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玺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寝殿。他原本以为傅瓷已经睡了,没想到她竟然在为自己整理行装。
听到门被推开,傅瓷转身冲着苍玺笑了笑,“东西都给你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若是急着走就让苍洱他们跟着。”
苍玺应了一声。约么着这个时辰,程钺也应该已经见到皇后把该说的都说了。
想到这儿,苍玺心里有点难受,皇后身后再不济还有一帮可以多多少少帮着她拿主意的朝臣,最不济还有周则在。在这个节骨眼上,周则不会害傅莺歌。
然而,傅瓷身边又有谁呢?
苍玺想了想,无声的叹了口气。傅瓷身边除了自己,她一无所有。
傅国公心眼是偏的,偏向傅绰约偏向傅青满却从来不偏向傅瓷。母族傅瓷靠不上,自己这一走,她真担心这个小女子会吃亏。
“照顾好自己”,傅瓷轻声说道。
苍玺应了一声,听她的语气,就知她心中委屈。
的确,傅瓷心里确实不舒服。
苍玺的发热才刚刚好,右臂到如今还不能乱动却要让他在这个时候奔赴战场。
“能不去吗?”傅瓷憋了半天,带着哭腔的问出了这句话。
这话说完,傅瓷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苍玺为傅瓷擦干了眼泪,轻声安慰道:“本王答应你,一定平安无事的回来。”
傅瓷一个劲儿的点头,苍玺单手将她揽入怀里,“听话,在玺王府好好等着本王回来。”
傅瓷应了一声,随后突然想起什么来的一般,挣脱了苍玺的怀抱,从自己的梳妆匣子中取出一个小盒子,“你带着它去。”
苍玺左手接过盒子,傅瓷将盒盖打开,里面正是仇老夫人留给傅瓷的那枚玉龙头。
一时之间,苍玺神情有点复杂。
这东西,周延想要、太子想要、傅骞也想要,仇老夫人却偏偏传给了傅瓷。这个东西,不止是个念想这么简单,还能号令三军。
微愣过后,苍玺示意傅瓷将盒盖盖上,把东西重新放回傅瓷手里,“你这傻丫头,这东西能号令的是御林军,本王去慈安,哪儿的都是王军,本王用不上的。”
这东西具体的用途傅瓷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枚小小的玉龙头是多少人巴望着的,至于到底有何作用,仇老夫人没说过、高宗也没说过。
将东西重新放回傅瓷手中之后,苍玺轻声说道:“你留着吧,你再金陵城里这东西能护着你,本王也好安心些。”
傅瓷还想把玉龙头递给苍玺,苍玺却再也不肯碰这盒子。一番安慰之后,傅瓷才又将这小盒子重新放回了梳妆匣子里。
待傅瓷放好后,又重新将给苍玺整理的行装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苍玺在一旁看着傅瓷的侧颜,憋了好久才问道:“你就不问问本王身上为何会有别的女人的脂粉味?”
苍玺说这话不是没有根据。方才他去了一趟花满楼,那青楼里的女子各个儿浓妆艳抹,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那股子脂粉的味道。苍玺在里面呆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这气味沾染到她身上不少。
傅瓷偏头,与苍玺四目相对,继而一笑,“怎么?王爷也想让瓷儿成为悍妻,拿着扫帚追着你满王府的跑问你是否对其他女子倾心?”
苍玺被她逗笑了,顺势轻轻捏了捏傅瓷的脸蛋儿,“你这妮子!”
傅瓷笑了笑,贴在苍玺的耳朵上轻声说道:“我等你回来告诉我你对哪家女子倾心。”
傅瓷说完后,还未来得及回身,就被苍玺一把拉住,“本王现在就能告诉你,国公傅家嫡女傅瓷。”
苍玺说完这话,傅瓷的脸羞得通红。傅瓷歪头看了看窗外天色,故作正经的说道:“王爷若是要去,便早些赶路吧。”
“你这是在赶本王?”苍玺耍小脾气的问道。
“我这是让你早去早归!”
听傅瓷这么说,苍玺也收起了那副调侃的模样。与傅瓷告别之后,单手提着行装朝门外走去。
苍玺已经备好了马匹与行李在门口等着苍玺。
傅瓷有点恋恋不舍的拽着苍玺的衣袖,苍玺温柔的看着傅瓷,语气十分亲和的说道:“好了,本王走了。府里有事就让红玉帮衬着,朝中若有人欺负你就找母后告状去。”
傅瓷点头应下,苍玺拨开了傅瓷的手,侧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府。
傅瓷在门口站了许久。看着苍玺的背影消失在巷陌,她有点理解望夫石这个典故了。
苍玺与苍洱日夜兼程,在天再度黑之前抵达了周义在慈安的营帐。
苍玺在朝堂上的信服力远甚于周义,众将军看着他来之后,心里多少都有点底气。苍玺没与这些人有过多的寒暄,而是直奔周义的营帐。
苍玺还不待走进营帐,就喊道:“老四、老四!”
周义闻声站起来,正与苍玺打了个照面。
好在,他来的不晚,周义还没有贸然行动!
苍玺舒了一口气。这还是个有理智的,知道等到他来再行动。
“你想好了?”苍玺问道。
周义自然知道苍玺所指,冲着苍玺点了点头。
“沈家的人可没再把你当成女婿”,苍玺又说道。
周义笑了笑,“我知道。他们连造反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眼里岂是仅仅没有我这个女婿?”
苍玺没接话。沈氏的造反,其实也有他逼迫的成分在。
倘若,他没有管周信这桩闲事,可能沈氏还会做一做面子上的功夫,等到高宗驾鹤西去之后再开始这场储位之争。
“你见到过周延吗?”苍玺转移话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