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不石道:“曹兄的眼光果然高明。宝亮性情失于狂暴,若遭遇到足以与它相抗的强敌,不能速战而胜时,便会自乱阵脚,是以它仍然算不上是顶尖的斗犬,不过若非如此,那朱老板又怎肯将它卖给我们。”
他微微一笑,又道:“曹兄不用担心,这几日我会将它好好地**一番,定可以使它的狂暴之性得以控制,战力大大提升。”
海红珠听到耳中,只觉得她也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狂暴的个性,只恨不能把这纨绔少爷也好好**一番才行!
华不石又道:“明日还要请曹兄辛苦一趟,到莫哩村去取草药,毕竟**时日太短,若沒有‘生猛丸’辅助,仍是沒有取胜的把握。”
曹暮云道:“暮云自会照华兄吩咐去做,只是辛力咖的家里若沒有足够多的草药,临时采摘须得费些时间,恐怕要到后日才能回來。”
华不石道:“无妨,我们的酒会定在三日之后,那‘生猛丸’只要在那之前配制出來便可,时间倒还充裕。”
曹暮云道:“那好,小弟最迟后日定会返回,这两日间此处的事宜,就偏劳华兄费心了。”
华不石道:“曹兄尽管放心,此间诸事都交给华不石便是了。”
正说话之间,一个大胖子从门外走了进來,正是酒店的孙掌柜。
孙掌柜一见木笼里的大狗,立时吃了一惊,道:“咦,这不是城南朱老板家养的斗犬宝亮么?”
华不石道:“不错。原來孙掌柜也识得此狗,真是难得,它现在已被我们买下來啦!”
孙掌柜道:“原來如此,这城中之人,可有多半都认得这条狗哩!华少爷买下此犬,可是想要参加这城中一年一度的‘紫霄台斗犬会’么?”
这条名为“宝亮”的斗犬在大仓城里有许多人认识,倒并非是因为它有多么强悍,而是那位朱老板一直想把它卖掉,四处推销,却无人肯买。便是这家“悦來酒店”,那朱老板也曾经來过,让孙掌柜帮忙寻找买家,是以孙掌柜一见此狗,便马上认了出來。
不过这宝亮虽然模样看起來凶猛,却并不是一头很厉害的斗犬,在去年的“紫霄斗犬会”上只排到了八十多名。那斗犬会全城各大商号都有参加,加上西方国度的各个远洋贸易公司,共计有一百余头斗犬,八十多名即使不是直接垫底,也差不太多。
那位住在城南的朱老板虽然想要卖掉此狗,据说却非定价三千两银子不可,所以这宝亮才一直沒人肯买。而事实上一头沒有多少实力的斗犬,即便是样子再威风,也沒有多少价值,却沒有想到最后竟是这位新來此地的华少爷成了冤大头。
华不石道:“原來孙掌柜也知道城中的‘紫霄阁斗犬会’,怎地昨日不与小可说呢?”
孙掌柜讪笑道:“唉,那斗犬会是城里做远洋贸易的大商号的事,小老儿以为华公子不会有兴趣,所以……所以……”
其实孙掌柜此时心中也后悔不迭,要是早知道这位华少爷要买狗,孙掌柜定会早早介绍,也好当个中间人赚上些银两。只是昨日华不石几人衣衫破旧,虽然身上有些珠宝首饰,却也实在不象是做大生意的有钱人,他才会看走了眼。
孙掌柜赔笑了一阵,道:“原來华少爷和曹公子是做远洋生意的大贵人,小老儿实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华不石摇手道:“孙掌柜谬赞啦!我们可算不得甚么贵人,也沒有本钱去做远洋生意,那‘紫霄斗犬大会’更是沒有打算参加。其实小可的祖上传下一门手艺,最擅驯养各种动物,听闻这城中斗犬十分流行,便打算开一门作坊,专门帮人训练斗犬,孙掌柜以为如何?”
孙掌柜恍然道:“哦,原來华少爷要开张新生意,那小老儿可要贺喜少爷啦,祝贵号的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他手上作揖祝贺,嘴里也说得好听,心中却并不以为这位华少爷的生意能做得成。只因为这城中的诸多大商贾固然都豢养斗犬,但是每一家都雇有专门的驯兽师傅,俱是训狗的行家里手,哪里会把自家的斗犬放给外人去训养?
华不石却全然不以为意,拱手回礼道:“多谢多谢,借朱掌柜的吉言!”
他话锋一转,又道:“小可打算三日之后,也就是二月初十,在这酒店的大堂中设下大宴,请城里的各个商号的主事之人前來吃酒,不知贵酒店可方便么?”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古怪客人
华不石话锋一转,说道:“小可打算三日之后,也就是二月初十,在这酒店的大堂中设下大宴,请城里的各个商号的主事之人前來吃酒,不知贵酒店可方便么?”
此时节正值淡季,海上又有大风暴來袭,沒有船只靠岸,整个“悦來大酒店”除了华不石四人,根本再无一个客人。孙掌柜正愁沒有生意上门,有人要摆宴席,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
可是他此时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说道:“华少爷,您可别看小店的门面这么大,其实却也是本小利薄,前次那枚青玉扳指虽能抵当八百银元,可扣除掉诸位这几日住店的花销,若是再要摆设大宴,要把全城的商家都请來,只怕是不太够用,这个这个……”
华不石哈哈一笑,道:“银两之事孙掌柜不用担心,小可明日就可先行付清。只是这宴席定要摆得有些档次才行,门脸排场决计不能少,贵店可能做得到么?”
听闻到银两不成问題,孙掌柜顿时眉开眼笑,道:“华少爷在我们悦來酒店摆宴,可就是选对啦!您别看小店本钱不多,门面装璜可是一流,这城里沒有第二家能比得上!却不知华少爷要摆多少桌酒席?”
华不石想了想,道:“先按三十桌准备罢,菜色和酒水,定要上等的。”
孙掌柜仿佛已瞧见了白花花的银元流进了自己口袋,喜道:“沒问題沒问題!一桌按八十银元來算,三十桌便是两千四百银元,合一千五十两银子,那五十两零头就抹掉啦,华少爷只须付千两纹银就行。”
华不石道:“银子定不会少你的。不知贵店中可有上好的大红纸笺,我要写一些请柬发送出去。”
孙掌柜道:“有,有,小老儿这店里甚么都有,马上就去给华少爷准备,这纸笺就算是小店奉送,不收华少爷的钱啦!”
这孙掌柜财迷心窍,如今有银子可赚,就就象忽然年轻了二十岁,脚下亦是轻快了许多,笑嘻嘻地踮着步子退了下去。
眼看着孙掌柜兴高采烈地走了,海红珠再瞧向华不石,却见他正望着木笼里的大狗宝亮,一脸的悠然之色。这位大少爷仿佛全然沒有担心,所有的财产都买了这头大狗,如今口袋空空,身无分文,明天要怎样付给酒店掌柜一千两纹银这回事。
第二天,阴雨依旧。
在这等天气里,天也似乎亮得特别迟,辰时已过,窗外依然灰蒙蒙的,幽暗得很。
赚钱之事,让华不石和曹暮云去操心就行了,海红珠也管不着,反正也无事可做,也就索性懒在床上,沒有起身。
可是此时,却不合时宜地传來了几下敲门,只听得门外华不石的声音问道:“红珠娘子可起床了么?”
这大少爷不赶紧去设法筹集银两,这时候却來找她做甚么?海红珠心中不快,却也只得起身下床,走到门前把门拉來。
华不石进得门來,看了一眼海红珠,道:“娘子快快穿好衣服,梳洗打扮一番,等会儿有一位客人要來酒店,你须得与我一起见他一面。”
听了华不石的话,海红珠才留意到自己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衣,薄丝的亵衣几近透明,而两条腿也几乎完全露在外面,她的俏脸立时就涨得通红。
海红珠和这位大少爷虽已成婚,却仅有夫妻之名之已。舞阳城的大婚之夜,海红珠倒也曾经与华不石同床对卧,但那时候她中了**,动弹不得,自是沒有办法,可现在这等情势却是尴尬万分,海红珠的两只手都不知应该摆放在何处。
幸好,华不石似也有所觉悟,说道:“娘子这便换衣梳洗罢,我在客栈的前厅等你。”
他随即便转身出了房门,往前院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海红珠的心情才算平复下來,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