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你父母怎么称呼你?”
“他们都叫我圣婴。”
“你今年几岁了?”
“不告诉你”
“那你在你娘肚子里修炼了几年?”
“五年……”
“你拜我为师怎么样?”
“不行。”
“为什么?”
“你连火焰都挡不住,我凭什么拜你为师……”
江浩泽独自一人钻进了火焰山,这火焰山乃是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火焰形成,火焰本质是三昧真火,但经过八卦炉转变后柔和了许多。即便如此,因为天生是水属性,身体对火焰极为排斥,他也不敢贸然让身体沾了火焰。
钻进火焰山以后,他马上让水系麻将化为一层冰霜铠甲,凭借太阴玄液来抵挡火焰,没想到因为这个被小屁孩鄙视。小屁孩眉清目秀,粉雕玉琢一般,他穿着大红肚兜,肆意地控制着周围的火焰,仿佛与火焰本是一体。
红孩儿不是太上老君的种,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坚持少生优生的理念,为制造完美的下一代费了不少心思。因为担心孩子和老牛一样丑,铁扇公主历尽千辛万苦,采集了火焰山内部的离火之精,让离火之精投胎在自己腹中,这才有了红孩儿出世。
虽然红孩儿是老牛的种,但因为是离火之精转世,生下来也没遗传老牛的基因,倒像是隔壁老王的功劳。小屁孩很精明,面对江浩泽的诱拐毫不客气地拒绝,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我都不怕火焰,你连火焰都挡不住,哪里有资格让我拜师?
红孩儿独自一人在火焰山修炼,小屁孩耐不住寂寞,这才陪江浩泽都聊了一会。正在江浩泽挖空心思说服他时,小屁孩似乎觉得聊天浪费时间,当即下了逐客令:“我要开始修炼了,你快点离开吧!”
江浩泽笑道:“正好我也要在这火焰山修炼,你修炼你的,我修炼我的,咱俩互不干涉。”
红孩儿虎着脸道:“不行,我娘说遇到陌生的妖怪一定要小心,如果我让你留下来,你趁我修炼时下手怎么办?”
江浩泽苦笑不得:“你个小屁孩身上又没什么好东西,我干嘛要对你下手?”
红孩儿冷哼一声道:“大家都是妖怪,掠夺血食不是很正常吗?你对付我当然是想吃我的肉。”
江浩泽无语,怒道:“你这小屁孩全身上下没几两肉,又不是吃了长生不老的唐僧肉,还不够老子塞牙缝,老子没半点兴趣。”
“唐僧肉很好吃吗?”
红孩儿忽然咂了咂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很想尝尝的样子。小屁孩的模样呆萌可爱,但因为他想尝的是唐僧肉,却让江浩泽觉得他像个小恶魔。他忽然醒悟了什么,红孩儿占山为王时捉了唐僧,准备邀请父母一起吃唐僧肉,潘多拉的魔盒不会是老子打开的吧?
教唆未成年犯罪很不应该,江浩泽马上想办法弥补,语重心长地道:“圣婴,有些东西绝对不能吃,比如说人肉,尤其是唐朝和尚的肉……”
红孩儿撇了撇嘴道:“做妖怪哪能不吃人?你还真是个没追求的妖怪,为什么唐朝和尚的肉不能吃,莫非是因为不好吃?”
江浩泽苦笑着道:“我又没吃过人肉,怎知道唐朝和尚的肉好不好吃?”
红孩儿拍了拍胸脯道:“我明白了,定是那唐朝和尚的肉鲜嫩可口,谁都想尝一口,你想尝又没机会。你放心,待到我修炼好三昧真火,我便捉了那唐朝和尚,那时一定分你一块唐僧肉尝尝鲜。”
江浩泽总算体验到幼儿园老师多不好当,他教导红孩儿是彻底失败了,无意中一句话成了红孩儿抓唐僧的诱因。这小屁孩明显对唐僧肉有了浓厚兴趣,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他修炼三昧真火离开以后去当山大王,估计就是想抓唐僧吃肉。
这其中不乏天道的安排,红孩儿小小年纪就离开父母占山为王,总得有个解释吧?如果他因为江浩泽的一句话,把唐僧肉当成了无上美味,又想给父母一个惊喜,当山大王抓唐僧就说得过去了。
离开火焰山,江浩泽回到了翠云山芭蕉洞,寻个机会找蛟魔王耳语了几句。红孩儿不愿意拜师跟随自己离开,牛魔王却是聪明人,知道儿子有去太虚界的机缘肯定不会错过,把红孩儿带去太虚界以后,他再怎么挂念唐僧肉也没用了。
一众大妖正在大块朵颐,蛟魔王忽然走到牛魔王面前,拱了拱手道:“恭喜大哥!贺喜大哥,适才青龙道尊传音说与你家孩儿有缘,欲收其为亲传弟子,让我先知会你一声。”
牛魔王作为通天圣人的坐骑,对青龙道尊的能耐再清楚不过,听了蛟魔王的话他激动地站起来道:“贤弟此言果真?道尊他真的说要收我家圣婴做弟子?”
蛟魔王笑道:“不敢欺瞒兄长,前些年道尊去了北海,答应带整个墨蛟一族去太虚界。很快我就要离开洪荒,今日正好与各位兄长道别,大哥的孩儿若被道尊收为亲传弟子,今后在太虚界一定贵不可言。“
牛魔王哈哈大笑,这事确实值得高兴,谁都知道副教主厉害,与通天圣人亦师亦友。跟随他离开可以去一个全新的天地,在洪荒混得不如意想离开的神仙不少,但他并不是谁都带走,所以能跟她离开是天大的机缘。
牛魔王也动过这样的念头,通天圣人归隐,他不再是圣人的坐骑,在洪荒也没多大牵挂。可惜封神之战结束,他数千载他未见副教主,慢慢也觉得自己应该与太虚界无缘。老牛每日留在金鳌岛苦修,本没有占山为王的念头,结果某日血海派来使者求见多宝道人,代表冥河教主将亲传弟子罗刹女许配给老牛。
罗刹女乃是冥河教主创造的第一个罗刹,在血海地位颇高,偶尔会代表冥河在三界走动,美艳之名传遍三界。老牛天性有那么一点好色,也曾对罗刹女有过幻想,但罗刹女无论长相地位都把他爆成渣,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美事。
冥河教主不但将罗刹女下嫁老牛,还陪嫁了先天灵宝芭蕉扇,屌丝迎娶白富美的故事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听了血海的条件别说老牛不信,截教新任教主多宝道人也很怀疑,于是询问使者血海为何要定下这桩婚事。
使者淡淡地说了句:“当年贵教副教主青龙道尊去了血海,见过罗刹一面,道尊说罗刹和贵教牛魔王应有一番姻缘。老祖对道尊极为推崇,对道尊的话深信不疑,这才让我代血海出面提亲,要将罗刹许配给牛魔王。”
多宝道人知道自己那位青龙师弟的本事,对此再无怀疑,私下问牛魔王是否答应。老牛本就好色,能娶罗刹女这样有先天灵宝的大美女,他当然一千个愿意。就这样牛魔王和罗刹才成了夫妻,搬到了翠云山芭蕉洞居住,为此不少神仙私下说青龙道尊乱点鸳鸯谱,让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牛魔王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牛粪,在西牛贺洲开辟山门以后,他刻苦修行成了一代大妖。美中不足的是,罗刹女要本事有本事,要长相有长相,偏偏嫁给了牛魔王这丑男人。她不敢违背师命,老老实实地被牛魔王霸占,但对老牛表现得很冷淡,导致心有不忿的老牛找了只狐狸精做小三。
有句话叫日久生情,牛魔王和罗刹那啥久了,罗刹其实对老牛已经有了感情,只是冷淡性子养成后很难更改。好在老牛对此不是很介意,家里有个身份高贵的冷淡黄脸婆,外面有个千娇百媚的小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牛魔王听说青龙道尊要收儿子为徒很高兴,其他大妖也是一脸羡慕地贺喜,这时罗刹女忽然走了出来,寒声道:“不行,我怀了圣婴五年才把他生下来,凭什么青龙道尊说带走就带走?若圣婴随他去了太虚界,我与圣婴从此再不能见面,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芭蕉洞宾客满座,老牛自然要维护男人的尊严,大声呵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道尊乃是我截教副教主,圣婴跟了他前途无量,你莫要在此胡闹让圣婴错失了机缘。”
罗刹女也怒了,冷笑道:“那青龙道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如果不是他在血海胡说八道,老祖怎么可能让我嫁给你?你说我嫁个丑男人也就罢了,老实本分还好,你这厮背着我和摩云洞那只骚狐狸鬼混,别以为老娘不知道。”
牛魔王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他算是明白了,这婆娘分明是不满道尊当年做了媒人,所以才跑出来瞎胡闹。老牛想法不一样,他能迎娶罗刹女就是道尊撮合,所以他一直对道尊心怀感激。多年来他有些惧内,从来不敢在罗刹面前耍狠,此时也顾不得了,大声嚷嚷道:“反正此事俺老牛做主,圣婴一定会拜道尊为师,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
罗刹女忽然转身就走,冷冷地道:“若没了圣婴,我马上便吊死,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向血海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