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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离宸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谷以柔的肩膀上,然后轻搂着她上车,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过半句话。
开着车,言管家调头向着别墅的方向开去。
“你难道都没有什么事要说的?”沉默了几分钟之后,谷以柔闷闷的声音从头颅上飘了起来。
“宝贝,这件事情我们先等一会再说,你先让我静一静。”第一次,男人用如此冷漠的语调跟她说话,漠不关心而疏远着。
一抹失望害怕受伤的情绪从谷以柔的双眼中一闪而过,悄悄的,她挪动着身子,沉默的把视线转移了另一边的窗口旁边。
该来的,始终回来,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男人看着窗外的冷漠表情会如此的刺伤着她。
将她送回来别墅之后,言管家就开始收拾行李了起来。
云夏沐和文小泱两人一见到谷以柔在后面回来,便走了她的身边问。
“以柔,这怎么回事?言管家怎么在收拾东西?”
谷以柔闻言,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只是对方的表情依旧冷漠不已,连一次都没有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过。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将外套脱了下来,二话不说的直接上了二楼。
关上门,倒塌在床上,一股闷闷的气息堵在心口里,闷得发慌!
那个男人听到她那句话时,估计是猜到了什么。
想想她就觉得郁闷,一直以来,都是段离宸那个男人先靠了过来,还不停的叫她宝贝,随意的亲她,抱着她!不管她的拒绝。
现在倒好,一察觉她的真实身份,就整个大变脸,对待她。就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的冷漠无情!明明就不是她的错!为何她就要得承受这一切!
愤怒不平的想着,谷以柔便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段离宸他们已经搬离了这里,没有回隔壁别墅,估计是回到了以前的别墅。
从楼上下来,云夏沐和文小泱在餐桌上吃早餐。
“起床了?快来吃早餐。”两人忙碌着,将味酱和奶酪放在了她的座位面前。
谷以柔拿起了餐具蘸了一些,然后涂在面包上,动作非常缓慢。
云夏沐和文小泱两人对视了一下,看着谷以柔有些无精打采的模样便小声问道。
“以柔,你是不是和你未婚夫吵架了?”
一个脸色是阴沉的可怕,另一个则是漫不经心,似乎魂不守舍着,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谷以柔顿了顿,停下手上的动作,然后抬起头看着她们,想了一下。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两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她看,能够让谷以柔不明白的问题,肯定是这个问题很难!
谷以柔又看了她们几下,“如果说,有个人他总是不顾你的意愿对你搂搂抱抱甜言蜜语的,她不是很喜欢。但是又躲不了。”
云夏沐和文小泱两人听着不约而同的又互望了一下对方。
以柔说的情况,该不会指的就是她吧?以柔果然和她的未婚夫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呢,突然有一天那个人发现了她瞒着他的那件事,然后那人就突然的转变了态度,完全没有在理她。照道理来说,她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心口里面堵得发慌不舒服,你们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完之后,谷以柔自己都愣了愣,这些话,怎么听着就感觉特别的别扭!好像她很在乎他的样子!然后又立马后悔的挥挥手。
“算了,你们就当我没说过那些话。”拿着面包,开始更加郁闷的啃着。
云夏沐和文小泱两人囧了囧,这想问又不问的,这到底是想要闹哪样?
这一天,谷以柔回杨家一趟,跟家里人说了一声苏清茹已经死的消息,杨家的人从那以后,也都释怀了不少,至于那件事和照片,谷以柔和杨家的人也都不必追究,苏清茹那个女人都死了,就算拉臭她的名声,觉得也没有那个必要,就算公布了,她也看不到。
再怎么说,乐乐也都死了这么多年,总是一直挂念着她也不太好,让她走得都不能安心。
况且。还有小柔在,他们想,小柔估计就是乐乐临死前给他们留下的最好的礼物,想要告诉他们,不要太牵挂她,小柔会替代她的存在好好的陪着他们!
即使上了黄泉路上,她也不会孤单。(在我认为,所谓的鬼魂之说,只不过是人类所思念的意念。)
安抚了家里人,心里头的那块大石头也都落地了,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下午。
关于苏氏集团,因为苏清茹的缘故,从收获天时集团的股市,从而被天时集团反馈了收购了苏氏集团的股份。
再加上苏清茹传来坠楼的消息,有的人说是谋杀,有的人说是情杀,因为照片的事情偶尔从其他人口中传了一些信息出来,也有的人说是自杀,因为杀人偿命,自己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各种的说法都有,至于真正的原因也就无从得知了。
苏父,本来在照片事件就已经气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有知道公司快要被收购的事情,更是直接中风的躺进了医院。
真不知道是悲哀还是什么,苏清茹的父亲这一生,估计都在懊悔这和自己的情妇生出了这么一个女儿。
至于这个苏清茹,更多人不禁为此感叹,还真是看不出来传说中的名媛小姐,也是有各种的风花雪夜。
简单处理了一些事后,谷以柔回到别墅没多久,就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喂,是谷以柔小姐吗?”电话里面的人口气有些喘着。
“我是。”听着语气,有些陌生。
“我是圣堂的刘良卿,可不可以请你现在过来一趟,我们老大他……”刘良卿也是急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找谁是好,唯一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谷以柔这三个字。
合上电话后,谷以柔便又出去。
“以柔,你要去哪里?”云夏沐好奇的看着她刚一回来,就又着急着出去。
“我去一趟圣堂。”说完,人就急冲冲的没了人影。
留下云夏沐和文小泱两人只能在那里干瞪眼,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是不是有点不安全?
来到了圣堂分帮的根基地,刘良卿在前面替她带路。
看着记忆中那个打扮得有些流氓戴耳钉的刘良卿,许多年不见,他们似乎也变化了不少。
然后他将她带到了一个门口上,吕晨和几个兄弟正在守候着。
“殷天现在怎么样了?”刘良卿担忧的问着吕晨。
“不行,一直没有停过,再这样子下去,只会酒精中毒身亡!”吕晨也是眉头紧缩着。
说着,刘良卿便转头对着谷以柔说。
“那天回来,殷天就一直关在房间里面喝酒,已经喝了一天一夜,一旦我们想要进去里面阻止,他就发狂的砸酒瓶玻璃,让我们出去。”也幸亏是殷天有着惊人的体魄,要是换作其他人,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但是就算他的体魄再怎么好,这样一直下去,殷天的身体也会撑不了多久。
“因为乐乐的死,殷天肯定心里面在责怪自己,他很在乎乐乐,但是在知道乐乐是因为他才死,这件事情让他无法释怀!”
“所以,我们能够唯一想到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拜托了!”刘良卿重重的对着谷以柔弯下九十度的腰。
谷以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我尽力而为。”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死是因为大哥哥的错!他为何要这么折磨自己!
停顿了一下,她伸手将门打开,一股强烈刺鼻的酒气立即从空气中散发出来。
谷以柔不禁皱紧眉头,强忍着这股难闻味道,然后全部推开大门走了进入。
阴暗的空间只隐约看得出物体的形状,刚塔进入几步,就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空瓶,发出了滚动撞到其他空瓶的清脆声音。
“出去!”声音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力,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咆哮着拒绝任何物的靠近。
谷以柔完全不为所动着,摸索着房间里面的开关,然后按了下去。
从很久之前她就知道,殷天看起来很凶,但他的内心并不如他外表中那样!
就在房间里面的灯光都亮起来时,殷天低着头坐在地上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然后突然的把手伸过来,想按着谷以柔的脖子。
谷以柔不再是那个小时候的杨乐乐,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喝了很多酒,身体变迟钝的自虐狂,她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被他抓住。
“殷天,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乐乐对你真是太失望了!”推开他,直接让殷天一屁股的坐在了地面上。
乐乐!那个永远青春洋溢,单纯的甩着小辫子对着他扯开一脸笑容的女孩。
“大哥哥,你好厉害!”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小女孩笑眯起了双眼。
女孩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
伸出手掌覆盖了双眼,一声哽咽轻轻的在整个房间里面回荡,透明的液体无声的顺着男人刚毅的脸庞中滑落而下。
刘良卿和吕晨不禁都低着头握紧了拳头沉默着,认识了殷天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脆弱的模样,就算是对他最好的奶奶,他也不曾流下一滴眼泪。
谷以柔红了红双眼,心酸的咬住双唇,几乎是忍不住告诉他,她并没有死。
她从来没有想到,她在大哥哥的心目中这么重要。
“乐乐的死,是苏清茹,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抬了抬下巴,努力的不让双眼继续红下去。
擦了一下,殷天朝再次拿起酒瓶继续喝了起来,完全不将谷以柔所说的话当做一回事。
让谷以柔看着忍不住脾气也上来。
“你在这里折磨自己,同时也是在折磨她你知不知道!她都已经死了!你这样都还不肯放开她吗!”
谷以柔看着殷天又抓着酒瓶往嘴上凑,便立马伸手过去抢了过来,直接摔在地面上,湿了一大片的地板。
殷天阴沉的抬起头摇晃了一下,却看到了谷以柔生气的双眼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害怕又倔强不认输的眼神。
“乐乐!”颤抖着,伸手一抓,然后直接将人紧紧的搂住。
几乎是下一秒钟,谷以柔便挣扎着,无奈男人喝醉了酒力量还是比她女人的大。
想想这是她欠他的,软下了心,便也伸出双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说,“没事的,我不怪你,真的,大哥哥不要再这样继续折磨你了好吗?”
……
别墅里,听到了门铃,云夏沐出来开门,便看到段离宸,于是在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时便说。
“小柔她出去了!”
段离宸立即皱着眉头,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她出哪里了?”
云夏沐想了一下便回答他说,“我记得她好像说去圣什么堂的?”
男人一听,两眼一张,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坐进车里离开。
这么晚了,宝贝怎么会到圣堂去!还是说,宝贝她想要去见那个男人?
他不清楚那个男人到底和宝贝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他绝不容许宝贝离开他的这件事!
“言笙,开快一点!”没有了以往的从容,段离宸紧蹙起着眉峰,双眼中幽深的水潭已不再那么的平静着。
“是。”言管家从车后镜中瞄了一眼极少会像现在这般失去冷静的模样,然后用力的踩着油门,以他最快的速度将自家少爷送去小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