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鱼累得脚步蹒跚倒也不是全装的。
练剑比对敌累,边练剑边对敌更累,高强度演练了五百多个回合,铁打的肉身也累啊。
当然,就算是累,对付孙天放也不在话下。
可是孙天放上场,项元动了,他挡在了朱鱼前面冷声道:“朱鱼已经斗了三场,按照擂台赛的规矩,三场斗完擂主要稍事调息。你如要战,一个时辰后再战!”
项鼎脖子上青筋毕露,道:“老三,哪里有这个劳子的规矩,是你定的规矩?”
项元冷冷一笑,道:“我烈虎军中都是这个规矩,你如不遵从,就算败了,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项鼎气得浑身发抖,朱鱼这个家伙他一刻都不想留。
可恶的小杂种,杀了他两名好手,他在心在滴血啊。
死两人虽然不至于伤及元气,可是士气却大伤,如果今日不能诛杀朱鱼,以后右军有何出头之日?
他狠狠的咬咬牙,眼睛扫向孙天放到:“天放,先退下,让这小子调息。”
朱鱼一听调息,他大喜过望。
什么狗屁调息,利用调息的机会他恰好可以修炼《五神诀》。
这本万寿级功法自修炼以来,他半年还只摸到皮毛,此时千载良机,还不抓紧修炼?
今天真是对敌修炼两不误,一枚“赤子之蝶”运用得淋漓尽致了。
朱鱼本体之身修为已经达到了万寿巅峰之境,堪称半步化神。以半步化神的修为修炼万寿低级的《五神诀》,就如同三年级的学生学习一年级的十以内的加减法一般轻松随意。
朱鱼按照《五神诀》的心法运转灵力,他体内的天人灵力一点点的被五神诀的灵力炼化。
灵力运转一个周天,就炼化了十分之一的天人灵力,一个时辰他刚好运转十周天。
天人灵力已经炼化了九成以上,五神诀的修为已经触摸到了五成的边缘。
刚才朱鱼和单刚对敌,《真如剑诀》已经修炼到了差不多七成之境,短短的几个时辰,朱鱼的修为就从半年多没有寸进,一下飙升了数倍之多,“赤子之蝶”真他妈就是宝贝啊。
一个时辰结束,项鼎早就迫不及待的喝道:“时辰已到,朱鱼小儿,还不快快迎敌?”
朱鱼脸色依旧苍白,如真是灵力消耗殆尽,一个时辰哪里够?
所以此时孙天放上场面对的依旧是强弩之末的朱鱼。
当然,是不是强弩之末,别人说了不算,朱鱼自己冷暖自知。
对战一开始,果然,朱鱼落尽了下风。
他接近七成的《真如剑诀》根本抵挡不住对方大成的万寿中级剑诀,如果用剑意,朱鱼肯定能胜,而且轻松胜之。
可是朱鱼哪里会把这样宝贵的机会用剑意对敌?他目的是修炼。
所以他“苦苦支撑”打了五十多招,渐渐的他《真如剑诀》终于达到了七成之境,他景况又好了一些。
一百招,朱鱼还是处在下风。
一百五十招,朱鱼剑诀修为接近八成,双方旗鼓相当。
两百招,开始占据上风。
三百招,朱鱼剑诀达到八成之境,孙天放这个陪练有不够用了。
朱鱼一式“三生万物”,修为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没有悬念,孙天放又被串了糖葫芦,直挺挺的死了。
还是和前面一样,朱鱼脸色如金纸,甚至“哇”一口吐出浓血。
项鼎浑身都在抖,孙天放竟然死了,死了三人了,三人都是右军中的中坚好手,培养三个万寿级好手何其困难,今天一下折损了三人,损失太大了,他心在滴血。
可是此时的他哪里还能冷静得了?
他双目渐渐的变得赤红,眼睛就要喷出火来,不杀朱鱼,他誓不为人!
“甘飞化,上去!”
甘飞化和朱鱼斗,朱鱼奇迹般的又坚持了下来。
双方斗了一百五十回合,朱鱼又是一剑把甘飞化给杀了。
这一次他吐了三口浓血。
“司马北,上去!”
司马北上去再斗朱鱼,朱鱼又奇迹般的挺过了难关,双方斗了两百回合,朱鱼又一剑把司马北给杀了。
至此朱鱼已经杀了五人,这五人一个比一个强,如再杀下去,右军中中坚好手就要全军覆没了。
项鼎嘴唇都在发抖,他双目牢牢锁定朱鱼,恨不得亲自上阵将这小杂种一剑杀掉。
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他要杀了朱鱼,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朱鱼,就算把右军好手拼光,也不能留这个小杂种。
可是他这样想,他的手下却不敢这样想了。
朱鱼连杀五人,早杀得右军众人魂飞魄散,一众偏将甚至将军级好手纷纷躲入军中,一个个生怕项鼎点他们的名字。
朱鱼在他们眼中不再是不堪一击的小修士了,而是彻头彻尾的杀神。
连司马北这种接近万寿后期的好手都能杀掉的存在,右军之中除了几个厉害的将军,右偏将军之外,还有谁能跟他战?
先前他们还觉得关于朱鱼的种种传言不过如此,朱鱼名不副实。
先前早就传言说朱鱼在黄金公子亲自指点下修炼,实力一日千里,在军中万寿级好手中绝对是一尊好手。
可是第一战朱鱼对丁鲁双哈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
然而现在,此刻,谁他妈怀疑朱鱼的实力谁是王八蛋。
这家伙一口口的吐血,一次次的强弩之末,可是他妈的每一次吐血后都能杀人,他这哪里是吐血?他这是作秀!
终于,右偏将军王崖凑到了大世子身边压低声音道:“世子,我们上了这小杂种的当了,他是故意的。”
项鼎浑身一震,张大嘴巴,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王崖又道:“朱鱼这小杂种,狡猾之极,先前一直隐藏实力,却能一剑就杀了马鹞子,接下来几战他又故技重施,你看他第一战一套剑诀分明施展得不流畅。
而刚才和司马北对战,他的《真如剑诀》几乎要达到大成之境,他不是故意使诈是什么?
大世子,万万不要再上朱鱼的当啊。”
项鼎眼睛瞬间直了,他脑中光芒一闪,心想还真是这样。
朱鱼第一战对垒马鹞子之时,剑诀生涩得很,一看就是刚练不久。可是最后和司马北之战,同样的一套剑诀分明接近大成之境,这不是使诈是什么?
一念及此,他肠子都悔青了,刚才他昏了头,没有看穿朱鱼的鬼蜮伎俩,让他将军中好手一个个诱杀,一下杀了五个好手,右军损失惨重。
他堂堂的大世子,在西楚称王称霸,统帅千军,所向披靡,面对西秦强敌,尚且能百战百胜。
可是今日偏偏被一个小王八蛋给耍了,自毁城墙,损失惨重,这样的耻辱他生平从未经历,他一时只觉得胸中堵着一口气,胸膛似乎都要爆裂。
终于,他狠劲的运转灵力,强行冲破胸口障碍,一时心神剧震,气血翻涌。
“哇!”一口浓血喷出,他面若金纸,眼冒金星,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王崖大惊失色,慌忙过去将他扶住道:“世子……”
项鼎用手指着朱鱼,咬牙切齿的道:“竖子尓敢,你……你……你……”
他一连说了三个你,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他能说什么?他恨只恨自己没能识破朱鱼的诡计,恨只恨自己一时急怒攻心,阴沟翻船着了朱鱼道。
朱鱼一看项鼎这模样,心知对方也看破了事情的原委。
他哈哈一笑,一跃跨上自己的坐骑,一道法诀打出浑身上下立刻纤尘不染。
“大世子,怎么不打了吗?今天可不够过瘾了,才送五个人陪我练剑,我这还没打过瘾呢。我早跟你说了,你派几个偏将上阵不行的,你如早就亲自上阵,哪里能闹出这么多人命来?”
朱鱼大声道,他顿了顿,又道:“我早就说过,敢犯黄金卫者,死!”
朱鱼这句话出口,杀机毕露,体内强大的气息倏然外放,那股无形的杀气骇得对面的虎烈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个个马腿子打颤。
朱鱼刚才还气喘吁吁,口吐鲜血,现在雄踞战马之上,中气十足,杀气逼人,哪里是受伤的样子?
项鼎一看朱鱼这幅姿态,更加确定今日自己上当了,他胸中一口气没转过来,又是一口血喷出。
而烈虎军右军的众人,则个个脸色煞白。
他们再傻也看出来了,朱鱼哪里受什么狗屁伤,他一直就在扮猪吃老虎呢。
亏他装得像真的一样,一个个诱杀烈虎军好手,如果刚才不是王崖偏将识破,今天的后果……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恐怖的朱鱼,踏入万寿才半年多,就有如此可怕的战力,假以时日,称霸西楚军又有什么悬念?
一时所有人对朱鱼都心生恐惧,本来严整的大军开始骚动,战阵不由自主的后退,强军的风采丢尽。
项鼎气得半死,王崖眼见也占不到便宜,他咬咬牙,手中战旗挥舞:“撤!”
他这一声将令,让千余大军如蒙大赦,所有人调转马头,一窝蜂一般往后撒开马力奔逃,这哪里是撤退,完全就是败军丢盔弃甲,吓破了胆,一个个仓皇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