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周则对傅青满的态度不太好,但对那一双儿女倒是疼爱有加。
“你来干什么?”周则问道。
傅青满将茶点放在了桌案上,笑道:“自然是来为圣上排忧解难。”
“排忧解难?”周则反问了声,冷笑道:“皇后前来想必是有什么锦囊妙计了?”
傅青满点了点头,“臣妾身为圣上的贤内助,自然是想方设法的为圣上解决眼前的忧患。”
傅青满若是说别的话,周则或许不信。但唯独这话,周则相信。这两年,有许多他犹豫不决的事情,傅青满总能说出些门道来。
如此想着,周则把手边上的密函递给了傅青满,“这是远在邱晔的苏佑老将军遣人送来的,你看看。”
傅青满接过密函后行了个礼,仔仔细细的了起来。
片刻后,傅青满疑惑道:“这密函上说已经捉拿到了苍玺?”
周则点了点头,言道:“苏氏曾有大功,后来辞官了。”
傅青满是个聪明的,周则话说道这种程度,她自然能领会到其中不可多言之处。
“这苏老将军就没提出什么要求?”傅青满问道。
周则从桌子上拿起了另外一封信,递给了傅青满,“这是与这密函夹在一起的。”
傅青满打开信纸,念道:“邱晔十五城”,言罢,傅青满不解的看着周则。
“邱晔是朕的母亲的家乡。苏老将军辞官以后定居在邱晔,那里的地方官是朕娘舅何氏一族。这几年,何氏曾屡次上书给朕,说苏氏一族不大安稳。苏佑还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了苍玺”,周则解释道。
“苍玺也肯娶?”傅青满问道。
依照她对苍玺夫妇的了解,傅瓷不是个有气量容人的女子,苍玺也不像是心猿意马之人。
“朕派人打听过。何氏在邱晔借着朕的名义狐假虎威,若不是他们是朕的母族,朕早就办了他门了”,周则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补充道:“朕的探子来报,朕的表弟府中美女如云,还妄图想娶苏老将军的幺女做妾。”
听到这会子,傅青满心里明了了。周则虽然怀疑苏佑的忠心,但是也清楚这几年何氏的所作所为。
这正是周则的纠结之处。苏氏是虎狼,何氏是虫蛇,谁的话都不能完全信。
“圣上既然不放心,何不先发制人?”傅青满反问道。
“此话怎讲?”周则问道。
傅青满扬唇一笑,“如果摄政王爷的软肋握在圣上手里,即便他有谋反之心,圣上觉得他还能下得去手吗?”
闻言,周则若有所思。
不过,这些年相处下来,周则还真没觉得苍玺把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真真正正的放在心里过。这个人,从小就表现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一以至于苍玺在金陵为官时,想要贿赂他、得他庇佑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投其所好。
“朕与苍玺自小一起长大,此人清心寡欲,不曾见他有什么在乎的人”,周则说道。
傅青满谄媚笑道,“臣妾的三姐不就是吗?”
“傅瓷?”周则问道。
傅青满点了点头,“往日种种,圣上或许不知道,但臣妾却清楚的很。”
见周则的目光中还带着疑惑,傅青满屈膝跪地,言道:“臣妾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圣上以傅瓷为质,摄政王爷绝对不敢乱来。至于苏氏,他一无兵权、二无人脉,离开了摄政王,他还有什么筹码来威胁圣上?”
尽管周则仍旧半信半疑,但不得不承认傅青满的话有道理。若是苏佑有谋反之心,只要离开了苍玺,他的势力也就一扫而空了。倘若苏佑是真心,则是锦上添花!
“起来吧”,周则对傅青满说道。
傅青满谢恩起身后,给周则递了一盏茶,“既然如此,臣妾在椒房殿恭候圣上佳音。”
周则点了点头,“事成之后,朕得空了就去椒房殿看看你与孩子们。”
言罢,周则冲着门外,大声喊了句:“周秉进来!”
周秉闻言,赶紧进了宣事殿,问道:“圣上有何吩咐?”
“传信,让咱们的探子把摄政王妃请进皇宫来,就说皇后娘娘思念长姐,特允许其进宫一趟,姐妹团聚”,周则命令道。
周秉应了一声,还没有出去的意思。
“还不快去?”周则言道。
周秉行了个礼,说道:“属下还有一桩事情要禀报。”
周则点了点头,示意周秉接着说下去。
“方才,寄好公主身边的茯苓来报,说公主殿下想在出嫁之前去看一看太后娘娘,略表这些年太后对公主的养育之恩。属下见您正与两位大人商议国事,故而不敢进来打扰”,周秉言道。
“净会给朕添堵!”周则拍案说道。
见状,傅青满赶紧上前,赔笑说道:“长姐自小长在母后身边,出嫁之前去拜别母后也不为过。圣上若是不准,传出去未免贻人口实。”
周则铁青着脸,没说话。他之所以禁足寿康宫是因为傅绰约帮着苍玺擅自见傅莺歌。傅骞在朝为官,且十分疼爱这个长女,周则为了给傅骞面子不好在傅绰约身上懂什么手脚。但是,周则清楚,傅骞与傅莺歌兄妹不睦多年,所以只能禁足寿康宫断绝傅莺歌与外界的所有往来。
“就依皇后的意思,到时候皇后与寄好公主一起去”,周则说道。
“臣妾谢过圣上”,傅青满福身行礼。
周则摆了摆手,示意傅青满出去。
傅青满行了个礼之后才与周秉一起退出了宣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