分姿色了,钓个有钱的凯子,对你来说,并不难吧?你妈恐怕也没少给你介绍有钱的凯子吧?”吕良顿了顿,继续笑道:“可你却找了一个开火锅店的小老板,而且这个小老板的火锅店,如今生意不佳,赚不了多少钱。你觉得,你要是一直跟着他,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吗?”
这番话,真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了!
口才不错的肖芳肖老师,竟被怼的瞠目结舌。
吕良算的一点都不错,肖芳的妈妈,的确给肖芳介绍过不少的相亲对象。每一个,都算是年轻有为、小有资产的凯子。
要是让肖妈妈知道,肖芳已经跟一个名叫万利的小老板同居了,估计肖妈妈会被气的突发高血压。
而万利这个小老板,也傻眼了。
他冲着吕良,狂打眼色,但吕良却对此,视而不见。
万利忍无可忍,抱怨道:“吕良,你刚才那么说,是在怂恿肖芳和我分手吗?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懂不懂?哥能泡到肖芳,真的很不容易,你就别再祸害哥了,行不行?”
“呵呵,你和肖芳还没结婚呢。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句话,套用在你俩的头上,并不合适。”吕良揶揄道。
万利气的鼻孔喷火,怒瞪吕良。
吕良连忙说道:“我说正经的,若不是那个鬼,及时留字提醒你,你的店早就遭了火灾了。真要如此的话,你肯定会破产,肖芳跟着你,不正是非穷即贱吗?”
这段话,又把万利怼的哑口无言,冷汗直冒。
“真的有鬼在帮你?”肖芳满脸惊愕,望着万利。
万利点了点头。
“吕良,你有把握对付那个鬼吗?”
“嘿,他帮了你的男朋友,你却让我对付他?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吕良笑道。
这句话,再次把肖芳怼的哑口无言。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又说道:“可万利的店里有一个鬼,总让我觉得瘆得慌。火锅店的生意不好,说不定也和这个鬼有关。”
“你就别瞎猜了,生意不好,是因为火锅店的风水太差了。”吕良淡定道:“你俩要是胆子大,今晚我就请你们,看一场戏。”
“看戏?看什么戏?”
“到时候你俩就知道了,保证比好莱坞大片更刺激。”
两个小时之后,天色完全黑了。三三两两的食客们,跑到火锅店里来吃饭。
万利照常做生意,肖芳客串起了服务员和收银员。而吕良也在店里,蹭了一顿羊肉火锅。
过了八点半,店里就没有客人了。
吕良让万利把店门关了。然后他带着万利和肖芳,上了自己的那辆路虎揽胜。
车子就停在路边,距离火锅店并不远。
肖芳觉得,就这么傻等,实在太无聊了。于是她没话找话:“哎,吕良,难道长了招风耳的人,注定非穷即贱吗?你有没有法子,帮我化解一下?我可不想穷一辈子。”
“呵呵,你只有一只招风耳,所以你穷贱的机率,只是百分之五十。”
吕良淡笑道:“再说了,你的耳朵宽大厚实,耳廓无损,说明此耳凶中有吉。只要你多行善事,脚踏实地,你也是有机会发财的。”
“真的假的?”肖芳半信半疑:“说招风耳不好的,是你。说招风耳凶中有吉,也是你。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看相算命,也是一种辩证法。辩证法是什么,你这个当老师的,应该懂吧?”
吕良笑道:“凡事无绝对,一切皆有可能。说简单点,一个人的命运,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你看那大耳贼刘备,他就是招风耳。二十八岁之前,他就是个卖草鞋的。二十八岁之后,他认识了关羽和张飞,之后就是桃园结义、讨伐黄巾,立功无数,却只被朝廷赏了个安喜县尉的小官。虽然当小官有点憋屈,但总比卖草鞋要强得多吧?然后他鞭打督邮,怒而辞官,又被好基友公孙瓒,推举为平原县令,这就是升官了。然后曹操广发檄文,十八路诸侯讨董卓,刘关张三英战吕布,三英名扬天下,刘备从此发迹,从一个卖草鞋的,变成了汉献帝认可的皇叔。十几年后他又从刘皇叔,变成了昭烈帝。这不就是大富大贵吗?”
肖芳频频点头,万利更是赞道:“吕良,你讲三国,不逊于易中天啊,你咋不去当历史老师呢?”
肖芳哈哈大笑,立刻怂恿吕良,去龙口一中,应聘当老师。
三人又聊一会儿,万利小声问吕良:“那个,招风耳的女人,能不能生儿子?”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后座上的肖芳,立刻一巴掌糊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你要死啊,你敢怀疑老娘,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万利连声求饶。
吕良哈哈大笑:“梁洛施也是招风耳,她可是为李泽楷,生了三个儿子呢。”
“梁洛施是谁?李泽楷又是谁?”
万利果然是个乡下土鳖,连这两位的大名,都没有听说过。
就在这时,吕良感觉到多股鬼气,从车边经过,朝着不远处的那棵大槐树,飘去。
“时候差不多了,开始看戏吧……天乾地坤,道化万般,开眼通耳,交流鬼神。”
吕良诵念开窍神咒,动用法力,临时打开了肖芳和万利的眼窍和耳窍。
“你们看看,那棵歪脖子的大槐树。”
万、肖二人,望向大槐树,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原来,除了那个,竖立在大槐树附近的公交站牌之外,在大槐树的一根粗枝上,还挂着一个站牌。
站牌上写着:黄泉二路站。
在站牌的旁边,站着七八个人影。他们的脸色,有青有白,他们的双脚,都是飘着的,没有着地。
“他们,他们都是鬼!那个大槐树附近,是个鬼车站!”万利磕磕巴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