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瞎子要让朱鱼加入镇西军,这怎么可能?
朱鱼在大人物眼中不算什么,但是项惊天和朱瞎子是什么关系?两人向来彼此不服,项惊天岂能任由朱瞎子在他的军中随心所欲的领人走?
他嘿嘿一笑,道:“朱瞎子,我说你是信口开河吧,我倒看看,我烈虎军的人谁能带走?”
朱瞎子佝偻着背,道:“王爷,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想让那小王八蛋掌掌令旗而已,这一战之后,他依旧是黄金卫的通灵校尉。”
“那也不行,我黄金卫自有战事,哪里能临战调将?”项惊天森然道。
朱瞎子独目微皱,冷然道:“王爷,你这话就伤和气了,老子的种,我要给他一个掌令旗的机会,这过分吗?嘿嘿,我话撂在这里,我要干的事儿谁也拦不住我。”
项惊天和朱瞎子两人都是性格极其强硬之人。
两人在西楚斗了几十年,就没有谁退缩过。
有时候分明就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因为两人的性格,一言不合,常常就会闹得不可开交。
正因为这个原因,两人暗地里都极有默契,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两人绝不对面。
两人不对面,矛盾自然少了。
可是这一来,新的问题又来了,那就是两人长期不对面,一旦面对面,多年彼此对对方的不满都会不由自主的勃发出来。
所以,西楚都知道,霸王和大将军两人不对面则已,一旦对面,必然不可开交。
今天为了朱鱼这事,根本就是芝麻绿豆的事儿,可是眼前就要闹掰了,看得旁边的众人都忍不住摇头。
朱瞎子和项惊天都是枭雄级的存在,为什么会频频因为小事闹掰呢?
难道他们就如此没有容人之量?那点心胸都没有?
显然不是那样了,别人认为是小事,可在两人心中却不这么认为。
就以一个朱鱼来说,在项惊天看来,朱瞎子四十多个儿女,他为什么偏偏对朱鱼就另眼相看?
这明显就是朱瞎子的后辈之中没一个成器的,唯独朱鱼这家伙有那么几分朱瞎子的气势,如果加以好好的雕琢,将来说不定能继承朱瞎子的家业。
既然这样,项惊天哪里能遂他的意?
朱鱼现在是黄金卫的通灵校尉,是他儿子手下的小卒子,他的前途就应该是项家来给,朱瞎子要绕过项家把这颗苗子拿走,哪里一句话那么轻松?
而朱瞎子这边则觉得项惊天他妈的太不地道。
项惊天的几个儿子个个如狼似虎,出了一个亚神项元还不够,最近项鼎赫然突破了化神之境。
在后辈子弟这一方面,朱瞎子和项惊天比已经落了绝对的下风。
他心中为这事很不爽呢,项惊天倒好,他好不容易看朱二十七还有潜力可培养,这老东西处处阻挠,这不摆明要让朱瞎子难堪吗?
枭雄有枭雄的心思?强者有强者的心态,普通人哪里能摸透?
眼看两人卯上劲了,众将没一个敢说话的,玄黄七冷冷一笑,开口道:
“王爷,大将军,你们不用吵了。朱鱼这小子,大将军你带也带不走的,你如能带走,你就带走吧!怎么样?”
玄黄七一句话,朱瞎子和项惊天两人同时看向了他。
朱瞎子干笑一声,道:“玄黄道友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放心了,看来最近传言玄黄道友亲自指点犬子修炼所言不虚。有玄黄道友这样的高人指点,这小子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带不走就带不走吧,让他多跟您学着点吧,他不管在哪里,总是我朱瞎子的种嘛!”
项惊天皱皱眉头,一语不发,心中却责怪玄黄七对朱家的小子太用心了。
朱家的那小王八蛋本来就资质逆天,在入军中之前就称霸了西楚城的后辈,现在玄黄七这尊天师级强者亲自指点他,将来的成就还了得?
但是对玄黄七,项惊天却不敢公然表示不满,只是看到朱瞎子那神气活现的模样,他心中很不爽。
而军中诸将也是各怀心事。
眼看西楚最强的两尊大佬为争一个小小的校尉险些弄得不可开交,现在玄黄七又站出来公然承认自己指点朱鱼修为。
朱鱼这王八蛋何德何能?凭什么好事都让他给占了?
这家伙三年前就那么厉害,现在三年多了,在天师的亲自指点下,现在还了得?
众人心中都有了一个疙瘩,不知不觉已经把朱鱼当成了这次王比之上最值得防备的对手了。
说起来王比之上,要得到寿侯之尊,非得万寿后期甚至巅峰才有可能。
朱鱼突破万寿不过几年而已,以常理来看,根本没可能在王比中崭露头角。
可是,朱鱼这家伙能以常理来看吗?如果他真没希望,项元师徒会如此上心?
尤其是项元,他越想心中越犯堵,他虽然已经贵为化神修士,可是对朱鱼他心中实在是有阴影。
在兵马司门口,朱鱼羞辱他一顿,让他颜面扫地。
三年前在乌干山,他更是气得吐血而归,而明明每一次,项鼎对朱鱼都有绝对的信心,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吧对方拿得死死的。
可是朱鱼每一次都能以吃惊的方式占据上风,整得他满地找牙。
而此时此刻,他更是意识到,要对付朱鱼已经刻不容缓了。
如果任由朱鱼这样发展下去,将来必然要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了。
……
远在乌干山的朱鱼可并不知道在烈虎军中军帐自己狠狠的出了一把风头。
他今日修炼完毕又是一无所获,带着有几分沮丧的心情下了乌干山,直奔黄金卫驻地而去。
黄金卫驻地,五百黄金卫构成整齐的战阵,正在厉兵秣马,准备随时出征迎战。
最近军中不断有消息传出来,说是西秦人要来了,马儿沁要开战了,马儿沁草原的宁静日子要到头了。
驻守在马儿沁的各路大军最近调动平凡,本来才一万多人的烈虎军迅速的扩充,转眼就扩充到了三万多人。
一望无际的马儿沁草原之上,无数的符烟台如雨后春笋一般的窜了出来,凡人的牧民往南迁徙而去,本来就宁静的大草原,变得更加的安静。
而在这宁静之中,孕育的却是滔天的杀气,还有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激情。
显然,黄金卫这边也收到了军令,黄金卫军帐完全改头换面。
军帐外面警示符阵,防御符阵,进攻符阵都在有条不紊的布置,项元开始忙起来了,这几天他去乌干山的时间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朱鱼进入军帐,无数人向他含笑打招呼:“朱校尉好!朱校尉回营了?”
朱鱼回营,这是三年来第二次。
朱鱼上一次回营还是黄金卫全卫操练的大日子,那一天他依旧没有掌令旗,只是在旁边观战。
实际上朱鱼进入黄金卫四年,从来没有和卫中兄弟在一起过,也从没有参与过卫里的大操练。
他在卫中就是一个特殊人。
可是这并不妨碍大家对他的尊敬。
三年前他一人力挽狂澜惊走右军千余兵马,一人斩杀右军五尊偏将级好手的壮举,就足以让黄金卫所有人对他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尤其是很多黄金卫的兵士,更是以他当偶像。
面对卫中兄弟们的热情,朱鱼含笑以对,一一挥手致意。
见到黄金卫五百将士个个朝气蓬勃,朱鱼沮丧的心情也淡了一些,和众人打了招呼,他径直直奔黄金卫中帐。
中帐外面戒备森严,项元一人独自立于帐的正中心。
他远远看到朱鱼来了,他连忙快步迎了出来道:“你才来啊!我都等你快一个时辰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匆匆的让我回营?”朱鱼笑道,他心中浮现出一抹暖意。
四年的苦修,朱鱼和项元之间关系越来越融洽,对这个黄金公子他既是佩服,也是尊敬。
佩服对方的毅力和心性,尊敬对方对自己总是有一种兄长般的热情。
项元将朱鱼迎入帐中,道:“有件事我思忖很久,决定找你说一下。这一次西楚王比,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四年了,王比是你四年苦修最好的试金石。”
朱鱼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道:“王比?我参加王比?这……”
西楚的王比的事儿,军中早就人尽皆知。
王比挑选的是西楚寿侯,朱鱼现在充其量不过是万寿中期修士而已,哪里能夺得了寿侯之位?
没有胜算的大比,朱鱼根本就不想参加。
再说了,王比非同儿戏,这涉及到西楚各大利益集团内部的明争暗斗,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呢。
项元现在比项鼎压了一头,王比就至关重要了,朱鱼岂能胜任代表黄金卫参加王比的重任?
项元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朱鱼,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实话跟你说,我无人可用。”
“怎么无人可用?副将军萧万昌不行吗?”朱鱼道。
项元皱皱眉头,冷声道:“父王将令,为应对西秦铁骑,已经拜萧将军为锐骑将军,编入左军,领先锋军去前方征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