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乔莫昂停了下来,低眸看着汝阳,将她脸上的小心翼翼看在眼底,撇了撇嘴,他就喜欢自己坐在秋千上,有人摇着,如飞翔般,这种感觉很舒服。
“太冷。”汝阳的话让乔莫昂一愣,随即准备解下外袍给她披上,汝阳却阻止道:“不需要,坐着就可以了,你别摇了。”
乔莫昂犹豫了一下,没坚持将外袍给她,说实话,如果汝阳不是他的大嫂,他才不会解下外袍给她,冷就多穿点,少穿了是她自己的事,他才不会傻倒把外袍给她,自己受冻呢!
“你喜欢兰花?”汝阳又问道,看着那些品种各式各样的兰花,一个男人喜欢兰花,感觉怪怪的,男人嘛!就应该像乔莫栾一样喜欢竹,汝阳目光微微一闪,梅院里种着竹,其实她也不知道乔莫栾是不是喜欢竹。
“不喜欢。”乔莫昂果断的摇头,种兰花不代表他就喜欢兰花。
汝阳一愣,抬眸望着他。“不喜欢你还种这么多?”
在她看来,喜欢什么就种什么,都不喜欢还种那么多做什么,碍眼吗?
“这是兰院。”乔莫昂的回答,让汝阳无语到极点,如果这是竹院,他是不是要种满竹子,才对得起这个名,如果是猪院,他是不是要养许多猪?
“你若是喜欢兰花,我可以送你几盆。”乔莫昂又说道,表示他的大方。
汝阳嘴角一抽,送几盆,她还以为他会说,在兰院给她留一间屋呢!
“不用了。”汝阳摇头,兰花还是放在兰院好,她若是搬去梅院,乔莫栾一个不高兴,给砸了,多可惜啊!
乔莫昂沉默,汝阳不要,他也不会硬塞给她。
沉默了一会儿,汝阳想了想,忍不住问道:“竹院在哪儿?”
“隔壁。”乔莫昂老实回答,随即疑惑的问道:“你问竹院做什么?”
“你三弟不是住在竹院吗?既然在你隔壁,刚好你可以叫他过来,我们一起吃饭。”汝阳清眸流光清浅,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丝诡异的情绪。
汝阳有些后悔,她应该到了目的地再停下来休息,也不会被乔莫昂拉到他的院子里来。
“不去。”乔莫昂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汝阳不解的看着他。“上次你不是说,他有事请我帮忙吗?”
“堵心。”乔莫昂对上次的事,他还在介怀,想到老三喜欢男人,他心里就不舒坦,三弟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汝阳目光一闪,她自然听得出,乔莫昂话中之意,看来他歧视同性恋的人。
“爱情是个华丽的舞台,不同的人演绎着不同情节曲折的故事。”博是同性恋的事,她也很难接受,汝阳不曾想到,她会为他去说服歧视他的兄长。
“听不懂。”其实,乔莫昂歧视的不是同性恋,而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喜欢男人。
太突然,也太意外,总之,他现在是接受不了。
“你不是听不懂,你只是不想懂。”汝阳看着乔莫昂,叹口气。“算了,懂也好,不懂也罢,都不重要,你现在去竹院把他叫过来。”
“他不在竹院。”乔莫昂说道,他很是不解,为何她一定要叫上三弟。
“不在?”汝阳蹙眉,她打听过,乔莫轻在府中。
“乔家在齐国的生意出了问题,昨晚他连夜赶去齐国。”乔莫昂凤眸中噙了一抹笑,盯着她的眸光幽深的看不见底。
“齐国?”汝阳激动的从秋千上跳了下来,齐国......这是龙国,不会这么巧吧?
汝阳抓了抓头发,昨晚才走,她该早点下决定来找他,现在好啦!晚了一步,这就跟她与博一样,永远都晚一步。
在他爱她时,她爱着岑晨曦,在她遍体鳞伤,再也承受不了一丝伤害,放弃岑晨曦,他在身后等着她,在她决定接受他,她却再次怀了岑晨曦的孩子,在她还来不及爱他,他就离开了人世。
老天永远都不知道善待博,他们之间有一道坎,即使跨过去了,还是不能私守终身。
在现代一样,古代亦如此。
在古代这个没岑晨曦的时代,她只要自己找到他,只要她努力坚持,他们就能长相私守,然而,老天却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在古代博喜欢男人,性别不同,她如何努力皆徒劳无功,没准还引来他的厌恶。
“你怎么对我三弟这么上心?”乔莫昂随口问。
“这是我欠他的。”汝阳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阵懊恼。
“你说什么?”乔莫昂惊讶的看着汝阳,欠三弟的......“你跟三弟认识?”
岂止是认识,还很熟。
汝阳沉默,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刚刚脱口而出她都后悔了。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乔莫昂吊着眼,他们如果真认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她对三弟似乎有一种感情,他感觉得到,那不是爱情。
“默认你个大头鬼,我只是好奇,你三弟怎么会喜欢男人,对了,传言你大哥也喜欢男人,乔家三个男人有两个都喜欢男人,而你......不会是漏网之鱼,坦白从宽,你是不是也喜欢男人。”汝阳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乔莫昂,越想她越觉得很有可能,哥哥跟弟弟都喜欢男人,没理由他这个老二就喜欢女人。
“胡说八道,谁喜欢男人了,还有,谁说大哥喜欢男人了,传言亦不可信,况且大哥不是要娶你吗?”乔莫昂激动了,想到一个男人在他身上乱摸,做一些亲密无间的事,他就一阵寒恶。
开什么玩笑?他会喜欢男人,除非天要蹋下来了。
“别这样,你就老实承认了吧?喜欢男人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如果你过不了心里这一关,你放心,我会帮你保持秘密。”汝阳调侃的说道,她就想看看乔莫昂被逼得快要捉狂的样子。
“胡扯。”乔莫昂狠狠的瞪了汝阳一眼,转身施展轻功离开兰院,这是他的习惯,被逼急了,他就逃掉。
“切!”汝阳挥了挥手,鄙夷的说道:“玩笑都开不起,还是个七尺男儿吗?说你喜欢男人,你就真喜欢男人吗?”
主人都走了,汝阳再待下去也没意思,既然竹院就在隔壁,她就去竹院看看,即使乔莫轻不再,看看他住的地方也不错。
走进竹院,汝阳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回到梅院了,去她的房间看了一下,汝阳拍了拍胸脯,还好只是院子一样,房间完全不同。
竹院很冷清,仿佛主人很少回来住。
汝阳只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在回梅院的途中被杜菱儿给拦住,汝阳抬眸,茫然的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女子,从女子的穿着,汝阳很快便认出,这是乔莫栾十二个夫人其中之一,至于是谁她不记得了,当时管家给她一一介绍,十二个人,她哪儿记得谁是谁。
杜菱儿对她来说,只是有印象。
“有事吗?”汝阳问道。
杜菱儿一愣,她还以为汝阳会问,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杜菱儿有些意外的问道,她们记住汝阳不难,汝阳要记住她们就有些难处。
“十二个夫人之一。”汝阳说道,她一直有一种觉悟,这十二个夫人会找上她。
杜菱儿了然的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姓杜,叫杜菱儿,府内的六夫人。”
杜菱儿有自知之明,她没说自己是乔莫栾的夫人,只说自己是府内的六夫人。
原来是老六,汝阳不由得打量着杜菱儿,坦白说,她长得很漂亮,就这张脸蛋儿,足够去进选秀女。
“找我有事?”汝阳问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杜菱儿会在这里等她,必定有事,她感觉得到,杜菱儿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不屑的鄙夷。
杜菱儿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大少爷不会娶你。”
汝阳一愣,杜菱儿如此笃定的说乔莫栾不会娶自己,心里有些不爽,虽说她也不希望乔莫栾会娶她,但是由杜菱儿这么笃定的说,汝阳觉得特别没面子。
“何以见得?”汝阳退后一步,清冷的目光迎上杜菱儿眼中的挑衅,她敏锐的察觉到,杜菱儿这么说,并不是她对乔莫栾的深情,反倒像是在报恩。
“大少爷有爱的人。”杜菱儿没有说出是谁,柳止柔的身份太敏感,她毕竟是贵妃,她会在这里等汝阳,就是想让汝阳知难而退,自从上次之后,她见止柔哭着离开乔府,哭得伤心绝望,她看了都心疼,问止柔发生了什么事,止柔又不说,真是急死她了。
自那以后,止柔就没再来乔府了,这令她很担心,毕竟止柔那么决绝的说,一定要挽回大少爷的爱,隐约她感觉到跟汝阳有关。
对汝阳的认知,只限于她是被大少爷带回府,可大少爷并没带她去梅院,而是将她交给了管事丫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少爷就让她住进了梅院,从那一刻,汝阳的身份就水涨船高。
“你是说柳止柔吗?”汝阳直接说出柳止柔的名字,杜菱儿有顾及,她却没有。
杜菱儿瞪了汝阳一眼,戒备的目光四下瞄了一眼,见除了她自己带来的丫环以外,并没有人经过,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汝阳清眸里满是不屑,她这么小心谨慎,仿佛做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有意思吗?
“可惜,她是贵妃。”汝阳说着可惜,眼中却不见丝毫的可惜,柳止柔可以跑到她面前,警告她,乔莫栾爱的人是她,可是杜菱儿却不行,她以什么身份跑到自己面前来警告。
人家当事者都没来,她一个旁观者倒跑来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你......”杜菱儿无话反驳,止柔是贵妃,这是事实。
“不是什么事都能强出头。”汝阳意有所指的说道,迈步与杜菱儿擦肩而过,站在杜菱儿身边的丫环上前一步,把汝阳给挡下,汝阳看着有勇气的丫环,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家小姐是府中的六夫人,而我即将要成为府中的大少夫人,乔家的主母。”
汝阳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借用乔莫栾妻子这个身份打击其他女人,汝阳想,如果乔莫栾公然宣布,他绝对不会娶自己,今日她对杜菱儿的挑衅变成了耻辱。
不管了,未雨绸缪太辛苦,过一天算一天,先打击了杜菱儿再说,让她在自己面前嚣张,其实杜菱儿也没嚣张,只是在警告她,让她离乔莫栾远一点,她也想离乔莫栾远一点,但是乔莫栾不放过她。
丫环被汝阳的话堵得脸色苍白,吓得垂下头,依旧没让开步,不是不想让开,而是她忘了让开。
正如汝阳所说,她即将成为大少爷的妻子,而她家小姐呢?好听点是夫人,难听点便是待妾,连妾都算不上,如何与正室一战高下。
汝阳推开丫环,继续迈步。
肚子饿了,她要快点回到梅院,让红尘给她弄吃的,乔莫昂还说请她吃大餐,结果呢?几句话就将他说急了脸,然后逃之夭夭,兰院的主人都走了,她还死皮赖脸留下来受人白眼吗?
“你去找三少爷了。”杜菱儿的声音在汝阳身后响起。
提到乔莫轻,汝阳停下脚步,转身看杜菱儿。“那又如何?”
她既然快要成为乔莫栾的妻子了,乔莫轻是乔莫栾的三弟,也就是她的三弟,她去三弟的院子坐客,有什么不对吗?
杜菱儿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汝阳蹙了一下黛眉,从她脸上的笑容,汝阳看到了算计。
她想用乔莫轻这件事来做文章,汝阳目光一沉,神情凝重,如果杜菱儿真敢这么做,她不介意送杜菱儿去西天,反正在古代杀人又不犯法。
“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劝你最好立刻打消,否则......”汝阳没有明说,留下无限想象空间给杜菱儿。
杜菱儿依旧不语,如果她是轻易就被吓倒的人,会为了止柔牺牲自己的未来吗?
汝阳淡淡的看了杜菱儿一眼,转身迈步,她最好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否则......
回到梅院,汝阳便见乔莫栾的身影耸立在院中,一袭玄黑色的衣袍衬托着一种王者般的尊贵,负手而立,修长身影在微薄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飘逸而洒落。
“回来吃午饭吗?”汝阳开口问道,她本想将他当成透明人,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回到她的房间,转念一想,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怎么说乔莫栾是她的房东,虽说不收房租,她还是他的丫环,见到他不招呼一声,他肯定要借题发挥,数落她一顿。
汝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怕乔莫栾,怀孕后,乔莫栾照顾她,就像在照顾自己的妻子般,这让她更加肯定,乔莫栾不会伤害她。
当然,她说的伤害,指的是身体上的,心灵上的,更不可能了,她又不爱他,如何伤害得了她的心。
“去哪儿了?”乔莫栾问道,他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她,在汝阳进来,他便知道她回来了,悬着的那颗担忧的心也落了下来,随即而来的是怒意,她居然敢支开红尘,偷偷跑了。
汝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还好她没有将他当成透明人,不然的话,他绝不会轻饶。
如果是因为这些天他对她好,她就恃宠而骄,那么他不介意对她坏。
“去找乔莫轻了。”汝阳很老实的回答,她找乔莫轻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况且,在她如此高调的打听竹院的去路,不觉得自己能瞒得住。
与其说出来的谎言被拆穿,还不如说实话来得踏实。
“找他做什么?”乔莫栾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汝阳,脸色幽然的阴冷,浑然天成的冷傲气势在他四周环绕,不怒而威的凛冽气息压迫着汝阳。
“他长得像一个人。”汝阳垂眸,想到博眸光黯淡无光泽。
“那个叫博的男人。”乔莫栾走近汝阳,冷冷的神色直逼她,眼底是琢磨不透的奇怪光芒。
半个多月了,他动用了情报组,都没查出博这个人,乔莫栾有些怀疑,博这个人是不是她故意编造出来,为的就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如果这个世上真有此人,他怎么会查不出并点音讯。
就算隐藏得再好的人,只要他在这个世上,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你......”汝阳错愕的抬眸,望着乔莫栾冷艳如同刀斧般凿刻出的五官,他问过她,博跟岑晨曦,上次她生病,就叫了两人的名字,乔莫栾听到了,可是他怎么会在她说乔莫轻长得像一个人,又没说是谁,居然能猜出博,而不是岑晨曦。
“上次你抱着他,叫博。”乔莫栾解除她的疑惑,想到上次的事,如果他不将她打晕,她是不是就要追去。
汝阳了然了,再次验证,那次撞见博,不是再做梦。
“汝阳,这世上真有博这个人吗?”乔莫栾问道。
“你什么意思?”汝阳蹙眉,这家伙到底想问什么?这个时代没有,在现代却有,不对,现代也没有了,博跟她一样,已经死了。
她急着想要见到乔莫轻,想解除心里的疑惑,他到底是真的乔莫轻,还是博的灵魂穿越到了乔莫轻的身上,她死后灵魂都穿越到这里,这种事被她给碰上,博为什么不能碰到?
汝阳也想过,就算是穿越,也不可能这么巧合的穿越到一个跟他前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来这里七年多了,见过的美女也很多,尤其是乔莫栾的夫人就有十二个,没有一个长得跟现代的她一样。
“没什么意思。”乔莫栾薄唇勾起不屑的冷笑,眼底尽是鄙夷。
汝阳没执着的追问,在乔莫栾面前,追根究底也问不出什么,他对自己是鄙夷也好,鄙视也罢,都无所谓。
人活在这世上,你不是被崇拜,便是被鄙视。
“见到了吗?”乔莫栾突然问道。
“谁?”汝阳反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乔莫轻。”乔莫栾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迸出,目光倏尔变得幽深凝视着她。
汝阳一震,用得着嚼那么用力吗?她是去见他亲兄弟,又不是去见他的仇人。
“没有。”汝阳语气里透着抱怨,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她跟博都是有缘无分,都是互相错过,他追逐她的身影时,她却在追逐别人的身影,等她反过来追逐他的身影时,他却不在了。
第一次撞见,她等了二十多天,好不容意再次撞见,机会再次从她手中溜走,第三次意外见到,给她带来的震惊几乎令她崩溃,缓和了几天,总算下定决心,而他却又走了。
齐国,一个她不知道的国家,就她现在这样,有心去齐国找他,身体也不允许,况且齐国何其大,她知道他在哪里。
缘分这东西,不能全指望。
“为什么?”乔莫栾明知故问,眸子散发出诡异的光泽,嘴角满是讥诮。
他不想见到乔莫轻,他却不急着离开,没关系,有的是办法让他急着离开,让他管理乔家在齐国的生意,还真以为自己对他放心,自己放心的人是青枫。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汝阳微眯着眸子反问,她听乔莫昂说,乔莫轻是因乔家在齐国的生意出了问题,乔莫轻急着回去处理,既然是乔家的生意出了问题,乔莫栾岂会不知,连乔莫昂都知道。
乔莫栾挑挑剑眉,嘴角抿成一道愉悦的弧线。“活该,谁叫你偷偷去找他,你若是在找他之前,事先给我说一声,就不会跑冤枉路了。”
汝阳沉默的看着他,如果她真事先给他说一声,她不觉得他会跟自己说实话。
这个话题不是很好,汝阳四处扫了一眼,并没见到红尘的身影。“红尘呢?”
“出去找你去了。”乔莫栾说这句话时,带着指责。
汝阳自己知理亏,在发现她不见了,红尘会找她,只是没料到,红尘这么笨,她都如此高调的找竹院,问了那么多个丫环,红尘居然硬是没找到她,真是厉害。
“我肚子饿了,怎么办?”汝阳凝望着乔莫栾,红尘不在,没人做饭了,她的肚子又饿了,她饿没关系,饿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关系就大了,如果她的孩子生下来营养不良,她肯定要找乔莫栾。
“我陪你聊天。”乔莫栾伸手将汝阳拉到一旁的石桌前,汝阳还没从乔莫栾那句,“我陪你聊天”中回神,便见到石凳上垫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
“这是......”汝阳指着石凳,硬是不敢坐下去。
“石凳太凉。”乔莫栾言简意赅的说道,汝阳心里划过一阵暖意,在这个无亲无故的地方,能有人真心的关心,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尤其是在汝阳怀孕的时候。
感动的泡泡在心里泛滥成灾,汝阳突然觉得,乔莫栾也没这么讨厌,甚至有些羡慕被乔莫栾喜欢的人。
这样的人,看似无情,实则重情,他若是真心待你,交出生命也会珍惜,但是,绝对不能背叛他,一但背叛,那将不可能得到他的原谅。
想到柳止柔,汝阳惋惜一叹,曾经有一段感情摆在她面前,她放弃了,选择了跟另一个男人成亲,几年后,才知道她的心还是在第一个人身上,现在想挽回已经晚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感情更是如此。
一厢情愿是伤,两情相悦是美。
“收起你这样的目光。”乔莫栾寒声说道。
汝阳定眼看着乔莫栾,这家伙又讨厌起来了,一天不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话,他会死吗?
真是的,他们难得和平共处,非要将气氛弄得剑拔弩张,再一拍而散,他回他的房间,她回她的房间。
“怎么不坐?”乔莫栾见汝阳站着,没有坐下来的意思,抬眸冷睨了她一眼。
“这是动物的皮毛。”汝阳指着铺垫石凳上的皮毛,一脸的纠结。
“所以呢?”乔莫栾挑眉,动物还是他跟龙傲一起猎的,岂会不知道这是动物的皮毛。
“不敢坐。”在现代弄野生动物的皮毛是要犯法的。
不敢......乔莫栾将这两个字听进去了,在他看来,这女人胆大包天,还有她不敢做的事。
“放心,处理过,不会有动物的气味。”乔莫栾难得解释。
“万一虱子没处理干净怎么办?”这是汝阳不敢坐的真正原因,万一惹到一身的虱子,她的皮肤本就敏感,还是不坐为妙。
再说,他们的处理办法,哪有现代的好。
越想越不科学,汝阳更不敢坐了,她愿意光坐石凳,她就弄不懂了,干嘛硬要动物的皮毛,用被子不成吗?
“汝阳,你想惹我发火吗?”乔莫栾眸光微微一扬,看着汝阳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冰冷,她还敢嫌弃,如果连虱子都没处理掉,他会拿出来铺垫在石凳上吗?看这女人一脸精明的样,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汝阳瞪了他一眼,还是坐了下来,真是的,他以为自己是灶火吗?动不动就发火。
乔莫栾满意了,起身朝他的房间里走去,汝阳错愕的望着他,这家伙搞什么,她坐了下来,他反而起来了,还回房了。
乔莫栾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件披风,汝阳看得出来,这是女式的。
“披上。”乔莫栾将披风披在汝阳肩上,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又怀孕,可不能受寒了。
汝阳很想说,他们可以进屋聊天,没必要在院子里。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汝阳脸色一沉,将乔莫栾刚刚披在她肩上的披风给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乔莫栾见状,一脸阴霾的看着汝阳,眸光犹如两道犀利的小刀刃。
“她穿过的,我不要穿。”想到这件披风是从乔莫栾房间里拿出来,不难想象暧昧关系,莫名汝阳心里泛起不好受的泡泡,酸酸的。
柳止柔跟乔莫栾以前是一对情人,她现在住的这房屋子里,衣橱里放满了女人的衣裙,汝阳知道,那是柳止柔的,连衣裙都准备了这么多,可见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如果不是柳止柔突然背叛了他,放弃了他,现在他的身份就是她的姐夫。
古代人的关系,就是错综复杂,她跟二姐共待一夫,差点成为她大姐夫的男人,现在又跟她......暧昧不清。
“她没穿过。”乔莫栾自然也听懂,汝阳口中所指的她是谁,又将披风披回汝阳身上。
就算这件披风,止柔披过,他若是给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感激涕零的对他说谢谢,而她居然还嫌弃。
汝阳抬眸望着他,没有拒绝了,她知道他没说谎,乔莫栾是谁,根本不屑说谎。
“那......我房间里那些衣裙,她有穿过吗?”汝阳又问道,如果柳止柔穿过,她会全丢掉,别人用过的东西,她才不屑用。
乔莫栾突然微眯了双眸,眸中冷光乍现,却并没有对汝阳发怒。“她没来得及穿。”
自从与她相恋,只要他离开京城,回来一次都会带回来一件新衣裙,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即使她离开了自己,这个习惯依旧没改变。
而这些衣裙,她一件也没穿过,她知道他为她准备的这些,他也对她说过,等他们成亲后,这些东西完全属于她。
最终,他们没成亲,这些东西......
汝阳满意了,伸出纤细的手,抚摸着披风上毛茸茸的毛,睨了一眼乔莫栾,有意无意的说道:“她没来得及穿,你很惋惜吗?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觉得庆幸。”
“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
“你想太多了,什么也代表不了。”汝阳打断乔莫栾的话,接着说道:“我庆幸的是,没穿别人穿过的衣裙,没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乔莫栾眼色一黯,复杂的看了汝阳一眼,转身朝厨房走去。
汝阳目送他进了厨房,眼前一亮,红尘不在,他是不是要下厨给她做东西吃,想到这个可能,汝阳兴奋的同时,又担心起来,她怎么嗅到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儿。
没一会儿,在汝阳一脸期待的目光,乔莫栾一手提着烧水壶,一手拿着小小的火炉走来。
乔莫栾将两样东西放在石桌上,火炉点燃之后,将烧水壶放上去。
在乔莫栾转身欲走时,汝阳错愕的开口,指着火炉问道:“你准备泡泡面给我吃吗?”
如果是煮面,正常人都不会用水壶烧水,除了泡泡面,汝阳想不到别的,这古代有泡面吗?
“泡泡面?”乔莫栾蹙眉看着汝阳,显然对这个新鲜的词不理解。
汝阳默了,乔莫栾见她不说话,转身去了他的房间,拿出一套紫砂茶具出来,汝阳彻底懂了,他是要泡茶给她喝。
等水开了,看着乔莫栾熟练的动作,说真的,就乔莫栾这技巧,足以跟高级茶楼的那些老板有得一拼。
古代人就是古代,人家身上的文雅气息,可不是后面陪养出来。
茶道,起源于古代,不是现代人能媲美。
乔莫栾手持紫砂壶,将檀木茶具上放着的两个小紫砂杯翻过来,倒了少许洗杯。
一股清香的茶香弥漫出来,酝酿的幽香令人垂涎欲滴。
“你泡茶的茶技真优雅,完全不像一身铜臭味的商人,有一种文人雅士的优雅。”汝阳毫不吝啬的赞美,真是看不出来,他居然还会泡茶。
乔莫栾睨了她一眼,放下紫砂壶,端起其中的一杯,汝阳见他端起茶杯,她不会自以为他是将茶杯递给自己。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汝阳即使知道他不会端给她,还是客套的说了一声谢谢,抬手向茶案上剩的那一个茶杯伸去。
两个茶杯,显然这个就是留给她的。
乔莫栾泡茶给她喝,当下心情很好,不由温柔一笑,说道:“能喝上大少爷亲手泡的茶,就算渗有穿肠毒药,奴婢也会含笑饮下。”
“如果你不想一失两命,你就给我喝。”乔莫栾冷冷的看着她端起剩下的一杯。
汝阳手一抖,杯里的茶水溅出来。
“小心。”乔莫栾心一惊,眼明手快将汝阳手中的茶杯打掉,茶水全倒在桌上,有一滴溅到乔莫栾手背上,汝阳手上却没溅倒。
呲呲的声音响起,汝阳错愕的看着石桌上滚动的茶水,就连如此坚硬的大理石都留下了几个小洞,可见毒性有多烈。
“你你你......”汝阳颤抖的手指着乔莫栾,他真想毒死她,有了这个认知,汝阳坐地如针,又不敢站起来逃之夭夭,怕乔莫栾一掌劈向她。
“我若要你的命,用得着浪费毒药吗?”乔莫栾冷声说道,面容轮廓如刀削般刚毅,眼神极之冷漠。
汝阳嘴角一抽,对她用毒,他都觉得浪费,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不过,想想也是,他多厉害,在他的面前,她完全没还击的能力。
“那......这个怎么解释?”汝阳挺起胸,指着石桌,还有沸腾的水。
“解释?”乔莫栾冷哼一声,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无论他乔莫栾做了任何事,需要向谁解释吗?不过......
“这是龙绝御赐的茶叶。”乔莫栾一句话,等于解释了刚刚的一切。
汝阳沉默,她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原来是这样,龙绝是想要乔莫栾的命,也难怪,如果是她,只怕也会要乔莫栾的命,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戴顶绿帽子,龙绝还是皇帝,如此大的耻辱,他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御赐毒茶叶,也亏龙绝想得出来,由此可见,龙绝还是顾及乔家的财势,不然他也不会以这种手段除去乔莫栾,而是一道圣旨,别说是乔莫栾,就是满门超斩也是有可能的,差一点她就成了冤死鬼了。
“活该。”汝阳小声的低咕,如果不是他跟柳止柔暧昧不清,龙绝会想要除去他吗?
不过,想想乔莫栾也挺冤的,又不是他进宫招惹柳止柔,是柳止柔出宫勾引乔莫栾,想要挽回乔莫栾这段感情。
被爱情冲晕头的女人,做事就不知道小心谨慎,她有没有想过,自己冲动之下会带来什么后果。
汝阳想,龙绝对柳止柔是真情,若不然,他不会暗中除去乔莫栾,而是直接给柳止柔定一个罪,出宫私会情郎,这条罪名,不仅柳止柔会遭殃,只怕乔家也会受到牵连。
“你说什么?”乔莫栾语气凛然,眸光微眯了起来,她居然还敢说他活该,也不想想,他手上的伤,是因她才被茶水溅到,不然的话就是溅到她的手上,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吃了解药,而她却没有,他也不敢给她吃,怕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
显然乔莫栾多想了,汝阳根本没留意到他的手被茶水溅到了。
“你这个人真奇怪,明知茶叶有毒,还拿出来泡。”尤其是在她面前泡,又不提前告诉她,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是给她泡,谁知道他是在验证毒。
乔莫栾冷睨着她,抿唇不语。
“哼!”汝阳见他不说话,哼了一声,起身朝房间里走去。
关上门,汝阳来到床边,她还觉得后悔,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喝了那茶,如果乔莫栾没有阻止她,就真的喝了。
“宝宝,对不起,差点儿又......对不起。”汝阳温和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古代处处透着危险,她以后可要再小心一点。
真是很奇怪,你想寻死,却死不了,你想活着,却危险重重。
“大少爷。”红尘急匆匆的跑来。
“何事?”乔莫栾淡漠的问道,没抬头看红尘,处理着刚刚被毒茶溅伤的手背。
“青枫来的密信,八百里加急。”红尘将手中的信笺给乔莫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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