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我……”唐玉书跌坐到地上,双手狠扣住地面,指甲劈裂,渗出血迹,“她原来是爱我的!”
唐玉书眼泪决堤,握起拳头重重砸向地面,时哭,时笑!
一侧,洛清风不再作声,只道贞娘在九泉之下莫要怪他,以唐玉书这般执念,告诉他未必是坏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玉书带着无比的悲恸跟绝望站起身,摇晃着走到洛清风面前,眼中,却隐隐透着狂喜。
洛清风是神医,见唐玉书如此,暗惊。
此乃大疯之兆!
洛清风不想跟他说话,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走。
不想在他起身一刻,衣领再次被唐玉书拉住,“贞娘喜欢我?”
“她爱你!”洛清风纠正道。
别怪他为什么不与唐玉书争辩留得一丝尊严,谁看到哪个正常人跟疯子吵架赢了的!
“她爱我……她爱我……她爱我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白白让我等了十年才得到这样的答案!你说你该不该死!”唐玉书突然发狂般将洛清风推倒在地,然后自己也扑了过去……
后来楚林琅待唐玉书平静下来之后,替洛清风说了句公道话,唐玉书的解释是,不趁那个时候打一顿,他以后怕是没机会再揍了。
这话楚林琅自然不会传给洛清风,只道某神医流年不利吧……
远在平阳,段翼之死让龙辰轩跟苏若离皆大吃一惊。
尤其龙辰轩,在接到这个消息后便一直没有开口。
苏若离知他心痛,毕竟段翼的身份非同一般。
只是段翼陷入执念,谁也没办法把他拉回正途。
“皇上该想想,段翼这一死,皇城里那些武将若被师傅招揽,那你就不用回去了。”苏若离收了密件,轻声开口。
“沈醉?”龙辰轩自沉痛中收神,抬起头,看向苏若离,“将军府不比太上苑,那些武将的心思也不比文臣来的细腻,沈醉可以用收揽人心的方法把文臣收归已用,但武将,他未必玩的转。”
“你就不怕万一?”
苏若离承认龙辰轩说的有理,文臣武将最大的区别在于文臣善于揣摩人心,往往这种人也更容易被人揣摩进而被招揽,武将则多半从全局着眼,尤其渔阳战事未明,他们的注意力自然在战场,他们更愿意臣服战场上的强者。
对沈醉,那些武将心里不愤。
“就算武将不为国师府所用,贪狼斧肯定是没指望了。”只要想到楚馆里的洛清风,苏若离的心就会不由的抖两下,临行前她想到给洛清风解药来着,但她没给。
原因简单,不想给。
“关乎你的安危,朕对贪狼斧一直没有觊觎之心。”龙辰轩郑重开口,眼中并无失望之色。
“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若蹬腿儿……”苏若离想说我若不好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但此时,她的想法有了改变。
她忽然觉得自己未必与龙辰轩坐在同一条船上,又或者她根本就是执在龙辰轩手里的一枚棋子,自己若蹬腿儿,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折了而已。
“在想什么?”看出苏若离异样,龙辰轩挑了挑眉。
“没什么,段翼死,我伤心。”这就是所谓的兔死狐悲吧。
“朕也伤心。”龙辰轩点头,“想来皇叔也得到消息了,他也一定很伤心。”
苏若离盯着龙辰轩看了许久,那张脸上的伤心不似有假,她猛的想到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一开始就预见了段翼的死?你把他交给我师傅,是不是……怕自己不忍动手,但其实,你是判了段翼死刑!”
龙辰轩想了想,摇头,“不是。”
龙辰轩自以为真诚,但苏若离却全然没将他的真诚放在眼里。
“当初你把凤穆留给段翼,让他动手铲除奸佞给他在朝中立威,这会儿你把段翼留给沈醉,想的却是在沈醉的公德簿上划掉一笔,龙辰轩没看出来呀,你好深的谋算!”苏若离恍然大悟一般,咬牙切齿。
龙辰轩又想了想,“听皇后这么一说,朕很有可能歪打正着了?”
正如苏若离所想,龙辰轩的确有此一念,龙千绝必败,段翼甘愿留在皇城以死明志,既然他注定要逝,那么由谁来动手为宜?
自然是沈醉,因为待他回皇城所要面对的唯一劲敌,便是沈醉。
此番沈醉杀了段翼,朝中武将必然不会投奔国师府,那么除了他这位初露锋芒的帝王,武将还有别的选择否?
“啧啧……”苏若离蹙紧了眉头,手里不时握起搁在桌上的银拨子,叮当敲打瓷杯,“你怎么敢赌沈醉不会把段翼那些龌龊事儿说出来?”
“朕赌他一念之仁。”既是被苏若离看透,龙辰轩亦没什么好隐瞒的。
所有的计划都在一个前提,就是沈醉没有揭穿段翼是龙千绝马前卒的事实,亦没有揭穿段翼为一已之私叛逆先皇的事实,他在武将中仍有极高的威望。
而沈醉,杀了他。
“你赌赢了?”苏若离止了手里的银拨子,捏着银拨子的手,越发收紧。
“很明显。”龙辰轩承认在这件事上他动了心思,而且不怎么光明,但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若对别人光明,自己的下场就会很不光明。
第五百八十一章三日后动手
本就站在敌对的立场,苏若离对龙辰轩的作法无可厚非,她寒心的是沈醉能对段翼做到如此宽容,她差哪儿了?
见到苏若离不怎么高兴,龙辰轩拉着椅子朝前凑了凑,“心疼沈醉了?”
苏若离不想说话,内心却把自己抱成团,她心疼她寄几。
“龙辰轩,你听好。”自与龙辰轩离开皇城以来,苏若离心情一直不怎么好,这会儿听到龙辰轩用计坑了沈醉一把,她非但没有开心,反倒心情更加糟糕,
“我既能想明白你的计谋,便是我的脑子也未必比你慢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