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个年龄稍大一些的也醒悟过来:“师弟说得不错,水下有蛟龙,看来有人想吃独食,才用术法将此地护了起来。”说着,目光斜斜地望着柳致知。
两人说话并没有避开柳致知,特别是那位师兄,好像话就是说给柳致知的的,柳致知心中苦笑,一拱手:“两位道友,请问高姓,在何处仙山修行?”
“我们师兄弟二人,是混元门修士,我门多年不入世间,我叫况锦岭,这是我师弟谭俭,此处既有蛟龙,我兄弟二人准备将之收服,带回洞天,镇守洞天,也为蛟龙寻一出路,道友可以离开了!”况锦岭说到。
“两位道友,此龙是在下朋友,循江入东海,在下几人护持其入海,还望道友不要干预!”柳致知说到,听到两人自报家门,柳致知皱起眉头,混元门,他知道,又叫弘阳门,在历史被定义为邪教,据说与白莲教关系密切,不知道这两人的门派,是不是历史上那个混元门。
“师兄,我们入世间二年来,世间已走上另一条路,世间修行已式微,不要理他,将之赶走就是!大师兄去年在燕山收伏一头猀犷,可惜角已断,就这样,也受到师门奖励,如果我们带回一条蛟龙,那就能压倒大师兄一头!”谭俭并没有用传声,当着柳致知的面说到,根本没有将柳致知放在心中。
况锦岭不置可否,望着柳致知说:“你还是走罢,不然大家撕破脸不太好看,我混元门不是你们这些世俗修行者所能惹,就是蜀山、昆仑这些大派也要让我们三分!”况锦岭甚至连柳致知的姓名都未问,在他心目中,柳致知则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修士,自己好言相劝,已给了柳致知的面子。
“我不知你们这些世外门派怎么想,但此蛟龙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借汛入海,未挑衅你们分毫,却一个个想奴役别人,你们修行不知修的什么?”柳致知淡淡地说。
“一个世俗间修士,居然也在我们面前谈修行,修行有大小,大者普渡众生,小者自了成道,普渡之时,世人如不愿,当行明王之怒,镇伏而后导之向善,门中先辈,也曾舍个人而举大义,今日见此蛟龙,与其流落在世间,不如引之入洞天,为我门护法,善莫大焉!”况锦岭正色地说到。
柳致知笑了,对方此举,显然认为他是正确,以之为功德,历史上此门也曾聚众造反,可能就是这种思想在主导,不过对错谁说得清,世人虚伪,实际上修行者也虚伪自私,人本能站在自己角度来看一切,将自己所行强加于人,柳致知心中升起鄙夷,刚要说话,陡然一念浮上心头,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自己所行闪电般出现在脑海中,顿时一身汗,自己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自己以前所做,也是认为正确的,劝导别人,有时也是大义凛然,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话好说,但做时却很难,毕竟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如果失去了自我,还谈什么?这是一个矛盾。
那么修行是修什么?柳致知一时纠结住,自己以往并未深想。况锦岭见柳致知没有回答,便说:“道友也认同了我的话,那就请离开!”
柳致知猛然抬头,摇摇脑袋说:“我既然答应朋友,这就是我的担当,这点都做不到,我还修什么道!”话一出,心头立刻透亮,修行人在世间,肯定会遇到各种选择,坚持自己的本心却是根本!何为本心?柳致知为求道,阻碍其一切,当粉碎之,并无对错,就如生物生存,虎的捕食,并无对错,仅是生存,而人也是一样,柳致知有自己的坚持,当为这种坚持而付出,如果这个坚持错了,那他一开始就错了,此时已无回头之机,他一步步走到现在,正如古人所说,一失足成千古恨。
柳致知根本不认为他的坚持错了!这种坚持成为他前进的动力,其他林林总总都为这个坚持服务,这就是他的本心。由于人生世间,不可能不与他人打交道,自己要走自己的路,肯定有不同人,有助力也有阻力,这就由本心而出的选择问题,最痛快的是“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这种人要么是真正的英雄,要么就是真正的魔头,对一切反对自己的,都毫不留情,事实上,这种人很难存在,世间不是非黑即白,而是真正的乱花渐欲迷人眼。
柳致知以往在坚持本心情况下,对一切阻碍大多不自觉按儒家的中庸来处理,所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许多时候不自觉以一些大义要求别人,今天被对方一番话,惊醒了过来,开始陷入纠结之中,随后因为自己答应过龙谓伊,作为一个人,不自觉想到自己责任,自己的担当,这也是受社会道德影响,人不可能不受其影响,重省自身,终于自认为想通,当然,以后有无反复,他自己也不敢打包票,毕竟人往往会有今是昨非的感觉。
柳致知话一出,况锦岭先是盯着柳致知,他以为柳致知会反驳他,却不料,柳致知并未同他争辩,仅是一个表态,这种表态已说明一切。
“好,好!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况锦岭突然笑了,对谭俭说:“师弟,这位道友看来不服气,你来讨教一番。”
“师兄有命,师弟胆敢不从,师兄先让一下,当我来看看世俗间的高手风采!”谭俭语带讥讽,他并没有落于江面,两人均御器凌空而立。
此时,吕振彪的船已经越出结界,他现在无心参与此事,自己中了暗算,得赶快个岸,细细查一下究竟中了什么邪术,尽快将邪术驱散,相比其他,命是最重要的。
柳致知和混元门的两人,并没有关注吕振彪,特别是混元门的两人,注意力放在柳致知身上,两人口头上很轻视柳致知,实际上并不会轻视,那仅仅是一种战术,营造一种压力,混元门虽很久未入尘世,并不代表其中修士都是白痴。
柳致知冷静盯着谭俭,还留一些余光注意着况锦岭,他见两人御器而来,对两人也没有底,两人境界并未达到金丹,并不比自己高,但这种传承不知多少代的门派,底蕴也非常人所想象,柳致知不敢大意。
宋琦和赖继学也注意这两人,如有不对,立刻出手,船已经停了下来,水下龙谓伊也悄悄以神识传信给柳致知,要不要她出手,她心中更是气愤,这两人又是针对她所来,好像她应该成为那些门派护山神兽一样。
柳致知没有先出手,谭俭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下手,柳致知浑身上下松而不懈,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一旦受到攻击,肯定是雷霆般的反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谭俭见师兄在一旁观看,想好好表现一下,心中有些着急,决定先试探一下,袍袖一扬,空气炸响,直接以性命交修的真元攻击,也不用什么术法,干脆彻底,一道淡青光影如箭矢一样,直射柳致知。
他袍袖刚炸响,柳致知动了,脚下水浪翻滚,陡然暴发,将柳致知送起到空中,高度越过谭俭,那淡青光影自然落空,柳致知起在空中,手一点,淡青光华一闪,数枚风刃形成,眼睛还未来得及眨,已到了谭俭面前。
谭俭没有想到对方反应这么迅速,风刃已切到身上,如雨打芭蕉的声音响起,谭俭御器凌空,并不是人站在法器之上,虽然,法器在脚下,实际上法器形成一种能量层自然将他笼罩在其内,人与法器结合成一个整体,如仅是站在法器之上,一不留神,说不定就从空中栽下,毕竟高速飞行时,脚下一个小小法器,比杂技演员踩钢丝更险。
这就有一种好处,御器凌空之时,身外自然出现一层法器的力场,多了一层防护层。柳致知的风刃切在谭俭的身上,当即被谭俭脚下那柄法器飞剑形成力场拦住,身外亮起一层淡黄光华,挡住了风刃,风刃虽没有切入,但巨大冲击力还是让谭俭向后飘出。
谭俭感到一阵剧烈震动,意念一起,稳住身体,在空中停了下来,吓了一跳,也立刻火起,感觉自己丢脸了,本来准备在师兄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结果却被对方击中,当时就恼了,喝了一声:“找死!”
随手一翻,白光一闪,宽约尺许的一只泛着白光的大手从掌上飞起,直拍柳致知,柳致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术法,这是混元门的混元掌,类似于佛门的金刚掌。
柳致知感到掌未到,空气似乎已向实质转化,虽非武功,却有异曲同工之妙。柳致知身在空中,也未御器,身形一扭,云龙变,手爪一翻,从肋下探出,云龙探爪,此爪一出,罡气激荡,空气分子立刻在急剧摩擦压缩下电离,龙爪前端,空气爆鸣声中,电光霍霍,迎着那其白如玉的掌印就抓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18wenku.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