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公子如此匆忙,可是有什么事情?”唐睿安叹着气将茶水递过去,明知故问地道。
“也罢,明人不说暗话,先前我在城中听说,唐先生手中有一柄奇特的长剑,凭空放出光芒来,可确有此事?”欧阳少恭不客气地问道。
“不错。”唐睿安说着,将焚寂重新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
焚寂剑身上闪烁的红色光芒在欧阳少恭的眼中显得如此刺目,让他甚至一时间有种晕眩的感觉。
作为他一半灵魂的载体,焚寂也在冥冥之中与欧阳少恭简历了一定的联系,每一次光芒的收缩,都能让欧阳少恭感受到那长剑之上的散发出来的喜悦。
他抬起头来,此时的表情不再是先前那般温文尔雅,而是一种有些高傲而奇妙的表情,神色之中带着很是难以言明的疏离感觉。他忽的开口问道,“此剑原先的主人呢?”
“不知。”唐睿安放下茶杯,并不对他现在的表情有任何奇怪的表示,“此剑因机缘巧合出现在今日新入城的一位少女身上,我因与百里少侠结识,便出言将此剑要了过来,不过倒是没想到……”
“你是什么人?”欧阳少恭的眼中有着浓厚的阴郁,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起来。
“不过一介凡夫俗子而已。”唐睿安叹气,“倒是阁下,若是再不想想办法,只怕会落得魂飞魄散的结局吧?”
“哼!凡夫俗子?一个能引动焚寂这般喜悦的人,怎可能会是一介凡人?”欧阳少恭一拍桌子,低声喝道,“你们是何方神圣,与我而言本是毫无干系的,只希望诸位不要妨碍我的大计!”
唐睿安直直地看着他,随后又将视线移向了长剑焚寂,这才摇着头叹道,“我虽不通占卜之术,但却也可知道,你若如此行事,定只会失败。”
“你懂什么!”欧阳少恭极为少有地吼了起来。
“少爷!”门外的寂桐更加忧心了,想要推开大门走进来,却被少恭毫不客气地一甩长袖,差点飞出去。
“何必如此伤人。”唐睿安叹了口气,“欧阳公子还请坐下来,有些事情我们慢慢地说来,想来要比你这般发怒有用许多。”
欧阳少恭紧盯着唐睿安的双眼,过了一会才发出一声冷笑,重新坐了下来。
“我知你心有不忿,可这世间到底不是简简单单的不忿就能解决所有事情的。”唐睿安说着,抬起手来将焚寂推了过去,“若我猜测无误,只怕阁下便是传闻之中的天界第一乐师太子长琴吧?”
“呵,天界第一乐师?”欧阳少恭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来,“原本的天界第一乐师,如今也不过是个只能靠着渡魂之术苟延残喘的垃圾而已。”他说的毫不客气,哪怕是形容自己也一样言词苛刻。
“渡魂之术?那可是一等一的禁术!”谢衣终于反应过来,“谢衣曾在流月城藏书阁中见过此等禁术,虽没有确切的施法方式,但后果十分可怕,魂魄之中的力量会逐渐消失,最后甚至会……”
“流月城?呵,当初被神农遗弃的那座废城?居然还有传承下来?当真可笑。”欧阳少恭不客气地说道。
唐睿安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进入狂化状态的男人,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在他的头上轻轻拍了拍。
做出这举动之后,一时间三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70·小兰的“艳遇”
唐睿安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就在此时,几人所在的房间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了开来,三人同时转过头去,便看到重楼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
唐睿安一时间忽然有些僵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过他的手便从房间里消失不见。
直到两人不见,留在房间里的两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门口就又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爹爹爹爹,我在城外捡到百里屠苏了,爹爹你来看看,他好像不太妙。”
唐无命坐在昨天还在吵架说着不跟你玩了,今天就和好如初的姜阜身上,一路以十分招摇的大蛇姿态背着百里屠苏游进来,“咦?爹爹呢?”
谢衣咳嗽一声,“你爹爹被重楼大人带走了,呃,你将百里少侠先放到这边吧。想必欧阳公子愿意替他看看病的。”
欧阳少恭非常想要把自己所有风度一道扔掉,但是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对着唐无命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说的不错,我的医术自认尚可,不如让我来看看百里少侠现在的状况。”
“好。”唐无命跳下大蛇脑袋,样子虽然有些滑稽,却十足灵活地将百里屠苏从姜阜的背上抱到了那边的床上。
欧阳少恭的嘴角又是一抽,这才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伸手给面色潮红,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对的百里屠苏把脉,脉象的过于活泼跟这人身上那么浓厚的戾气,甚至不需要他做什么就能判断出来百里屠苏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睿安有些惊讶地看着重楼气势汹汹地将他带到魔界,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由地出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重楼的脸色显然有些郁闷,跟谢衣不同,唐睿安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自己男人的情绪,从他出现到将自己拉到魔界来,重楼的情绪都是郁闷而不爽的,并不是谢衣他们看到的那样充满了杀气。
“景天死了。”重楼忽然沉闷地出声说道。
“你说什么?”唐睿安吃惊地看着他。
“景天死了。”重楼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唐睿安的肩膀上,有些难受地说道,“我去渝州的时候,刚好看到他的家人在给他出殡。”
唐睿安有些哑然,他想过很多很多种会让这个一直以来十分高傲的男人郁闷的事情,却从未想过,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理由,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地说道,“景天过世的时候,年纪只怕也不小了吧?”
“不过区区七十六岁。”重楼的嘴里说着不屑的话语,整个人却几乎完全靠到了唐睿安的身上,“不过只有区区的七十六岁便过世了,他也好意思自称修仙者!?”
“人生七十古来稀,景天活的岁数也的确不短了。”唐睿安抱着他,轻声安慰,“更何况,比起修仙,他更想做一个潇潇洒洒的大老板的,不是吗?”
“哼。”重楼顿了一下,这才哼了一声。
他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无力感觉,又重新恢复成了原本那个让唐睿安见了就想揍他一顿的魔尊模样。他看着唐睿安的眼睛,“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找他了。”
唐睿安哑然失笑,“其实不必如此,我倒是觉得,你能有个好朋友,也是一件极为不错的事情。”
重楼笑道,“你莫非忘记了,之后我们只怕连回到这个地方都困难。”
“说的也是。”唐睿安笑了起来。
“说起来,方才你跟那人在做什么。”重楼有些好奇地问道,“看你的样子,莫非是将那人当成了无命?”
唐睿安连忙摇头,然后又问道,“说起来,你可曾听过太子长琴的名号?”
“太子长琴?”重楼听到这名字,忽然一愣,随即便皱起眉来,“你问这人做什么?”
“我刚刚碰到的那人,便是太子长琴使用渡魂之术占据身体的。”唐睿安认真说道。
重楼停顿了一下,这才有些不屑似地说道,“太子长琴之事,便是魔界也清楚,这说到底不过一场阴谋而已。只不过伏羲老儿玩过了头,所以才从一场简单的阴谋演变成了不可收拾的灾难。”
“阴谋?”唐睿安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