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嘭嘭”巨响来自四人脚下的花岗岩地碎裂的声音,由于黑衣人用尽全身十成功力击向柳生一郎的后背,柳生一郎脚下的花岗岩也承受到了黑衣人的掌力,顿时四人脚下的花岗岩地被黑衣人的掌力震得松垮。只听“嘭嘭”巨响,地面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缝隙越来越大,四人脚下的花岗岩地突然向下塌陷。
突然,地面完全向下陷落,花岗岩地裂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四人根本来不及逃离就已经掉落进这黑洞之中了。周遭的石块和泥土也不断地向黑洞掉落。旁边的花岗岩地也逐渐裂开了越来越多的缝隙,许多地面也不断向下塌陷。
“小心,”慕容风雨在坠落的半空中说道。
四人和许多砂石迅速向下陷落,像是掉进了无垠的黑暗之中。
“小心,”慕容风雨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在空旷的黑暗之中。
一眨眼的时间,四人已经掉落到了地穴的地面之上。四人的四周是一个黑暗的洞穴,唯一的光线只有从四人掉落进的那个黑洞口里射进来的一点月光。
慕容风雨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觉得全身震晃得厉害,他躺在地上半响之后才慢慢恢复了精神。
慕容风雨颠颠晃晃地慢慢站起身,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顿时这个昏暗的地穴才有了明亮的光线。上面的地穴穴口依旧不断掉下泥沙和碎石,月光此时已经不算明朗了。
慕容风雨发现自身并没有受伤,心中觉得侥幸,他拿着火折子对周围叫道,“你们在哪,你们没事吧?”
慕容风雨照着火折子探寻周遭的动静,却并没有人回答。
“我在这,”突然一个声音从慕容风雨身后传来,正是雨姬的声音。
慕容风雨急忙循声找去。此时,雨姬的脚踝在掉落下来之时骨折了,她正躺在地上不敢动弹。稍微动作,脚踝便剧痛难忍。
慕容风雨拿着火折子照亮了雨姬躺着的地方。
“你没事吧?”慕容风雨弯下身体坐在雨姬身边,他轻轻扶起雨姬的身躯到他的怀中,他问雨姬,“你受伤了吗?”
“脚踝骨折了,”雨姬说,“稍微动一下就好痛。”
慕容风雨察看了雨姬的脚踝,发现已经十分红肿,但是他并没有学过医术,心里着急却无计可施。
突然,雨姬惊叫一声。
“怎么了?”慕容风雨急问,“你的脚踝又痛了吗?”
雨姬不做声,只是急忙手指着她坐的地面。只见在她的坐下之处正是垫着那一个黑衣人。慕容风雨见状先是一惊,他正准备防备黑衣人之时,却发现黑衣人此时此刻却一动不动。
“喂,喂,”慕容风雨摇晃着黑衣人的身体,黑衣人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昏过去了,我猜他应该是掉落下来的时候摔晕了,”慕容风雨说,“他应该是被你垫在了身下,被你当成了一个软垫,所以你才没有受伤。”
雨姬一听黑衣人已经摔晕过去,顿时心中窃喜,雨姬说,“太好了,现在他不能动,你一剑杀了他。”
“杀了他?”慕容风雨说,“这不行,就算他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我也不能动用私刑啊。”
“可是他刚才想杀我们,”雨姬说,“等他一会醒了,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有办法。”慕容风雨说。
慕容风雨立刻在黑衣人怀中摸索,只见他从黑衣人的衣服内掏出一个白色药瓶,从瓶中倒出两粒白色药丸,他立即服用一粒,另一粒递给了雨姬,慕容风雨说,“我们已经吃了解药,等我们功力恢复了就不用担心再受他劫持了。”
“可是……”雨姬依旧不甘愿地说。
“别可是了,”慕容风雨说,“我是朝廷命官,不能知法犯法。”
“好吧,好吧,就依你,”雨姬一边说一边突然摘下了黑衣人的黑色面巾说,“但是,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黑暗的洞**,在火折子微弱地火光中,雨姬看着黑衣人那一张消瘦而菱角分明的脸,心中一惊。雨姬惊讶地说,“原来他是华山派的掌门胥伟。”
“你能确定吗?”慕容风雨惊问。
“当然了,这张藏宝图便是他献给王爷的,”雨姬说,“我见过他好几次,这张脸我不会认错的。”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想必是胥伟很早之前便跟踪了雨姬,他当初把藏宝图献给临淄王李隆基就是想借助李隆基的人力财力找到宝藏,所以他早就打算趁雨姬找到宝藏之时,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堂堂华山派掌门心计城府却如此之深。”
“对了,”慕容风雨突然说道,“我们差点忘了柳生一郎。”
慕容风雨拿起火折子在四周探寻,他大声叫道,“柳生一郎,你在哪?”
“他在这,”雨姬指着身后已经昏迷不醒的柳生一郎说,“他就在我身后,他好像伤势很严重。”
慕容风雨把火折子递给了雨姬,他立刻轻轻扶起柳生一郎,立即为柳生一郎输送真气。
“你才吃完解药,功力才刚恢复,”雨姬说,“你此时为他大耗内力,你身体怕吃不消。”
“救人要紧,”慕容风雨说,“他受了胥伟十成功力的一掌,不给他输送真气,他立马就会死。”
慕容风雨此时心中只想着一定要救活柳生一郎。慕容风雨拼尽全力为柳生一郎输送真气,半响之后,他因为疲惫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能治好吗?”雨姬关心地问。
“不知道,我只能尽力而为,”慕容风雨说,“毕竟是他不顾性命才让你躲过了胥伟的那一刀,我们一定要救活他。”
“但愿他没事,”雨姬担心地说。
很长的时间里,慕容风雨继续为柳生一郎灌输大量的真气,甚至不惜自身疲惫不堪的体力。柳生一郎却始终没有知觉。
“慕容大人,”柳生一郎突然说话,“你不用在为我耗费内力了,我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被刚才那一掌震断了,已经无药可救了。”
“柳生一郎,你总算是醒了。”雨姬说。
“多亏了慕容大人给我输送的大量真气,”柳生一郎奄奄一息地说,“我才能勉强多活一时半刻。”
“别说话,”慕容风雨说,“赶快运气疗伤。”
“不,大人,让我把话说完,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柳生一郎虚弱地说,“慕容大人,你还记得之前一郎求你的事情吗,一郎希望你能放过伍贵妃,一郎刚才也算救了你的红颜知己一命,你难道就不能放过一郎的心爱之人吗?”
“柳生一郎,”慕容风雨说,“你到现在还想着伍贵妃?”
“她每天都在我的心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一郎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跟她一起回到扶桑看着漫天的樱花一直到老,”柳生一郎说,“可惜,一郎恐怕今生是没有就这机会了,如今一郎是将死之人,只求大人最后一件事就是把一郎的尸体带回长安了结先帝之死一案,一郎愿意承担全部罪责,求大人不要将此事牵连伍贵妃,造成今天这一切的错都是一郎的错,跟伍贵妃没有一点关系,”柳生一郎哀求地说,“大人,一郎马上就要死了,请你一定要答应一郎最后的一个请求。”
“柳生一郎,你这又是何苦呢?”慕容风雨问。
“一郎心中不苦,”柳生一郎说,“只要她平安,一郎心中便是高兴的。”
突然,柳生一郎吐出一大口鲜血,连续咳嗽了几声。柳生一郎顿时觉得全身好疲累,眼皮好沉重,他好想好想睡觉。
“柳生一郎,”慕容风雨大声叫道,“别睡啊,千万别睡!”
“大人,我怀中有一张丝绢,”柳生一郎说,“这是伍贵妃以前送给我的,如果大人日后能见到伍贵妃,请将这丝绢还给伍贵妃,并帮我告诉她,在一郎心中,只爱过一个女人。”
柳生一郎慢慢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好累好累,渐渐的,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是又好像没有,他的耳朵里是模模糊糊的声音。
“柳生一郎!”慕容风雨大叫一声。
此时此刻,柳生一郎已经闭上了眼睛,身躯向地上倒去。
“柳生一郎,”慕容风雨轻轻地说,“我答应你了,你听见了吗……”
慕容风雨的声音在洞**不断地不断地回响。
这一夜,慕容风雨觉得发生了好多好多事,他觉得好漫长好漫长,他觉得这一夜好像永远都不会过去,可是,夜晚只是夜晚,所有的一切终究还是会过去的,破晓,鸡鸣,日出,天空渐渐又恢复了湛蓝色。
整个洞穴也被新一天的日光照得一清二楚。
对于慕容风雨和雨姬而言,昨夜,真是漫长极了。
洞**,雨姬伸手去摸了摸柳生一郎的脉搏,他的脉搏已经没有了任何迹象,雨姬对慕容风雨说,“他真的已经断气了。”
慕容风雨突然站起身,由于洞**填充了新一天的日光,他此时已经能清楚地环顾四周。整个洞穴大约二百多平米,周遭全是陡峭的岩壁。慕容风雨对雨姬说,“这里应该便是宝藏的所在地了。”
“宝藏?”雨姬环顾四周,只见除了陡峭的岩壁以外,空无一物,她急忙问,“宝藏在哪呢,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慕容风雨向雨姬指着墙壁说,“你看那一行字写着什么。”
雨姬顺着慕容风雨的指示看去,只见在陡峭的岩壁上被削平了一块石壁,上面篆刻着一行大字。
大字写道“竖子王莽,藏宝于此,吾人刘秀取之。”
“什么,”雨姬心中一惊,她急问,“莫非这宝藏已经被汉光武帝刘秀取走了?”
慕容风雨突然一阵大笑,他笑着说,“想不到人人想挖掘的宝藏竟然空无一物,甚至几百年为了这个宝藏葬送了这么多条人命,可是这个宝藏却也早几百年前便被刘秀取走了,这里只是一间空荡荡的洞穴而已,真是讽刺,想不到取走王莽宝藏的就是王莽最恨的人。”
“真是好讽刺,”雨姬说,“原来我追寻的宝藏只是南柯一梦。”
“尽管如此,我相信许多年后还是会有另外的寻宝人来此的,”慕容风雨说,“贪念这个东西,永远也不会变的。”
此时此刻,阳光像水银一样倾泻而下,洒在了慕容风雨的脸上,映出了他那一张英俊的面容。
慕容风雨在心中默默告诉他自己,“该回长安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