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沐你疯了!”
温婉的声音有些变了,身体的变化让她越发的恐慌。
她目光落在桌案上一把剪刀上,吃力的想要过去拿,但梁子沐的力道越来越重。
“咚咚咚!”
突然,一阵大力的敲门声响起。
门外,冬柒哭喊般的声音传进来,“公子,公子不好了!轩儿出事了!”
还没待梁子沐反应,孩童的啼哭声,和梁老夫人沙哑嘶叫的声音一也同响起,还有冬柒爹娘与乳娘焦急无措的声音。
梁子沐犹如一盆冰水浇下。
不只是担心自己儿子,更多的是,外面听起来像乱成了一锅粥的嘈杂声,让他不得不开门见人。
可是……
即便拉回一丝理智,身体里疯狂窜涌出的欲望,让他抱着温婉的手几乎松不开。
温婉刚欲坠落的理智也上升了回来。
轩儿?
那不是梁子沐和夏荷的儿子吗?
趁机,她低头狠咬住梁子沐的手,梁子沐吃痛松开,也顾不上温婉了,咬了咬舌尖,冲到前厅把门打开。
“怎么回事?”
欲望折磨得他的身形有些摇晃,发怒的神情,在他一片潮红的脸上扭曲出怪异的味道。
冬柒愣了愣,“是,是小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全身起红诊子,我只是抱了过来看看,就跟着感染上了,身上又痒又麻,轩儿她还这么小,怎么受得了呀,娘都急哭了……”
冬柒努力表现出自己的慌乱和无措,一边不着痕迹的瞄向里间。
她怕梁子沐要对温婉用强,才想到了这个办法,这院子里有种草有微毒,一次她不小心摘到,结果手背上全起了红疹子,又痒又麻,正要去找大夫,红疹就慢慢开始自己消了,前后不过半个多时辰。
所以她才敢在轩儿身上试。
为了避免梁子沐怀疑她从中作梗和牵怒,冬柒在自己身上也涂了点。
但是她千想万想没想到,梁子沐不只是用强,他给温婉下了药的同时,自己也被下了药,这是药效还没全部发作,也没进行到最后一步,不然,就是他儿子死在面前,估计都难停下来。
难耐的欲望差点折磨疯梁子沐,他将舌尖咬出了血。
“那还快去找大夫!赶紧给我滚!”
他忍不住咆哮出声,梁老夫人和冬柒爹娘不禁有些吓到,从没见过梁子沐这样,以为这是为他们没有照顾好轩儿而发怒,登时都安静下来,正要去备马车。
下一秒,只见房门被猛地拉开,一道身影踉跄着冲了出来,顺手,从冬柒手中抢过了孩子。
梁老夫人和冬柒的爹娘都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
听到梁子沐暴喝一声,“抓住她!”
转眼一看看,孩子不见了,乳娘惊得大喊,“来人呐!快抓住她!抓住她!不许她跑了!”
可是听到他们的喊声,庭院里好几个下人,都只是傻愣愣的呆在原地,面面相视,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装傻充愣的没一人上前。
梁子沐追着温婉就冲了出去,却被温婉一回身,一把金晃晃的剪子比着怀中的孩子。
“梁子沐,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你儿子!”
梁子沐刹住脚步,震惊的望着她。
院子里陡然安静,冬柒爹娘望着温婉,诧异万分,“怎么是你?!”
这不是他们年前救回来的那个女人吗?
梁老夫人也瞪大了老眼,若不是不能说话,她也想吼一句,怎么是你?!
怎么是温婉?!这个猖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半年多以来,梁子沐藏着温婉的事,梁老夫人从来不知道。
老夫人到底只是个后院女眷,梁子沐在外的很多交际都不让她管,她也过问不了,在虹城时,梁子沐就一直把温婉偷放在他书房,到了皇城,特地选了这这座大宅邸,三个院子,完美的将梁老夫人、冬柒爹娘、和温婉与冬柒分隔开。
老夫人说不了话,也没人跟她聊天,大多时间一个人在自己院子里摆弄花草,而下人们早被勒令过不许声张。
就连冬柒爹娘,都不知道年前他们捡的那个女人,还在这院子里。
因为当时梁子沐跟他们说的是,对方的亲人找过来了,于是就送还回去了。
陡然看到温婉这么冲出来,他们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嗷啊啊嗷嗷——”梁老夫人激动得指着温婉嘶叫。
她的孙子!谁也不准动她的孙子!
她指着冬柒,意让冬柒去抢回孩子,冬柒哪有空理她,两只手在身上狂抓,嘴里喊着痒死了,痒死了,冬柒爹娘不好干看着,想上前帮忙,可又怕温婉发狂把孩子弄伤了。
温婉感觉意识逐渐在模糊,理智被欲望引导着,她直觉不能再留了,抱着孩子就往外跑。
“今天谁要是把人给我放走了,全部沉河!”
梁子沐边追边咆哮出声,脸色几欲狰狞,下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没敢再装傻充愣,都追了上去。
可是几番耽误下来,拉开了他们与温婉的距离。
温婉已经看到了大门。
但是,两个门卫显然听到了梁子沐的话,正做出守株待兔的姿势堵在大门口。
温婉半点没犹豫,直直朝着大门冲过去,就要到近跟前的时候,她举着怀中的孩子,朝左边的方向一扔,“接住!”
“啊!”
“小少爷!”
“轩儿!”
好几声惊叫混杂着孩子的啼哭声,两个护卫哪还顾得上其它,拦人哪有小少爷的命重要!
两人连飞带滚,险险在孩子落地前,先落地当了个肉垫,四双手好歹接住了孩子。梁夫人和冬柒连忙扑上来,两人摔了个结实,不过看到小少爷没事,大松一口气。
可等两人起身想起来一看,温婉早已经跑了出去。
“给我追!冬柒带轩儿去医院!”
梁子沐咬出了一口的血,这宅邸外百米无人家,温婉中了药,他们追得上!
然而等梁子沐带着家丁护卫冲出大门,一拐弯,就看到前面的榕树下,一队人马排列得整整齐齐,二十多匹马背上,身着劲装的二十多个精壮男子面带煞气,表情肃杀。
而最中间为首的一匹棕马上,一位戴斗笠的男子打横抱着温婉。
斗笠揭下,露出楚亦那张俊美无双,却阴沉无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