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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着摇了摇食指,“我问你,你希望往后生活怎样过?”
  商云微翻了个白眼,靠在沙发上幻想起来。
  “我要经济自由,权力自由,恋爱自由。想跳舞就跳舞,想喝酒就喝酒。寂寞的时候有男友陪吃饭,无聊的时候有女友陪逛街。若是将来天下太平了,随时随地都能乘飞机出国,那就更不错了。”
  阮苏说:“想过这种生活,手里得有权有钱。良爷如今身体还算健朗,近十年怕是都不可能将权力传给你,你何不把目光看向周家?横竖他看中的也不是那周公子的人,而是他家的银行。”
  商云微怔了怔,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周家有几个儿子?”
  “两个,不过大儿子早些年染花柳病死了,只剩下这一位不成气的。”
  阮苏道:“那就更合适了,吸鸦片的人有几个长寿。他吸由他吸,他养女人由他养,正好你落得自由,还有空帮周家打理生意。等他弹尽粮绝时,还得反过来求你了。到时良爷若是遇上什么难题,你也可以帮上忙,一举两得。”
  商云微听得两眼发直,然而回过神后又觉得不靠谱,警惕道:“你在糊弄我吧?周家人能那么放心的把生意交给我?”
  “儿子不成气,他们要么交给你,要么就得交给外人。具体会怎么做,得看你当时的分量。”
  阮苏语重心长,“万事开头难,你若是做了,便有成功的机会。若是不做……难道真想跟良爷断绝关系吗?他为了生意几乎失去一切,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商云微非常纠结,不由自主地抱住膝盖,蜷缩在沙发角落里。
  阮苏眼看自己就要成功,抓住机会循循善诱。
  “我最穷的时候流落街头,还带着两个孩子,谁能想到能拥有现在的生活?商小姐,你起点比我更高,还有良爷当靠山,理应走得比我更远。”
  她的话宛如给商云微喂了一枚定心丸,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她说出一句:“你可真是个坏人。”
  阮苏没有反驳,问道:“商小姐意向如何?”
  “再说吧,就算真要嫁,我也得玩个够。”
  商云微站起身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对她伸出一只手,“你这人怪有意思的,陪我喝两杯去。”
  阮苏握住她的手也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二人开门出去,阿旭已买来糖葫芦,安静地等在门外。
  商云微拿过来咬下一颗,丢回他手中,神清气爽地说:“赏你了,去开车,我要跟我的新姐妹去喝酒。”
  三人乘上商云微的座驾——一辆崭新的奔驰车,驶向她常去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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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阮苏有些感谢商元良。
  自打她与小曼等人分开后,小心敬慎、步步为营、如履薄冰这些词便成为她生活里的常态,再也不像在寒城时无拘无束。
  她生性散漫,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时常忍得很痛苦。
  而在商云微身边,她找回了些许当年的感觉。
  商云微脾气大,说话不顾及别人的心情,但性格也非常豪爽,见面第一天就拉她去酒店痛饮一番,然后二人在阿旭的照看下醉醺醺地去了晋城最繁华的街。
  她们勾肩搭背地进了一家珠宝店,商云微抓住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咕哝道:
  “这什么破玩意儿?别戴了,我给你买新的。”
  接着就给她买了条一万大洋的钻石项链。
  等她清醒过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她躺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项链沉甸甸地挂在她脖子上,硕大的钻石折射出刺眼的光。
  赵祝升坐在床边为她吹着一碗冒热气的醒酒汤。
  她慢慢坐起身,不小心牵动手臂上的伤口,痛得吸了口凉气。
  抬手看着那条几寸长的刮伤,阮苏一脸茫然。
  这伤口哪儿来的?
  她昨天又是怎么回家的?
  “你醒了?”赵祝升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加上这次,我可是伺候你两次宿醉了,是不是得补偿我?”
  阮苏捂着自己的胳膊,问:“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不是我还能是谁呢?商云微吗?她比你醉得还厉害,被她那个保镖给背回去的。”
  阮苏嘶了一声,头疼欲裂。
  赵祝升忙把醒酒汤递给她,看着她一口口喝完,然后接过碗说:“你好好休息吧,估计用不了多久良爷又得叫你过去,到时我跟你一块去。”
  阮苏不解地问:“为什么?”
  他眼神意外,“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阮苏老老实实点头。
  他叹了口气,回到床边坐下,凝重地说:
  “你们惹大祸了。”
  根据他的描述,加上醒酒汤的效果,阮苏痛得快炸掉的脑子里勉强拼凑出昨晚的画面。
  当商云微以金主的架势为她买下那根项链后,决定再拉她喝第二轮。
  三人回到车上,途中被一辆汽车给刮蹭了。
  阿旭认出那辆汽车是谁家的,不准备计较。然而商云微也认出来了,酒劲上头,骂了一句该死的钱三,就夺过方向盘朝对方车屁股狠狠一撞,将其逼停。
  两辆车都撞瘪了,无数路人惊诧的注视下,车上人晕头转向地爬出来。
  对方的车上下来的是一位司机,两位保镖,一个风情万种的摩登女郎,还有一个油头粉面的男青年。
  女郎的裙子被刮破了,男青年白皙脸颊上也带了伤,他认出商云微,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又是你!”
  商云微回之以冷笑,就是这声冷笑,拉开了双方的大战。
  大战最后的结果,是两方家丁匆匆赶来,在警察的调和下好不容易分开他们,带回各自的家。
  商云微打得蓬头垢面,衣裙褴褛。钱三则更惨一些——商云微不知从哪儿抓来一把扳手,将他打破了头。
  钱三,钱三少爷。
  整个晋城除了钱家那宝贝公子钱文良以外,还有谁敢用这个名号?
  他父亲钱仁杰是晋城巨贾,大姐钱艾英乃总统之妻,二姐钱艾美是经济部部长文献康的老婆,在晋城整个就是横着走。
  商云微居然把他的头打破了,的确是闯下大祸。
  还有两人昨天见面时那情形……怎么跟两只斗鸡似的?有恩怨?
  阮苏再也睡不着,掀开被子要下地,被赵祝升给按了回去。
  “你好好躺着吧,现在起来也没用,等商元良打电话来喊你,我再通知你就是了。”
  她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乖乖躺回去,一颗心却仿佛放在即将烧开的油锅上,心惊胆战的等待。
  商元良是让她去劝女儿结婚的,任务没完成,倒是惹出事,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即将天黑的时候,商元良的电话来了,让她马上去他家里。
  阮苏在赵祝升的陪同下,再次来到那四合院,跨进门槛时清晰地听到商元良的怒吼——“祖宗!我喊你祖宗行不行?快去给钱少爷道歉!”
  紧跟着是商云微的反抗。
  “道个屁!那种垃圾,活该挨揍!”
  “你去不去?去不去!”
  阮苏走进客厅还没来得及抬头,一盏茶杯就朝她面门飞来。
  赵祝升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用身体护住她,茶杯结结实实砸在他背上,阮苏一滴水都没溅着。
  正在争吵中的父女二人注意到他们,冷哼一声,各自找椅子坐下。
  阮苏查看了赵祝升的背,确认没受伤便用手帕帮他擦了擦,然后对商元良道:
  “良爷,我来了。”
  商元良果然很生气,“我让你去劝她,你倒好,陪她喝酒去了。现在闹成这样,怎么收场?”
  商云微把她往自己身后一拉,冲他骂道:“还不是你无能!明明先动手的是他,他挨揍也是因为自己没用,为什么要我道歉?我不去!”
  “你不去,你当总统是你姐夫?就算钱家这次不计较,下次搬弄起是非来,少不了咱们苦头吃,这个道理你不懂?”
  商云微道:“那就不干了!把公司卖掉,房子卖掉,咱们出国去,不受这窝囊气!”
  “你懂个屁!”
  商元良骂完后大口喘气,胸膛剧烈起伏,没过多久就疯狂的咳嗽起来,看架势几乎把肺都咳出来。
  阮苏和赵祝升忙去给他拍背,吩咐佣人倒茶。
  他到底商云微的父亲,对她也不错,后者不好意思视若无睹,别别扭扭地走过去,端起茶杯说:“喝点水吧。”
  商元良就着她的手喝了水,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微微,爹打下这份家业不容易,不指望你帮忙,就别添乱了,行不行?”
  天不怕地不怕的商云微听见这句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成了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
  她擦了把眼泪,红着眼睛说:“不就是道歉么?我去,谁让人家权力滔天呢。这天下半个姓陈,半个姓钱,别人都得给这两家当奴才!我去!”
  她说完便决绝地往外走,商元良看得非常心疼,推了阮苏一把,示意她跟过去。
  阮苏与赵祝升交换了个眼神,将这边交给他,自己追了出去。
  等她追上商云微时,对方已经坐到车上了,她站在车外问:“你现在就去吗?”
  “不然呢?再晚一步,老头子怕是要上吊给我看了。”她没好气地说。
  阮苏道:“可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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