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看到龙辰轩满目悲伤,便硬生忍回去,身子下意识又朝外侧挪了两下,“十大神兵固然重要,但朝中若没有几个体已的亲信也是不行,皇上手里可有这样的心腹?”
苏若离既已有在朝中组建自己势力的想法,自然要让龙辰轩知道。
事实上,她要这样的势力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为龙辰轩打基础。
“皇后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龙辰轩锲而不舍的拉近自己与苏若离的距离,肩与肩的摩擦再度让苏若离感受到了热度。
于是……
‘砰——’
苏若离坐到了地上,胸前的伤口也跟着撕裂一般。
龙辰轩懵了,当即起身去扶苏若离,“你这是怎么……伤口疼不疼?”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苏若离在心里默念三遍,抬头时正见龙辰轩一张俊脸几乎要贴上她的,于是就忍无可忍了。
“呃……”龙辰轩做梦也没想到苏若离会咬他,而且咬他的嘴。
刺痛自薄唇传来,龙辰轩欲哭无泪,你咬这么紧,朕舌头都伸不出去了好么!
腥咸的味道在两人中间弥散开来,苏若离这才不甘的松开嘴,相比四肢对伤口的牵扯,她只有嘴能用。
“皇后你干什么!”龙辰轩登时捂嘴,十分委屈。
苏若离则冷冷的坐在地上,美眸冰蛰如潭,樱唇紧抿时自里面吐出恨不得龙辰轩吐血的三个字,“咬死你。”
龙辰轩走了,是被苏若离那双眼睛活活瞪出去的,他觉得他要再不走,苏若离那对眼珠子都能滚出来。
莫名的气氛萦绕在两人中间,彼时都能感受的到,而彼此,都在用自己的方法消除那抹异样的情愫,唯一不同的是,龙辰轩想进一步,苏若离则想退一步……
第二日清晨,苏若离在替自己换好药之后起床走出内室,早膳已经备好,虽然锦鸾宫没有专门伺候的宫女,但御膳房会有专人负责送饭。
看着桌上的膳食,苏若离无甚胃口,即便用了最好的金疮药,她的伤口没有半月也难愈合,到底伤及肺腑。
直到现在,每每想起那晚的事苏若离仍心有余悸,如果当时不扑过去呢?
那么面对沈醉的怀疑,她只会比上一世死的更惨……
就在这时,苏若离忽似听到什么动静,下意识起身走向宫门。
每走一步,外面的脚步声就更重几分。
忽的,苏若离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垂眸,便见一宫女倒在她脚下,凌乱的头发粘在脸上,她看不清宫女的容颜,只有裙裾上满目的鲜血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苏若离登时蹲下身将宫女扶在自己怀里,拧眉成团。
“……救……救我……”宫女脸上布满泪痕,身体因为痛楚颤抖不休。
苏若离猛然叩住宫女的手腕,方觉宫女手腕竟然折了,“是谁干的!”
“救我……好疼……孙……”宫女最终没了呼吸,可双腿之间仍血流不止,鲜血染透门槛,殷红而又恐怖。
苏若离无语凝喉,慢慢松开宫女之后划过她的脸颊,这个宫女的画像她在沈醉给她的小册子里见过,这是国师府的人。
此刻宫女已经没了呼吸,但那双眼却睁着,就算没了光亮亦能感受到那份痛苦跟绝望。
苏若离伸手,默默检查宫女的尸体,从脖颈到脚踝,每一处她都没有放过。
所有的伤口表明宫女生前被人侵犯过,而且是无比残暴的侵犯,脸被扇肿,双手被拧断,喉颈被捏的变了形,胸前背后的抓痕深可见骨,血迹斑斑,尤其某处的创伤更是惨不忍睹,便是畜牲,也做不出这等阴险龌龊之事。
“孙耀宗……”虽然宫女只说出一个字,苏若离已经猜到那个连畜牲都不如的人到底是谁。
抚在宫女眼睑的手慢慢落下,直到第三次,宫女才不甘的闭上眼睛,“我会让你安息。”
她很小心很小心的把宫女放平在地上,之后漠然起身,由着胸口传来隐痛却毫不在意,而是一步步走出锦鸾宫,去往九华殿……
第一百零七章本宫不愿意
而此刻,身处九华殿的凤银黛也在烦心,只要想到昨天被孙耀宗摸过手,她就觉得恶心,这会儿洗了十来遍还是觉得脏。
“小姐,您这么讨厌孙先锋,不如让老爷找个由头把他送出宫算了!”翠枝将手里的拭巾递过去,小心翼翼开口。
“让他出去还不容易么!可他若出去了,谁来替本宫对付苏若离?”凤银黛擦干手,转身时扔了拭巾,“难得孙耀宗肯为了本宫去触苏若离的眉头,加上他爹在朝中颇有威望,沈醉不敢贸然动他,本小姐便由着他闹,说不定,他还真能替本宫除掉那个心头患。”
“可他对小姐……”翠枝跟着凤银黛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
“只要本宫不愿意,他能怎样!”凤银黛冷哼一声,“今晚皇上过来,你管好自己的嘴。”
正待翠枝欲开口之际,内室房门突然被人踹开,主仆二人闻声扭头,皆觉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似的,胸闷不已。
“苏若离,你又来发什么疯?”看到来者,凤银黛蹙眉起身,犹豫片刻大胆走过去,她知道苏若离受了重伤,这会儿若打起来,还不一定谁吃亏呢!
‘咣当——’
任谁也没想到,苏若离竟然掀翻水盆,铜盆落地,里面的水大半浇到凤银黛身上,好好的一个华妃,顷刻变成了落汤鸡。
“苏若离!”凤银黛怒极出手,却被苏若离瞬间攥住手腕,速度之快她甚至没看清苏若离闪身的轨迹。
寒蛰的冷意侵袭肺腑,身上的凉意早已不敌心底的万分之一。
此刻苏若离的眼睛仿佛射出千万利刃,直把凤银黛震的无语凝喉,身体忍不住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凤银黛你给我听着,冤有头债有主,你看本宫不顺眼大可让孙耀宗到锦鸾宫替你出头,本宫等着他!”苏若离眸色如冰,攥着凤银黛的手越发收紧,“可是你没有,你竟然纵容他在皇宫里滥杀无辜,还是用那么龌龊的手段!”
“我……我没有……”凤银黛的确不知情,可就算知道她也不会阻止,这便是她心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