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大晚上了,说出来散步偶遇只能骗骗小孩子,这位王景飒小姐一看就是专门过来找她的。
么只没找。“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聊一聊?”
慕清婉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只得暗暗戒备,口气淡淡地道:“不知王小姐要和清婉聊什么?”
这“热病”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王景飒的意思是——要她假装患了热病?。
这下子倒轮到慕清婉吃惊了,她挑眉看向她,“哦?”
不过看在她说能够助她出宫的份上,她也就笑笑,不再反驳。
“皇上派人出来找你了,我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先走了。”
“你爱赫连恒之。”这不是疑问句,而是显而易见的。
慕清婉听了这话,身子立即紧绷起来,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勉强笑道:“王小姐似乎对清婉的事情知道得挺多。”
“或许你自己都没察觉到,你从见到我的那一刻开始,手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放在小腹上,眼底充满了防备,你是担心我对你腹中的孩儿不利吧?一个女人如此重视一个孩子,除了天生的母爱天性以外,便是深爱着孩子的父亲,所以才会将这个爱情结晶爱逾生命。”
慕清婉轻笑一声,感觉这个王景飒越来越有趣了,不过,这个性子,倒是对了她的胃口,她完全不同于那些宫里面阴险的女人,表面上一团和气,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你背后捅刀子。
王景飒点点头,“我爹娘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一直寄养在姑姑家里,他们没有女儿,所以就把我当成了亲生女儿来养育,放心吧,我姑父那么疼我,自然不会希望你留在宫里跟我争宠,这件事情他绝对会想办法的。”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一场谈话下来,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慕清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此话当真?”
慕清婉笑了笑,“原因?其实没什么原因,只能说我和他有缘无分吧,我想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我也没有嫁去北燕,那么,恐怕现在我们应该是一对人人钦羡的神仙眷侣,我会永远爱着他,他也会永远爱着我,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可是世界上的事,毕竟没有如果,如今我们之间已经夹杂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他现在有他想要的江山和权力,我也有了自己想要珍惜的人。他待我的好我清楚,但是感恩并不代表就是爱情,如果我因为感激他的爱而留在他身边,对他才是真正的不公平,他值得一个女人全心全意地爱他,珍惜他,守护他。”
“晚宴的时候,你看起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不知是何缘故?”
王景飒示意慕清婉到一旁的凉亭坐下,她只得跟了过去。
慕清婉心里冷笑,终于进入正题了,恐怕这才是她专程在这截她的目的吧。
慕清婉撇撇嘴,心道,就算你从前骗过人,我也不可能去调查啊。
她转过头直直地看进王景飒的眼底,淡淡地道:
“你打算让我以什么样的法子逃出宫?恒之一直看我看得很紧,今天是因为他实在抽不开身来顾我,我才能有机会跟你在这聊天。”
王景飒的脸色顿时有些僵硬,半晌,摇了摇头坚定地道:“当然不,我只是很好奇罢了,要是他这样待我,我死也甘愿!”
慕清婉了然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全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现在有难,我还是会奋不顾身地去救他,但是那已经不是爱情,而是一种亲情,毕竟,我和他在一起有八年之久,这样深刻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她立即紧张地看了看在旁边榻上批奏折的赫连恒之,见他没有往这边瞧,这才放下心来。
赫连恒之第二天罕见地没有出现,一问秋奴,才知道他今日去了大理寺,慕清婉点点头,回到房里,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不知道王景飒和那个睿亲王到底是何意,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动静?
慕清婉眼里绽放出一抹激赏,在这样一个封建时代,倒很少看到有如此勇敢又睿智的女人,“王小姐勇气可嘉,清婉相信,你一定能得到幸福。”
两个女人同一天大婚,嫁给同一个男人,怎么说这两个女人都不可能成为朋友,至少在王景飒眼里,她就不是。
“姑父?”慕清婉疑惑道,“难道是睿亲王?”
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嘴里道:“天气闷热,有些食欲不振罢了,有劳王小姐挂念了。”
抚了抚微凸的小腹,笑得忧伤而凄婉:
屋外很快响起了宫女们的声音:“李太医好。”
“王小姐应该知道,我曾经是北燕的皇后,腹中又怀着北燕皇帝的龙厮,这样尴尬的身份,如何能在此立足呢?宫里上上下下的人虽然面上不说,心里对我肯定是极为不齿的,我不希望我的孩儿将来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他的出生应该是被祝福和喜爱的,而不是被嫌弃和诅咒。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带着我的孩儿离开这座与我格格不入的东墨皇宫,只可惜恒之不肯放我走……”
“你对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吗?”
“不管王小姐相不相信,其实我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有可能,我倒情愿自己从未踏足过这座皇宫。”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慕清婉想想也是,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相信眼前这个有胆有识,光明磊落的姑娘。
“你们主子可在?”
她苦笑着摇头,“清婉其实并不愿与王小姐为敌。”
“我王景飒几时骗过人?”她挑眉怒道。
闻言,王景飒不由得有些惊讶,语气里不无不满,似是为自己所爱的男人打抱不平,“有皇上那样一个完美又痴情的男人那样地爱着你,难道你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心?”
“可是他不爱我。”她的话里泛出些许沮丧,但很快逝去,“不过我并不会就此气馁,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为我敞开心扉。”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着王景飒,后者立即羞红了脸,不过很快便掩饰性地将冷傲摆了出来,气势凌人道:
“你还没说原因呢?别转移话题。”王景飒有些气恼道。
屋子里闷得慌,她烦躁地推开窗子,却见一个身穿蓝袍的须发花白的男人提着药箱往这边走了过来。
王景飒吩咐一旁的侍女退下,然后才道:“不知公主对咱们两人同一天大婚的事有何看法?”
慕清婉似是感动似是叹息道:“恒之有你这样爱着他,是他的福气。”
慕清婉闻言扑哧一笑,忧郁霎时间一扫而光,“难道王小姐希望我动心?”
慕清婉心里轻哂,这位王小姐倒是挺关注她的。
她率真,爽直,就算面色不善,也都表现在脸上,不会让人厌恶,甚至令人倍感亲切。
王景飒悠然一笑,霎时间如琼花绽放,“我相信。”
她心烦意乱地将纸条塞进自己的袖子里,装模作样地开始看起了医书,可是却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公主!清婉公主,您在哪儿呀?”
亭子外面响起了一阵呼唤声,接着,不远处便亮起了几盏灯笼,随之而来的,有好几个宫女太监的声音,正朝她们慢慢靠近。
王景飒跟慕清婉对视一眼,便匆匆消失在一丛花树后面,看着她不见了踪影,慕清婉这才慢慢朝那簇亮光走去。
“既然你亲口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免得你说我王景飒欺你在东墨无依无靠,故意给你使绊子,如果你真想走,我倒可以助你。”
闻言,王景飒顿时心里一酸,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不管有多难,我都会把你送出宫去!”
“这是当然的。”她肯定地道,目光灼灼地望向慕清婉,语气里带着一丝压迫的气息:
第二天一起床,慕清婉便一直心神不宁地等着王景飒那边的消息,今天已经是十八,还有三天就要举行大婚典礼了,她希望能在大婚之前就逃出去。
可是恒之的医术那么好,这一看不就穿帮了吗?
“我回去跟姑父商量商量,明天给你答复。”
王景飒的笑容仍旧淡淡的,却隐隐透出一股子傲气来,“如果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做的功课便是要了解他的过去,包括他曾经爱过的女人。”
直到晚膳过后,她按照常例拿起了拿起一本医书来翻看,这才在里面发现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两个“热病”二字。
“所以我才特地来找公主,请你知难而退,因为二十二日大婚之后,你便会是我的头号劲敌。而当我王景飒的敌人,恐怕不会是件轻松的事。”
“公主在房里,请问您这是?”
“这几日暑热得紧,外面热病四处流行,皇上又大婚在即,睿亲王怕出什么差错,嘱了老臣到各宫主子这来把把平安脉。”
慕清婉一听,紧绷的神经霎时松了下来,赶紧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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