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傅尧,待傅尧进来傅骞交代他将季十七带到傅瓷居住的北院。临走之前,苍玺还故意冲着季十七喊道:“若是医不好三小姐,提头来见!”
季十七应下之后便随着傅尧去了北院。
正值深秋,树叶三三两两落。远处看着这些景致颇有秋日胜春朝韵味,但设身其中,却有种秋风萧瑟的感觉。
北院先前是傅骞发妻、傅瓷亲娘晋子澄的住所。
晋子澄十分喜欢梧桐,生前在院落周围种了一遭的梧桐树。
傅瓷从前在老嬷嬷的口中听闻北院这周遭的梧桐是她母亲亲手种下的之后就无论傅骞怎么说都再也不肯搬离北院。
傅瓷不喜欢让人打扫这条小路,直到叶子堆得老厚,傅瓷总会光着脚踩在上面听着干枯树叶被嘎吱嘎吱的声音。傅瓷这样的举动,无论傅青满告了多少次状傅骞都满不在乎的默许了。因为,晋子澄生前也喜欢这般。
爱屋及乌,大抵如此!
季十七走在这条路上,也十分享受这种被落叶环绕的感觉。这样的秋意,翻遍整个世家大族的府邸,恐怕也只有傅瓷这里有这样的景致。
进了北院的大堂,季十七加快了脚步。心中的着急愈发掩盖不住,若不是傅尧在前面领路,季十七飞奔到傅瓷卧房心都有了。
在傅尧磨磨唧唧的领路下,季十七终于到了傅瓷的卧房。
傅尧站在门前,对季十七拱手一揖说道:“就是这儿了。”
季十七点了点头,他很想破门而入,但想着管家与一众奴仆在看着,季十七还是忍下了:“三小姐在吗?我是季十七,玺王爷派来照顾您的。”
傅瓷依旧闭目假寐,桂雨听到来人是季十七,急忙上去开门。
“季公子,您快去看看三小姐吧!从布庄回来,小姐就没醒。”季十七看着桂雨脸上的泪痕,十分想说出实情。但是,想着害傅瓷的凶手还没揪出来,季十七将这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们各忙各的,我进去看看三小姐。”季十七说完就想往卧室里走,傅尧却没有让路的意思,但还是赔着笑脸说道:“这,不太合适吧?”
季十七现在看谁都觉得是可能害傅瓷之人,故而对谁都带着戒心,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冷淡一些:“这话,你要不要去请示一下玺王爷?”
傅尧听到季十七拿异姓王来压他,即刻改了口:“不敢不敢,季公子只管进去照顾我家三小姐,有什么事招呼婢子们一声就是了。”
季十七没再理会傅尧,一个人就进了傅瓷的闺房。
傅瓷依旧没睁眼,直到季十七走到她床前,修长的手指搭在傅瓷的脉搏处,轻声说道:“是我。”
傅瓷睁开眼,对上季十七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笑道:“我害怕他们再下药,索性就这么一直假装睡着。”
季十七想伸手去摸摸傅瓷的头发,最终却收回了手,“我会保你平安。”
傅瓷还了季十七一个微笑,说道;“谢谢。”
屋内再度安静。
季十七安详的看着傅瓷,手指在她的脉搏上滑动,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我会对外宣称我医术不佳。”
傅瓷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曾经听说有位叫季十七的神医,十分喜欢别人称赞他医术高明、药到病除。没想到,这样一个满身骄傲的人,竟然肯因为自己放弃这半世英名。
“委屈你了”,傅瓷说道。
季十七没有回答傅瓷的这句话,能为爱慕的人做点事,谈何委屈?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季十七岔开话题问道。
傅瓷想都没想的回答道:“揪出凶手来。”
“谈何容易?”季十七问道。
“倘若你对外宣称医术不佳,凶手一定会放松警惕再找机会给我下药。到时候,还愁没有证据?”
被傅瓷这么一说,季十七仿若大梦初醒。他一直以为的小白兔,如今也有伶牙俐齿了?
傅瓷说的有道理,但季十七依旧觉得凶手不会这么本,于是问道:“会吗?”
傅瓷点了点头,“一定会,还劳烦公子能够多多关照我的吃食。”
“这是自然”,季十七回答道。
傅瓷一阵困意席卷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切。屋子里面再度陷入安静当中,过了许久,也不知是傅瓷睡醒了还是突然想起的问了一句;“玺王近来如何?”
季十七苦笑了一声,她心心念念的姑娘一颗心里难道只有苍玺吗?
傅瓷看出了季十七面上的变化,一阵纳闷。自己不过出自朋友之谊问候了一声玺王爷的近况,季十七至于脸色这么难看吗?
事实证明,真的至于!男人之间的吃醋丝毫不亚于女人,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玺王爷于你而言就这么重要?你都不问问我吗?”季十七话中带怒,此时此刻的他,所有的理智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傅瓷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季十七,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悻悻问道:“季公子近来如何?”
季十七绷着脸说:“很好!”
傅瓷呆呆的点了下头,“哦”了一声。
季十七再也无法跟她置气。看样子,他的小白兔依旧还是一直乳臭未干的小白兔,任岁月打磨依旧成不了大老虎。不过,自己不就是喜欢这样纯良的傅瓷吗?
季十七笑了笑,放轻了声音说道:“我先去帮你应付一下门外的人,你且休息一下。”
傅瓷点了点头,季十七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傅瓷,轻声说道:“苍洱也来了,他会护你我周全。”说完,头也不会的出了卧房。
待季十七走后,傅瓷才揉了揉太阳穴。她无法承受季十七这份满满当当的爱意,只能装傻充愣的辜负了。
下毒这件事情上,傅瓷并没有想揪出真凶。真凶是谁,她心知肚明。这样做,不过是把傅骞的眼线通通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