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府邸,苍洱算不上熟悉。但他跟着苍玺来过几次,躲过国公府侍卫还是绰绰有余。
来到北院,苍洱敲了三下门。桂雨已经在门后等了良久,听见有人敲门,心里一喜,赶紧问道:“谁?”
苍洱看了看左右,小声应道:“是我,苍洱。”
闻此一言,桂雨赶紧打开了北院的大门。看见苍洱一身夜行衣,还带着黑面罩,赶紧带着他往里走,轻声说道:“主子正盼着你来呢。”
苍洱嘿嘿笑了两声,说道:“王爷也盼着天黑呢。”
说着,两人来到了傅瓷的卧房门前,桂雨敲了敲门,说道:“主子,人来了。”
此时此刻,傅瓷正坐在灯前缝制春衣。听到桂雨的声音,赶紧起身开门。
苍洱进来后把面罩一扯,给傅瓷行了个礼,说道:“属下见过王妃。”
看着苍洱来,傅瓷是打心眼里的高兴,赶紧让苍洱免礼后还让桂雨给他搬了个凳子让苍洱坐下说话。
“王爷那边情况如何了?”傅瓷赶紧问道。
“三殿下已经安全在玺王府住下了,只是——”,苍洱顿了顿,接着说道:“今日有个侍卫冒充是王爷手下的人给三殿下送过去了鹅汤。”
“鹅汤?”傅瓷嘟哝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有人要害三殿下嫁祸给王爷?”
苍洱点了点头,说道:“王爷让我来问问主子的意思。”
苍洱说完这话,房间里一度安静。傅瓷在考虑,苍洱不敢出声怕打断了傅瓷的思路,桂雨守在门外给这两人把风。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傅瓷拍了下手,说道:“这事应该不是沈氏的人做下的。”
听傅瓷这么一说,苍洱甚是惊讶。
不是沈氏会是谁?
“王妃可想好了,除了沈氏没人比他们更想让三殿下死于非命了!”苍洱提醒道。
“这种招数,沈氏该是不会用的”,傅瓷不太确定的说道。
沈氏尽管心狠手辣,但都是直面敌人。这种背后不知不觉下黑手的人,总让人觉得不是沈氏的做派。
“我隐约觉得出了沈氏意外还有人想要三殿下的性命”,傅瓷推测说道。
傅瓷说完后,急忙转身朝着苍洱问道:“你可知道三殿下平日里跟什么人熟,又与什么人有仇?”
苍洱一愣,说道:“属下无能。不过,王爷应该知道。”
傅瓷点了点头,神情十分认真的交代道:“你回去之后好好问问王爷,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单纯有沈氏的参与。”
苍洱应下后,又问道:“主子在国公府住的可还习惯?”
傅瓷笑了笑,低头轻轻说了一声:“习惯。”
看着傅瓷这样,苍洱即刻反驳道:“主子在说谎。”
傅瓷叹了口气,“你回去只管与王爷保平安就是,这里的事情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事。莫要再让王爷分神担心了。”
苍洱应了一声。他感觉得到,玺王府的事情并不简单。这一系列的事情已经让苍玺分身乏术了。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主子既然嫁进了玺王府,有事就不该瞒着王爷。或者,主子跟属下说谁欺负了你,属下去教训他!”
傅瓷笑了笑,“你这孩子。我是玺王妃,这阖府谁敢怠慢了我去。你早些回去,莫让王爷担心。”
傅瓷既然不愿意讲,苍洱也不好逼迫着她说,遂而拱手一揖,说道:“明日还是这个时候,属下还回来。”说完,朝着灯下的针线与还没绣好的衣袍嘿嘿一笑,问道:“给王爷做的吧?”
傅瓷笑着点了点头。见傅瓷还能发自内心的笑,一瞬间苍洱释怀了不少。看样子,有他家王爷在,傅瓷心里还是能舒坦不少的。
这大约就是心里存了个人的美好所在吧——无论生活多苦、日子多难,想想他心里总是甜的。
苍洱瞧了瞧天色,没再多呆。出了北院的大门后翻墙出了国公府。
与此同时,苍玺手握着桃花醉,进了花满楼的大门。
先前,苍玺是从没来过花满楼这等秦楼楚馆的。老鸨不识得苍玺,更不晓得他的身份。但单看苍玺手里的白玉瓶子就知道此人是个有钱任宰的主儿。
“这位爷,今儿个来是听曲儿看舞还是找个姑娘陪着?”老鸨奴颜婢骨的笑道。
苍玺将白玉瓶子往腰间一别,说道:“你们这儿有个新来的姑娘,给爷准备一个包间,就她的了。”
闻此一言,老鸨微微一怔,但接着反应过来,谄媚笑道:“爷说的是君姜姑娘啊。只是——”,老鸨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望苍玺的钱袋瞥去,“这君姜姑娘身价高,且只卖艺不卖身,不知道爷肯赏多少呢?”
“一百两”,苍玺说道。
听他这话,老鸨的脸色当场就不怎么好看,“爷这就是开玩笑了。君姜姑娘一颦一蹙,怎么也是五倍的这个价啊。”
“黄金”,说着苍玺从钱袋里掏出一沓票子递给老鸨。
老鸨接过苍玺手里的票子,两眼都发直,“奴家这就给爷去请君姜姑娘,小六子带着这位爷去雅间。”
老鸨说着,就有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苍玺面前,青涩的说道:“这位爷,这边请。”
苍玺随着小男孩来到了雅间。片刻之后,老鸨带着个身着白衣的蒙着面低着头姑娘进了门。老鸨满脸堆笑的说道:“爷,这位就是我们的君姜姑娘。”
说着,手在那姑娘的腰间拧了一把就出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姑娘被老鸨这一下拧的有些吃痛,遂而抬起头来看向来人,正好与苍玺四目相对。
姑娘冷笑了一声,冲着苍玺行了个礼,说道:“原来是玺王爷,妾身恭候您大驾啊!”说着,君姜摘下了面纱。面纱之下,这个俊俏的姑娘果然是昔日俊俏的四皇妃沈梓荷。
苍玺给自己倒了杯酒,轻声说道:“坐。”
沈梓荷笑了笑,“玺王爷大驾面前,岂有妾身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