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肖晨没有一点印象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响午了。
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还有些睡意的双眼,透过花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乌沉沉的天空,好像被灰蒙蒙的云压得很低很低。
“哦!什么时候了?”肖晨突然惊觉了,自言自语地问道,同时从床上翻爬了起来。
“镇主,已经到了至时了。”外面传来刘小妍的声音,显然以为是肖晨在问她,便回答肖晨。
“怎么是你?有事吗?”听到是刘小妍的声音,肖晨来到了房门前,打开了房门,问道,却见刘小妍手中端着稀饭和点心,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饭。
“见镇主还没有吃早饭,特地跟镇主送来。”刘小妍微笑道,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分明噙着泪花,“听说‘丹心镇江湖’过了今天就要解散了,这是最后一天的早餐,特地为大家做了一些点心……”
“谢谢你为我送来早餐!”肖晨没有直接回答刘小妍的话,而是微笑地点了点头,随之笑道,接过刘小妍手中的早餐后,苦笑道,“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而今这样的乱世,还是各奔前程好!你打算怎么……”
刘小妍看着肖晨,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无奈:“唉……!走一步看一步吧,适当的时候,把自己嫁了。这样混乱的年月,好人家,也说不一定过了一段时间,也就……,算了,缘分天注定!也强求不来。你慢慢吃,等会我来收碗。这山寨上的房子,能不烧,行吗?”
“不行!”端着早餐的肖晨,微笑地摇头道,“散伙之后,这里再不能住人了。别让山贼惦记!留着,就是跟山贼留的……你们想留在仙云山寨,岂不便宜了山贼?”
“烧……吧!”刘小妍转身走了,边走边自言自语道,“烧吧!只要心中留下了一份美好的记忆,那就够了。这年月……难得有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肖晨看着刘小妍离开的背影,心中惭愧地道,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鼻子一酸,眼中便噙满了泪水,“形势所迫,不得不让大家暂时承担着……离别的痛苦!”
端着早餐,来到桌边,刚刚吃喝上了几口稀饭,便听得门外又传来抽泣的声音。
肖晨将嘴唇紧紧咬住,尽量稳住噙满泪水的双眼,不让泪珠滚落,转过头去,见是马洪的母亲容氏,一手扶着门框,一手不停地擦拭着眼泪。
“镇主……,有我儿马洪的消息吗?山寨一毁,我儿又流落在外,音信全无……让我这孤苦伶仃的一个女人家,怎么过啊……?”随即容氏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并一下软坐在了门口,“都是‘死神之吻’那些砍脑壳的,让老头子离开了我……。只道能在这仙云山寨幸福地过完下半辈子,哪知……而今也……,这叫人怎么活啊?”
肖晨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来到大门口,扶着容氏道:“大婶……大婶,你快起来!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回你儿子马洪,你不用担心,啊!你快起来,离别之时,你只要留下今后的住址,我……我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马洪……”
“真的……?”容氏止住了哭声,眼泪汪汪地盯着肖晨,顺着肖晨手扶的劲道,从地山站了起来,似信非信地看着肖晨,问道。
“相信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团聚!”肖晨虽然眼中噙满了泪水,可脸上却尽量展露出笑容来,“想好了今后要去的地方了吗?”
“我……?还是去马家沟吧!那儿,有马洪他父亲的骸骨,如果马洪没有回来,我就……就一直等到他回来。”容氏抽泣地说道,虽然用手绢擦拭着泪水,两眼却似熟透了的红桃。
就在这时,又从几个方向走来了几十个人,静静地看着肖晨和容氏,这些人中,都是山寨中的老弱病残孕,眼巴巴地看着,不乏眼里还噙满了泪水的人,那种带着期盼,带着不舍,带着眷念的复杂眼神,看得肖晨几乎柔肠寸断。
“都回去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登记处,将记登好,在发放银两的时候,记住留下你们今后的住址,以便联络。啊!都回去吧!都回去吧,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也舍不得大家,舍不得仙云山寨,舍不得与杨镇主一道亲手创办起来的‘丹心镇江湖’啊!”肖晨虽有万分不忍,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只能强忍着内心的那份不安,那份眷念,那份不忍,满含眼泪地对着大家道。
听了肖晨这话,他们都默默地渐渐散去,原本都想来问一问“为什么就这般散了?”,可看到这情景,听到肖晨这么说,知道这散去的决定不可逆转,便知趣地离开了,各自思考着今后要落脚的地方。
“对不起……!”肖晨看着默默散去背影,看着容氏那万分的不舍,只好挥手,满含泪水地哽咽道。
见大家离开之后,肖晨长长地抽了一口凉气,缓缓地吐了出来,心道,这一关总算过了,总算他们理解了这份无奈的决定。
关好房门,向仙云山寨的各处走了走,看了看,都在各自收拾着东西,能带走的都尽量地带走,大家清楚接下来的是什么,无情的大火,就要吞吸这仙云山寨的每一栋房屋。
收拾好了东西,大家在饭堂吃了最后一餐,只道是会热热闹闹地,哪知道却是默默地各自吃着,脸上都挂着无奈,挂着不舍,心软的留下了眼泪,有的还边吃饭,边哽咽着。
跟大伙心情一样,肖晨吃了饭之后,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间,收拾好了包袱,将宝剑背在了背上,抚摸着房间的家具。
在这房间里,有她父母曾经的身影,一家人团聚的情形一一闪现在了她的眼前,那种温馨,那种幸福,让得她有了一个强烈的归宿感,如今这一切就要随着火光化为灰烬,真真舍不得啊……
走出了房间,见外面刘氏双雄已经领着一队人,手中拿着火把,来到了房间之外,静静地站着,等着她很下心来。
无奈地,满含深情地看着房屋,肖晨将嘴唇一咬,接过了刘天龙手中的火把,万分不忍地点燃了房间外堆起的引燃柴禾,退到一边,看着火焰开始熊熊地燃烧,才慢慢地退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18wenku.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