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张凌云转圈看着自己的老部下们,最后恶狠狠的盯着在场最高职位的金牌长老邓先河。
“包天他带着你们到羽化宫来,现在他和张劲松都不见了,剩下你们几个还伤的伤残的残,这他娘的到底是搞哪样?”
张凌云别看骂的凶恶,其实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他本来是不想来的,想等到有了结果再说。可是没想到很快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御剑堂的包天在仙掌岛伤旗卫!杀旗主!败天王!辱宫主!
简直就是名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消息传来,御剑堂周围的大小门派都是上门拜访,态度一个比一个恭谨。他们提起包天的名字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张凌云知道,他们虽然是来拜访自己的,心里却是为了包天而来。
张凌云这次是不服气也不行了,不要说杀旗主、败天王、辱宫主,就算是伤旗卫这事儿他都不敢做。这得是多大的胆子啊!这又得是多大的能为啊!
所以张凌云毫不犹豫的亲自赶往了羽化宫,他决定当众把自己的堂主之位禅让给包天。一来表现出他的让贤之举高风亮节,二来也是让大家都知道,他已经不是堂主了,事情都是包天惹出来的,谁要报仇什么的都找包天千万别找他这个宫主——包天毕竟是御剑堂的人,包天惹事,他这个堂主岂不是也要背黑锅?他不干这堂主了,秋后算账也就到不了他身上了。
张凌云一路上打的好算盘,只觉自己是真的放下了,一身的轻松。
可是没想到等他赶到了羽化宫的时候,竟然短短几天事情又发生了新变化。交流日里,剑玄派和御剑堂火并,御剑堂为首的包天失踪,金牌长老张劲松被擒,剩余的几位长老有两个受了伤,藏在客房里不敢出门。
这让张凌云鼻子都气歪了,奶奶的你们这究竟是搞什么啊!没那个实力乖乖当孙子不就好了嘛!
一开始是很生气,不过很快张凌云又想通了。这样岂不是更好?包天失踪了,只要包天不回来,他这个堂主可就稳如泰山了,等于平白多了张劲松、卢玉飞和熊大熊二这几个好手。若是以后包天又回来,那经过这件事包天的威信也受到了沉重打击,想取代他张凌云也一时不可能了。
再说了,听说剑玄派的掌门王镛不过是涅槃境初期,竟然把包天给打失踪了,还生死未卜,显然包天也不是厉害的没谱。估计什么败天王、辱宫主也只是夸大其词的谣传罢了。
邓先河畏畏缩缩的看着张凌云,他也很郁闷啊,原本御剑堂很威风的,可威风没几天就变成了丧家之犬了。不但门都不敢出,现在张凌云来了,还得给他穿小鞋。谁让他邓先河之前已经倾向到包天那边去了呢,现在包天没了,张凌云能给他好脸色?
“堂主,这件事也不能怪我们,那剑玄派主动上门来凌辱我等,言说要清算两百年前您的师父跟王镛的师父……咳咳,那件事。是以包长老才应了他们的约战,谁也没想到包长老跟王镛交手的时候,怎么会忽然发生一阵爆炸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几日都没见包长老出现……”邓先河小心翼翼的解释着,生怕捧了张凌云的忌讳。
“哼!那包天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好勇斗狠,年少轻狂,我早就知道会出事!现在好了吧?”张凌云脸色很难看,愤愤的道:“他现在失踪了倒好,让我御剑堂如何处之?”
邓先河等人听了都是暗地里撇嘴,包天在的时候,可从没听张凌云敢这么评价过包天的。现在包天失踪了,他张凌云倒是硬气起来了,未免有些太小人。
“堂主既然来了,还请堂主做主!”邓先河把心一横,干脆将了张凌云一军。奶奶的,你才是堂主好不好,出了事当然是你扛!
“废话!还不是得我给你们擦屁股!”张凌云气呼呼的道,倒是把事情给揽了下来,让邓先河等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张凌云竟然还有担当了一次。不过邓先河等人都是跟张凌云相识百年以上,所以没着急下结论,先看看张凌云打算怎么擦屁股。
“走!还能动的,跟我去一趟剑玄派的客房!”张凌云一招手,邓先河还有另外一个铜牌长老便跟随着一起出去了。
到了剑玄派客房的门口,张凌云先回身对邓先河两人严肃的道:“听好了,一会儿到里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得忍耐!一切由我处理,否则你们也就不用再回万仞山了!”
张凌云这话说得够重,被逐出师门这种事谁也不愿轻易背上。邓先河两人自然是诺诺连声,但是张凌云的话先让他们感觉到很憋屈。
果然,三人进了剑玄派客房,不要说那王镛了,旁边就连一些长老都没有说站起来迎客,都是屁股不离凳子,冷笑着看他们三人进来,一个长老喝道:“张凌云!你还敢来?”
邓先河两人都是脸色一变,这剑玄派实在是欺人太甚啊!好歹张凌云也是个一派之主,跟王镛是平起平坐的身份,王镛不起身也就罢了,那些长老都不起来就实在说不过去,更何况那长老的话如同质问,实在是太落御剑堂的面子了。
邓先河两人本以为张凌云就算不是个血性汉子这时候也得说几句场面话什么的,谁知张凌云竟然脸上堆着笑,陪着小心:“诸位稍安勿躁,张某此来,乃是为解开贵我两派之间的误会而来。”
剑玄派众人相视而笑,邓先河两人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没想到张凌云就是这么处理的,实在是太软弱了啊!他们是多么想愤而出手,哪怕是战死在这里呢,也比受人侮辱来的好啊。可是想想被逐出师门的威胁,他们还是忍耐了下来……毕竟他们这么多年忍耐的时间太久太久,早就已经习惯了……
王镛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啜了一口,这才慢吞吞的道:“哦?是什么误会啊?”
没人给张凌云让座,张凌云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对王镛又拱了拱手道:“之前张某不在,下面的人跟贵派发生了一些冲突,实在是有伤和气。张某知道了之后,也是十分生气。主要是我们那包长老桀骜不驯,即便是张某也难以管教。这次贵派给了他教训,正是应该。若是那包长老再出现,张某定然将他逐出御剑堂,以作惩戒!”
邓先河两人听了真是瞠目结舌,如果说之前张凌云的忍耐也可算是一种生存之道的话,那现在张凌云简直就是在丧权辱国了。怎么能把事情都推到包天身上去呢?这明摆着事情不怪包天的好不好!
终于两人想明白了,看起来,张凌云是在找机会把包天赶出去呢。可问题是,借助外人的手把包天赶出去,是不是有点太无耻了?
其实这是张凌云把王镛想的太厉害了。之前张凌云被包天给压得死死的,他对包天充满了畏惧,是以面对把包天给收拾了的王镛就更是先天低了一头。若是张凌云知道真相,对王镛也不至于如此畏惧。
王镛不禁哈哈大笑:“只怕没有这么容易就了事吧?我们剑玄派的损失谁来赔?”
“自然是我们御剑堂承担!”张凌云毫不犹豫的道,他原本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对抗外敌上,但是包天的夺权,让他转变思路成为了“攘外必先安内”的忠实拥趸。所以他对外的态度改了,所有精力都用在先安内上了。
赔偿剑玄派一些没什么,张凌云想着,只要赔完了剑玄派放过御剑堂就行了……
等到从剑玄派的客房里出来,邓先河两人都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张凌云猛地回头怒视两人:“干什么?干什么?我忍辱负重的替你们解决问题,你们还不高兴了是不是?要不是你们惹出来的麻烦,用得着本座这么低三下四的去求人家吗?”
邓先河两人都是苦笑不已,他们感觉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或许以前的已经忘记了,有包天在之后,他们都是扬眉吐气的活着。他们甚至以为自己一直都是这么活着的呢,可是包天失踪了,张凌云出现了,他们似乎又被打回了原形。
他们还是丧家之犬,比以前更丧……
“给我听着,为了你们,御剑堂已经牺牲了很多。以后,都给我乖乖的做事,休要再提起包天那个蠢货!若不是他,我御剑堂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张凌云怒气冲冲的说着,半晌,张凌云又道:“这次我们最大的危机,是得罪了羽化宫!一群蠢货,也不想想,羽化宫那是咱们得罪得起的么?哼,本座还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去跟羽化宫赔罪呢!说不定灵脉都得送出一条去,哼,真是气死我了,你们竟然还不领情……”
邓先河和那铜牌长老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悲哀和失望。
这一刻他们的心中都在无声呐喊着:包长老,您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