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的眼神里像淬了碎冰一样望着面前的女人,是这个女人给了他生命,可是,她却偏偏让他恨之入骨,这样矛盾的感情快要把他给逼疯了。
他敛起所有情绪,笑幂幂地抬头一瞧,神色关切地询问:
“母后,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没……没什么……”云初意强笑着否认,眼睛带着惊疑仍旧死死地望着夏侯冽。。
恍若未觉云初意的不安,夏侯冽仍是带着笑问:
“怎么了?难道母后真不认得儿臣了?”
他状似伤心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撸起了衣袖,手臂上缓缓地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出来,“母后不记得了么?这道伤口还是儿臣幼时拜您所赐呢,这道疤想必是别人想假冒也假冒不出来的吧……”
当视线触及那道疤痕时,云初意如遭雷击般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腿一阵发软,还是身后的云萝赶紧眼明手快扶住了她,这才没有跌倒。
当初她嫉妒路海瑜和夏侯冽母子得宠,而自己和儿子备受冷落,为了让夏侯光烈能够注意到她们母子,她不知道想了多少对策去对付他们母子,可是每次都让他们化险为夷了,而这道疤痕便是当初她派人将在湖边玩耍的夏侯冽推入湖中被里面的石头割伤所致,但是那这件事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大家都以为是意外,而他刚刚这番话,无疑是已经肯定了当年她是幕后主使者。
她脸色发白,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地辩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拜哀家所赐?哀家听不懂……”
夏侯冽淡淡一笑,将袖子放了下来,“既然母后不记得了,那咱们就不追究了吧……今日是皇祖母的古稀之寿,但是母后却迟迟不肯缺席,怕会惹人非议,儿臣想您还是尽快出去吧,免得到时候对宗亲们不好交代……”
云初意的脸色苍白难看,昭和上前状似关心地问道:“母后,朕瞧您气色不佳,真的没事吗?”
“没……没事……只是头突然有些疼……澈儿,你替哀家去跟你皇祖母说一声,就说哀家身子偶感不适,可能得迟会儿才能去……”
她强笑着摇头,云萝见她气色真的很差,忙扶住她道:
“姑姑,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不用了!哀家躺会儿就好了。”白着一张脸,云初意坚决地拒绝,“你先随你澈表哥出去给老祖宗贺寿,你是晚辈,不能失了礼数,我待会儿就来……”
“好吧,那我先扶您进去歇着吧。”
云萝也不好勉强,只得扶着她进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夏侯冽,其中的眷恋之情不言而喻,只是,当看到那张冷冽的俊脸时,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夏侯冽从慈宁殿出来就往与天和殿相反的方向走,追出来的云萝赶紧上前扯住他的衣袖,他冷冷地瞧了瞧她的手,她浑身一颤,手立即松开了他的衣服,嘴里呐呐道:
“表……表哥……你会留下来吗?”
“现在的皇帝是昭和,而你是云太妃!”
他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冷得像冰。
“可是你明明没死……这个皇位应该还是你的不是吗?”
云萝不死心,只要他回来当皇帝,那么她就是从前风风光光的云贵妃,再也不用守一辈子活寡了。
夏侯冽看穿了她的心思,讥讽一笑,“昭和早就下过旨,让你们想出宫的出宫,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怨不得别人。至于你心中所想,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实现了。”
他说完就走,云萝赶紧上前两步,伸开双手堵住他的去路,“表哥,你先别走……”
夏侯冽冷冷地看她一眼,要是平时,她肯定吓得不敢再放肆,可是今天,她总觉得如果再不争取,就要永远失去自己所爱的男人了。
她双手捧心,语气幽怨无比,眼眶里的泪也滑了下来,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表哥……我嫁给你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不曾爱过我吗?一丁点儿都不曾有过吗?”
云萝本就长得极美,现在再配上这样柔弱的表情,任何男人见了都要心疼一番,可是这偏偏不包括夏侯冽,他目光阴寒地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一句话彻底撕碎了她所有的美梦:
“回去吧,安安分分做你的云太妃。”
“表哥,你是不是只爱那个叫慕清婉的女人?她也没死是不是……”
她哽咽一声,哭诉道:“萝儿自知比不上她的美貌,但对遭你厌弃的昨日黄花,就算恩情不再,至少怜惜尚存吧?你真的就要为了她一个人弃我们这些痴痴等候你的妃子于不顾吗?”
慕清婉在龙御宫等了半晌,仍是不见夏侯冽回来,不禁急了,搀着楚云绣便往慈宁殿这边走,才刚到御花园,正好听到了云萝的这番话。
凝目望去,云萝美目含泪,正痴痴地望着面前的夏侯冽,从她这边看过去,他是背对着的,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
慕清婉的脚步倏地顿住,示意楚云绣噤声。
“云萝,念在你我从小相识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少些贪婪之心,你会幸福很多。”
他说完便要走,却没想到眼前一闪,一具女子的软躯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怀里,与此同时,自己的嘴已经遭两片柔软的唇瓣沾触,而且急欲登堂入室……
后给生色。“混账!”夏侯冽心头大怒,凤目淬寒,掌力猛然贯力击出。
随着一声凄然的哀呼,云萝被甩得直直地跌出了几米远,身后的几个宫女忙上前扶住她,虽然心里为主子打抱不平,可也不敢在夏侯冽多说半句,赶紧扶起云萝就走。
夏侯冽猛地擦了擦嘴巴,怒极地甩了下袖子,转身想往龙御宫走,却在看到假山后的慕清婉而轰然顿住了身子。
“婉……”刚才那一幕,是否已经全数落入了她的眼中……
他心里一急,赶紧上前拥住她,脸上的冰寒早已经褪得无影无踪,温柔之中还带了一点惶恐。
“婉,你怎么出来了?”
慕清婉却并不答话,只是抬头凝着他的下巴细细端量,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那两片被云萝触碰过的薄唇上。
夏侯冽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声音下意识地低了下来,揽紧了她的肩膀,“婉,咱们先回龙御宫吧,待会儿还有好戏看……”
慕清婉朝他嫣然一笑,然后转身往回走。
她仍旧不说话,夏侯冽心知不妙,纵然她刚才依然笑靥如花,可是心里仍然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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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他居然没有被烧死,这下可如何是好?
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让她不由得慌了神。
如果他回宫,那么澈儿的皇位肯定不保,她好不容易说服澈儿登上了帝位,云家的势力也渐渐巩固,绝不会允许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毛小子给破坏了!
房间内,云初意沉着脸,在床上辗转反侧,后来干脆掀被起身,坐立难安地开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
宗亲们早就对澈儿当初出走两年的事颇有微词,是迫于云家的势力和她施加的压力才让他顺利登上了皇位,如果夏侯冽一回来,那么,局势肯定会逆转,而这,是她决不允许的事情!
不行,她一定得马上通知岚山,不然让夏侯冽占了先机,抢先出现在众宗亲面前,那么她就半点机会都没了。
打定了主意,她立即派人前去驻守在天和殿周围防止夏侯冽入内,又召来心腹宫女去偷偷地寻云岚山过来商量大计。
云岚山见云初意派人来找自己,心里顿时一痒,立即找了个借口离席,然后如识途老马一般由僻静小路往云初意的寝殿赶去。
等他来了以后,云太后照旧将殿内的宫女找了个借口遣了出去,又叫了心腹宫女在外面把风,这才放心地拉着云岚山到了花厅。
“这是怎么了?小脸皱得跟小老头一样。”云岚山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暧|昧一笑,按捺不住地一把抱了上去,急色地贴在她耳边银笑道:
“是不是想我的紧?也对,咱们好久都没见过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的味道……”
“哥……”云初意被他弄得惊|喘了一声,虽然心里挂着事,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软倒在他怀里,眼含mei|色,嘴上却气怒地骂道:
“你先别毛手毛脚的如此胡来,我找你来不是为这事,我有要事跟你说……”
“初儿,有什么要事也先满足了我再说……”
云岚山早已经没了平日的阴险精明,此刻眼内一片浑浊,笑得yin邪无比,大手拨开衣服,熟门熟路地往她身上而去……
虽然心里急躁,可身体的感觉被他渐渐挑起,云初意涨红着脸,可仅存的理智还是让她急忙按住了在身上放|肆的大手,娇声骂道:
“你别急|se|鬼似的,我真的有大事要跟你说……”
“有什么大事可说的……”他继续自己的动作,满不在乎地咕哝道:“现在整个北燕都差不多掌握在咱们手里,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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