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妙境乖巧的点了点头,周则冲着傅青满有气无力的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说。”
傅青满深深地看了司徒妙境一眼,率先出了房门。
来到书房,周则给傅青满倒了杯白开水,“她受了伤,太医说她只有五六岁的智力。如今,我与她兄妹相称,你能容得下她吗?”
兄妹相称?能否容下?
傅青满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曾经相恋的两个人如今以兄妹相称,要是传出去得多么荒谬?
见傅青满不回话,周则接着说道:“我给她起了个新名字,叫周初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傅青满将这诗念得很是伤情,当真有几分丧偶的悲戚。
“太子殿下与司徒夫人还真是伉俪情深啊”,傅青满嘲弄的说道。
“孤说了,如今她不是什么司徒氏,是孤的义妹周初晞。”
换个名字就能把往事一笔勾销?
那倘若自己真的推了司徒妙境让她的孩子没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能换个名字,将这件事情一笔带过?
恐怕是不能吧?
否则璧鸢也不会枉死!
“周则,你能让她还我璧鸢吗?”傅青满语气哀怨参半,让人听来十分不舒服。
“当时是孤一时冲动,孤向你赔礼”,说罢,周则颔首抱拳向傅青满深深鞠了一躬。
傅青满看着周则这态度心里更加难过。原来,周则也会对除了长辈以外的人弯腰,还是为了一个叫司徒妙境的女人弯腰。
“罢了,我能做到最大限度是不让她在我眼前,殿下能做到吗?”傅青满问道。
“好”,周则答应道,傅青满得了回复就要出门,周则突然冲着她唤了一声,“青满。”
傅青满站住了脚步,没有转身,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问道:“殿下还有何事?”
“谢谢你”,周则说的声音很轻。
傅青满愣了愣,没再说话,径直出了门。
她想要的是夫君的疼爱,而非一句谢谢。
傅青满出了太子府后直奔皇宫,周则重新回到了藏娇楼。
彼时,在嬷嬷的指导下,司徒妙境正在拿着胭脂往脸上抹。
“殿下来了,夫……”,意识到失口的嬷嬷赶紧改口说道:“小姐学东西学的很快,瞧瞧如今都能自己上妆了。”
周则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眉笔为司徒妙境描眉。司徒妙境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眉毛在周则的描绘下变得十分好看,遂而问道:“哥哥以前给人描过眉?”
周则点了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司徒妙境刨根问底的问道:“是方才那位姐姐吗?”
周则画眉的手微微一僵,回答道:“不是她,是我的妻子。”
“哥哥胡说,方才金嬷嬷与我讲过了。刚才那位漂亮姐姐是太子妃,哥哥是太子,那位漂亮姐姐不就是哥哥的妻子吗?”司徒妙境不依不饶的问道。
“她是太子妃,但不是我的妻子”,周则继续为司徒妙境描眉。
听到周则这话,司徒妙境突然睁开眼,差点让周则把她的眉毛画歪。
周则温柔的笑了笑,说道:“我的妻子叫司徒妙境,是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大美人。”
金嬷嬷唤了周则一声,周则扯了扯嘴角,“日后她都是要知晓的,我不想瞒着她。”
金嬷嬷点了点头,叹了声气。
这位金嬷嬷是周则的奶娘。如今已经有近六十的年纪了。若非司徒妙境一下子变成了这副需要人照顾的样子,周则委实不想再麻烦这位老人家。
周则不放心让府里年轻的小婢女来照顾司徒妙境,生怕这些小婢女又是他哪个妾室的眼线,亦或者就是来谋害司徒妙境性命的。
虽然只有五六天的时间,但司徒妙境已经与周则和金嬷嬷十分亲厚了。金嬷嬷又哄了司徒妙境一会儿,这小人儿就又进入了梦乡。
前两天,周则瞧着司徒妙境很是贪睡,还以为是什么后遗症。听太医说是正常现象后才多少安心了些。
司徒妙境睡下后,周则对金嬷嬷说:“阿嬷,明日我需得进宫一趟,你切要看住了初晞。”
金嬷嬷点了点头,“老奴明白,殿下放心赴宴即刻。”
听了金嬷嬷这句话,周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不是身边信得过的人太少,我委实不愿意麻烦阿嬷。”
金嬷嬷笑了笑,“我这一生没什么儿女,老来能照顾二小姐是我的福气,殿下不必客气。”
“阿嬷,我会为你养老,绝不比那些有儿有女的人差”,周则神情认真的对金嬷嬷说道。
金嬷嬷乐呵呵的笑了笑,“有殿下这话,老奴就知足了。”
周则与金嬷嬷说了一会子话便告辞了。
周则看得出,金嬷嬷的体力有些不支。让这样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老照顾一个大人身体孩子思想的人委实困难了些。
送走了金嬷嬷,周则在雪地里坐到了三更天。若不是,除夕夜有入宫一同用膳的规矩,周则真想陪着司徒妙境看看这为数不多的金陵雪景。
天亮时,周秉喊起了周则,顺带着命人把吃食与正装都准备好了。
周则穿戴好衣裳后,先去了藏娇楼看了看司徒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