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便毫无意外了。
而后,他派人在京城内将消息散布出去,说起义军已经投靠了凌祁,摄政王已经插手了此事,那么自然,皇室之人不说,那二十万大军定然就军心不稳了!
他们本就没有兵器和戎服,现在除了要对抗起义军,又要对付凌祁,哪里还有胜算?
所以。他们一定会打开城门投降的!
这一切都在千悒寒的算计之中,城外的人自知不敌,自然会投靠自己。
而城内的人心里惶恐,自然会‘弃械’投降。
仅仅一日的时间,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景琰!
虽然,他真的不需要这般麻烦。
只要兵临城下,虽然会有死伤,可到底不需他在这里呆上一年之久。
而这些,目的不过是为了...
让穆玄历看见!
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子民起兵造反,唾骂他,憎恨他,甚至不惜,请别国帮忙!
千悒寒走到穆玄历的身旁,看着他在自己的脚下,因为震惊和惊恐而不住的颤抖,看着他眼里的不甘,千悒寒冷声道:“你可知为何对于大徐和凌祁,本王都是以雷霆之势一举拿下,可对待景琰,本王却用了一年之久慢慢蚕食?”
不再看穆玄历,而是昂首看向那一片平原。
“本王便是要让你看看,景琰这看似大好的河山,其实早已被你蛀空的残破不堪,只要本王稍加推波助澜,你用尽手段追逐和保全的权利,便不堪一击!”
他就要穆玄历亲眼看看,这河山是怎么毁在他手上的。
就是要让穆玄历看着,他的子民是有多么的憎恶他,是怎样辱骂他的!
“你不是自诩是个明君,自诩可统一天下么?可到头来,你权不及本王,才不及无月,纵使你手段毒辣,满腹的残虐之计,可终究,你输的可怜!”
八年前他便可以血染景琰皇室,给穆玄历如凌祁和大徐同样的痛快,可他偏偏没有,他就是要看穆玄历患得患失的坐在皇位上,看着穆玄历忌惮自己,诚惶诚恐!
再让他看着,他一直以来拼命守护的东西,拼命想要得到的权势,一点一点的被他蚕食,被他毁掉!
千悒寒一字一句冷声道:“穆玄历,亡国之君,而已!”
穆玄历浑身颤抖,在千悒寒的气势之下根本无法动弹分好,心里却是已经疯狂!
亡国之君...
而已!
他只是一名亡国的皇帝!
他一生都在筹谋,为了皇权他放弃了一切感情,摒弃人性,只求天下统一!
可到头来...
他只是一个亡国之君!
而已!
不!
不可能!
他不是!
景琰并非毁在了他的手上,他只会让景琰越来越好!
景琰不会灭亡的!不会的!
四国都将改名为景琰,景琰永远都不会灭亡的!
穆玄历此时双眸猩红的可怕,眼里尽是不甘和不可置信,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的骇人。
“不!”
他终于是大喊了出来,近乎咆哮的声音,几乎是要将喉咙都震破。
“唰”的一声,并没见千悒寒从哪里拿出的长剑,那剑身闪着寒光,已经抵在了穆玄历的脖颈之上。
千悒寒冷声道:“败者寇,活着,只会让人可怜!”
“不!朕没有失败!没有!朕没有失败!朕不会失败的!”穆玄历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此时的穆玄历已经接近疯狂,似乎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不能接受千悒寒夺走了他的一切,他拼命的摇着头否定,连表情都有些扭曲。
穆玄历大喊着:“朕是不会失败的!朕没有失败...”
却是猛然,他满是不甘的眸子看向千悒寒,恨意越发浓烈。
却是大喊着:“千悒寒!你以为你赢了么!不!你没有!你永远都赢不了朕!”
他恶狠狠的喊道:“你以为你知道了一切么!不!有一件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的!”
他撕心裂肺的大喊着,甚至于用尽了力气,眼里恨意滔天。
千悒寒,你没有赢!
算无遗漏么?
不!
有一件事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同样的,你永远都不可能统一天下,更是不可能登基为帝!
永远都不可能!
他咆哮着:“千悒寒,你若是杀了我,你就永远也别想知道那个秘密!你永远也别想称心如意!你不能杀我!不能!”
他没有输,他不会输,也不会死的!
千悒寒冷眼看着他,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很多事情,即便穆玄历不说,他也总有一日会查到的!
即便...
他离真相是那么的遥远!
穆玄历看着千悒寒面无神色,却阴冷的可怕的面容,声音嘎然而止。
他怕了!
千悒寒根本没有动容,千悒寒...
还是要杀他!
穆玄历向后退了退,猩红的眸子中染上恐惧,可仍遮挡不住他对千悒寒的恨意和不甘。
却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着大喊的声音。
“摄政王,剑下留人!剑下留人!”
叶倾嫣回头看去,垂下眸子,笑了。
看来她心中猜测不假!
只见穆渊策马而来,离老远就紧张的喊着,让千悒寒手下留情,不要杀了穆玄历。
他快马加鞭向这边赶来,心里暗暗祈祷,王爷可不要杀了穆玄历才好!
而同一时间。
靖州。
靖州城的百姓恢复的很快,眼下已经按部就班,该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了。
而那二十万起义军也在有条不紊的陆续撤离靖州,‘满载而归’的回去了属于自己的地方,靖州渐渐回到了原本的人数,也回到了原本的平静。
百姓已经开始出来,街上的铺子也都打开大门,靖州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没出事之前的模样。
初始的模样。
此时,袁巧悦手里拿着一张信纸,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上面的铺子位置,她怎么也没想到,叶倾嫣给自己的嫁妆,竟然会是一间铺子!
一般,长姐为胞妹添嫁妆,也就是送一些头面首饰罢了。
在贵重的,也不过是送些稀罕的镯子簪子。
可这...
送铺子!
也实在是太大手笔了一些!
且,看这地方,竟然是靖州最为繁华的街道!
嫣儿给她这嫁妆,也太过贵重了吧!
袁巧悦带着丫鬟,缓缓向那上面标注的位置走去,却是在走到那里时...
有些懵了。
这地方,赫然是听雅阁啊!
袁巧悦四周看看,暗道,莫非是这地契写错了么?
不应该啊。
可...
她看了看周围,暗道,总归不会是这听雅阁就是了,可一旁这两间铺子,早在京城已经许久了,东家偶尔也会来,她也是见过的,根本不可能是嫣儿的啊。
听雅阁就更不可能了!
她虽从没见过听雅阁的东家,可这听雅阁是什么地方?
富可敌国,何其神秘,何其势大?
那...
袁巧悦看着那地契疑惑不已,暗道,自己莫不是找错了?到底是哪个呢?
而就在这时,听雅阁内一名微胖的男子看见了她,连忙走出来恭敬道:“您...您不是穆夫人么!”
此人正是听雅阁现在的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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