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傅瓷脸上略有愠色,“五姨娘吃了?”
“五姨娘并不知晓”,见傅瓷疑惑,孙大娘又解释道,“每个姨娘身边都有夫人的手脚,这药掺在饮食里,不易发觉。”
说到这儿傅瓷真觉得以前她小瞧了这个女人,怪不得陈氏之后再无子嗣!
“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原是不必留着的。”傅瓷这话是点明孙大娘也是暗示孙大娘,倘若她对自己有二心,也是不必活着了。
“老奴明白。”
为了再次证明自己的忠心,孙大娘又问道,“主子不怕二小姐对老夫人说些什么,老夫人对这个孙女疼的打紧。”
“老夫人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的。”傅瓷训斥了孙大娘一句,但她笃定这次仇氏一定会为陈氏母女向傅骞求情。这在她的谋划之中,不由的扯了扯嘴角。
此时此刻,被点名的傅绰约正跪在仇氏榻前侍奉,“祖母,我娘再不济也是将门之后,又是父亲的发妻,怎可受此折辱?”
仇氏铁了脸,呵斥道,“莫非你觉得你娘做的对?”
“绰约不敢,只是……”,傅绰约留了两行清泪,“娘亲已经失去了大哥,失去了手中的权,难道让她连最后的尊严都失掉吗?”
傅绰约这几句话的确有些咄咄逼人。
仇氏又何尝不知道,傅骞将陈氏禁足除了陈氏拿兵权威胁他以外,另外一点就是陈氏打了杏散。看样子,傅骞对这个五姨娘疼爱非常。
“起来吧,这件事情我会与你父亲说的。”仇氏叹了声气,傅家终究是对不起陈家这个女儿了。
“孙儿还有一事不明,望祖母赐教。”
仇氏示意香罗扶起傅绰约,又说道,“你说。”
“孙儿不明,为何哥哥会同意给母亲做儿子?孙儿并不认为,哥哥是贪图嫡子的名义。”
仇氏自然明白,傅绰约说的这声“母亲”是指傅骞的嫡妻、傅瓷的亲娘。
官家人难免有个三妻四妾,但只有正室才能称为“母亲”,妾室如何得宠,儿女们都只能称其作为娘或娘亲。
“你们本就该称她一声母亲,不过是个嫡子的名号。”
仇氏自然不会告诉傅绰约她这个糊涂的娘干了什么蠢事!
当时,她听了陈氏与傅青满的话,面上痛骂了傅长川调戏自己的妹妹的恶行,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去查。
第二十六章 嫡女谋(2)
晚饭过后,仇氏请了傅骞前来。
本欲与杏散欢好的傅骞被母亲突然请来,虽然有些不悦,但依旧保持了一副谦卑的姿态。
“不知母亲唤儿子前来所为何事?”
仇氏答应了傅绰约替她求一求傅骞,自然也不能说话太呛,“你打算如何处理陈氏?”
傅骞听到母亲提及陈氏,不由冷哼了一声,“母亲如何知道陈氏的事?二丫头说的?”
“你觉得这种事情能瞒多久?”仇氏反过来问傅骞。
傅骞沉默良久,这种事情如何能瞒?
傅府有皇帝的耳目,陈氏一族手中握有兵权。他傅骞不过是个言官,既得不了皇帝的完全信任,又斗不过手中有兵权之人!他还能怎么办?
挣扎到最后傅骞还是向仇氏臣服道,“母亲想让儿子如何处理陈氏?”
见儿子服了软,仇氏说道,“陈氏仍旧还是我傅府继晋子澄之后唯一的主母。”
听母亲又提起了晋子澄,傅骞一时有些晃神。
这个女人就是傅瓷的母亲,让他又爱又恨又宠又惧之人。
看到傅骞走了神,仇氏咳了一声又说道,“子澄的事终究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眼下的事关乎整个傅府。”
“儿子明白了。”说罢,傅骞行了一礼退出了南院。
这一夜,他没去杏散那儿,而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卧房。
梦里,他梦见晋子澄挺着大肚子问他,“老爷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自己则是笑吟吟的对她说,“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欢。如果是个男孩儿我便找人教他习武,若是个女孩儿我就把她捧在手心里。”
接着梦境一转,傅骞又看见自己亲手在傅瓷的北院丢了个火折子。
火越烧越大,他眼睁睁的看着,嘴里还嘟囔着,“烧吧!烧死她!”
傅骞被噩梦惊醒,他已经十几年不曾梦见晋子澄了。每次梦见,都吓得一声冷汗,这次也不例外。
“傅尧”,傅骞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傅尧听声进了门,行了一礼,“老爷,何事?”
“去请五姨娘过来。”
傅尧虽不知道这大半夜傅骞为何要将杏散接过来,但主子既然下了命令,自己执行便是。
不一会儿,杏散便到了傅骞的卧房。傅骞一把抱住了杏散的腰,几乎用哭腔一般祈求着杏散,“再为我生一个孩子吧!”
杏散不知这几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过问的意思,只好摸着傅骞的头,连连应下。
那一夜,傅骞握着杏散的手睡得很踏实。没有再做恶梦,反而梦见了杏散为他生下了一个丫头,可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