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天一个呼吸之间,便让真气在体内完成循环一周天,这证明他在运气期早已大成。真气运转从最初需要意念引导到现在就像是呼吸一般习以为常,融入了生理之中。
呼吸并用,升则有心,降则有意,吸谓采取,呼为烹炼,使元精尽化为元气而由坤腹逆上于乾顶,再成甘露而降落口中,随觉随咽,送下重楼,复归宿于中宫。这便如同整个身体化为铜炉,真气为丹药,炼化的过程便是修炼的过程。
只需一个契机啊,包天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去突破灵变期。回想当初,他修炼到刚柔期就花了十五年,到灵变期则是又用了十五年,前前后后三十年方始进入通灵境成为修士。
似乎当时的突破就那么顺顺畅畅的过去了,虽然耗费时间久一些,但回想起来竟然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而现在通天丸供着,每天就只是修炼,却遇到了瓶颈。
已经到半个月之期了,既然短时间内自己不可能突破通灵境,何不干脆将计就计,展现出自己的运气期修为来?
包天是个当机立断的人,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犹豫,起身掸了掸衣衫,便去了卫仁杰的居处。
“什么?你真的已经进入了运气期?”卫仁杰又惊又喜的从席榻上一跃而起,他看起来德高望重的外形做出这么不成熟稳重的动作还真是挺怪异。
“是的师父,我已经进入运气期了,请师父赐下解药吧!”包天又兴奋又期待的看着卫仁杰,把一个对师父完全信赖的少年模样演的活灵活现。
包天很庆幸自己当日服毒时没有跟卫仁杰撕破面皮,虽然表现得挺视死如归的,但总算给自己留下了转圜的余地。
当时包天是一时激愤没能克制住情绪,但后来他仔细一想就觉得跟卫仁杰翻脸不妥。毒已经服下了,但是很显然一个容易受控制的弟子更能让卫仁杰拿出解药来。
“呵呵呵,好,好!”卫仁杰和蔼的笑眼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眼中暗藏着锋芒,那锋芒就仿佛能够穿透人心,将包天里里外外看个通透。
包天很好的隐藏起自己对卫仁杰的杀机,尽量表现得就像是真正的卫火一样,这也得益于他接收了卫火的记忆,否则也难以如此惟妙惟肖。
卫仁杰仔细打量了包天几眼之后,笑容更加温和,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道:“阿火,希望你不会怪师父。其实师父收养了你们,怎么忍心见你们蹉跎了青春?你的惫懒,让师父真是很失望,所以师父才会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说着卫仁杰伸手抓住了包天的脉门。包天没有掩饰的情况下,卫仁杰的真元稍微压迫,便从包天的脉息之中查探到了真气的运行迹象。
“果然不错!”卫仁杰不禁喜形于色,他日见憔悴枯槁的大脸上就仿佛枯木逢春般洋溢着希望的喜悦。
他攥着包天手腕的大手情不自禁用力,竟然让包天的手腕都发出“咯咯”的骨骼响声,包天脸色不变,事实上已经感觉痛得要断裂开了。
不过好在卫仁杰也只是攥了一下就松开了手,他很快就抑制住了过度的兴奋,除了眸子中还闪烁着喜色外看起来已经一如平常。
“阿火,你果然不负师父的期望,成功进入运气期!来,这便是解药,你回去服下化开毒性,一日即可解除。”卫仁杰一如从前的伸出双臂抓着包天的肩头,情深意重的道:“阿火,师父知道不管如何这么做都有些愧对于你,但是希望你能原谅师父,师父这么做确实是有苦衷的啊……若是可以,师父哪怕自己服毒,也决不愿伤害到你一分一毫……”
包天的眼眶湿润了,双手也托住了卫仁杰的手臂:“师父,我懂的!阿火是个孤儿,如果不是师父,阿火早不知道成为何方孤魂野鬼。师父对阿的养育教导之恩,阿火刻骨铭心。阿火明白师父下毒一定是有苦衷的,所以阿火不怪师父。但不知师父有何苦衷,阿火也愿为师父分忧。”
师徒两人一番情深阐述,倒似是隔阂尽消,不,或者说从未有过隔阂一般。不知情者,怕不被两人的师徒情感动得落泪才怪。
“阿火你能有这个心意,师父深感欣慰,但是你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毒去了。”卫仁杰轻轻拍了拍包天的肩头,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有徒如此,夫复何求啊……”
等看到包天的背影远去,卫仁杰这才抑制不住的用力挥了下自己握得紧紧的拳头,一双浓眉都飞扬了起来。
包天手里紧握了解药,回到了自己居处之后便先紧闭了大门,准备专心祛毒。
三七断筋丸的毒药很是香甜,解药却是臭不可闻。以包天的眼力很容易就判断出这确实是三七断筋丸的解药,便先把解药服下。
待解药进入口中之后包天便闭目养神,任那解药自行发挥药力。以包天强大的神识,毒性都隐藏在哪里,解药又如何运转,他都有如亲眼目睹。
果然这解药有着药到病除之效,包天脸上不禁现出从容笑意,但旋即又皱起眉头来,忍不住破口骂道:“这老匹夫,果然阴险歹毒!”
若是真正的卫火,必然是以为解药真的成功祛毒了。但是包天却能够感觉得到实际上这解药只是起到了一个镇压的作用,就像是暂时把毒药给封印起来了一般,使毒性不会表露出来,看起来好像已然安然无事。
但是包天知道这解药只能把毒性封印一段时间,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必然就会毒性复发,甚至比之前更猛烈。
这一段时间,以包天的判断,应该又是一个周期,也就是三七二十一天。
卫仁杰到底是作何打算?包天沉思着,既然卫仁杰是希望五个弟子都达到运气期,那么自己现在已经达到了。卫仁杰又给了一个二十一天的期限,莫不是说卫仁杰所图之事就是在这二十一天之内便可见分晓了吗?
也罢,那便看看卫仁杰谋算这么久到底所图何事吧!
卫仁杰的卧室里五个弟子站成一排,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鸦雀无声。
尽管五个弟子都没有抬头,但是他们都知道此时他们的授业恩师卫仁杰正在深深的凝视着他们,凝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包天也在其一,他本来以为,以卫仁杰之前表现出来的急不可耐,说不定一两天内就要把所图之事展现出来了。
却没想到卫仁杰竟然让他们五个弟子继续巩固境界,竟然又等了九天才终于把弟子们召集起来。并且还把五个弟子都带入了卧室之中,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每个人都察觉到了此时空气中的凝重,所以都噤若寒蝉,等待卫仁杰接下来的动作。
“阿金、阿水、阿木、阿土、阿火……”卫仁杰的声音很深沉也很情深,就像是在一一唤着亲生子女的小名,让人心里暖暖的。
“你们五个,都是从小就被师父带在身边的,一晃多年过去,你们也都从无知顽童成长到了运气期高手,即便是放在卫庄也都可独当一面了。师父真是倍感欣慰啊……只是,这些年来,师父对你们太过严苛,虽然让你们都成长起来,却是丧失了许多孩童时的乐趣,真是苦了你们了……”
卫仁杰说着似乎感触良多,声音都有些沙哑,显是动了情。
“师父,您别这么说,没有您,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包天立刻真诚的表态,其他四个弟子赶紧也随声附和,却是都暗地咬牙让包天给抢了先。
“呵呵……”卫仁杰慈爱、满足的撸着胡须:“你们能理解为师的苦心也就好了,只不过——”
说到这里卫仁杰的脸色黯淡了下,无比愧疚的道:“如果师父说,这并非完全是为了你们好,事实上师父还存了其他的私心,你们还能原谅师父吗?”
五个弟子登时都沉默了,但是很快就马上表忠心:“师父您不用说了,您永远都是我们的师父!”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师父不管您做了什么,我们都不会怪您的!”
由于刚刚被包天给抢了先,其他四个弟子这个时候个个争先恐后,说得慷慨激昂,仿佛发自肺腑。
卫仁杰感动的目光一一扫过五个弟子年轻的面庞:“有件事,其实压在师父的心头许多年了。师父一直想对你们说,可是时机未到,而且有时候知道的多,对你们而言未必是好事。但是现在,师父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你们都进入了运气期,也有能力知道这件事了。”
是人就有对秘密的窥探欲,更何况还是卫仁杰这个级别的秘密。五个弟子里除去包天不说,其他四个弟子都因为进入运气期而内心膨胀的时候,也自认为是有能力可以知道这个原本卫仁杰独享的秘密了,所以都期待的等着卫仁杰揭晓。
包天自然也是在等着卫仁杰说出来这件事,只不过心头就没有其他四人那么乐观了。看着那四人兴奋得就差搬小板凳吃瓜子听故事的架势,包天真是有哭笑不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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