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将妖王心中的疑惑才起,那小小的玉石葫芦在虚空中一转,又已经化为了紫薇大帝。
他负手而立于虚空之中,说道:“这些人都太小看本帝了。”
说完,他指着第二神将荒原说道:“你们去将恒罗与陈功带来,人如果带不来,就带尸体,如果没有尸体,就带灵魂。如果什么都带不了,便让他们再也无法生存于这虚空界之中。”
众神将齐声应是。
紫薇大帝又说道:“三个月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都回紫薇宫中来。”
众神将妖王再一次齐声应着,紫薇大帝大手一挥,他们便已经散去。
而紫薇大帝脸上的怒气不消,转身迈入虚空之中,只几步之后便消失不见了。在他消失之后,天下间又多了一个传言,传言紫薇大帝音人独身的杀上了承天效法殿,只是这胜负却是没有人知道。
恒罗消失了,没有人找得到他,但是要想找到此时的陈功却并不难,因为赤焰剑蝶还在这天地间飞着。
这蝴蝶看似平静的在飞着,但是陈功却知道至少有三个人盯着,他们都在等着赤焰剑蝶飞回陈功本体的那一刻。
蝴蝶一翅为金,另外三翅却是如火烈焰,色彩看上去琉璃通透。
前方的虚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乌云,乌云如纱,蝴蝶飞入乌云之中,立即变得朦胧起来。
乌云变幻,向着中间一卷,化为一个黑袍道人,黑袍道人长相与陈功相似,眼中却透着无尽的冷漠,他伸出一只手,手掌之中托着一只蝴蝶。
“都出来吧,不必再跟了。”元魔冷冷的说道。
元魔的那句话才一出口,以他为中心的三个方向虚空之中便各自浮现出了一个人。
正面一个人白衣俊秀,看起来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也是那般纯静,一头的墨黑长发,一身的白衣,脖子上却挂着一个小铃铛。而身后的那一人却不是别人,正是第九神将血刀天君夜澜城。至于侧面,则是一个不知姓名的人。
元魔只管看着掌心的蝴蝶,仿佛根本就没有把这三人放在眼中,口中却说道:“身后的那个死尸,想再死一回吗?”
身后的血刀天君夜澜城手按着嗜血摄魂刀,杀气毕露。在元魔这话一出口之时,心中又惊又怒,他的本体是死尸,世上少有人知,却不曾想面前之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已经知道了,而且是在他用一身杀气掩盖着身上的死气的时候。
他的手按着刀,却不敢拔出来,在他的眼中,眼前之人一身阴邪之气,虚虚幻幻,看在眼中就如风一般,摸不透虚实,手中的那刀实在难以拔出。
这刀拔不出,想要说话,却又突然觉得有一种无形的锋芒逼了过来,那是一种能够侵入心间的无形之意,他只得凝神坚守,到嘴边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哈哈哈哈,都说天庭紫薇宫,乃虚仙最高之处,却有死尸立于殿上,难道这天下已经没有了活物吗?”元魔仰天大笑,说道。
他这话一出,血刀天君夜澜城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手抬起,抽出长刀,只见一片血光涌起,可就在这刀出鞘一半之时,原本背对着他的元魔后脑不知怎么变成了前脸,双眼之中尽是冷漠之光,也不见有别的什么动作,只是纵身扑了过来。
那一扑就像是大河决堤一般。
夜澜城手中刀拔出,却连三分力都没有使上,已经被元魔扑在了身上。夜澜城觉得自己受到了无比强大的重击,那坚实如法宝的身体像是在这一扑之下就四分五裂了一般。
随之他的身体又是一轻,整个人的意识才算是回归,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向着大地掉去,身体并没有四散,可是他的意识却已经难以聚集起来。
元魔已经转过身来,对着另外一个人,肩上一只蝴蝶停留着,看都没有看夜澜城一眼。
夜澜城心中悲愤、不甘,却又无奈,刚才出手之时大意了,被陈功的这具元婴分身压制住了气势,手中的刀难以拔出,而后勉强拔了出来,自身的精气神却又没有合一。也就是在自己勉强拔刀的一瞬间,那坚守本身的意念就如河堤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一瞬间就被对方冲垮了。
紫薇宫第二神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面前之人在他的眼中神秘异常,他没有见过陈功,所以不确定这元魔和陈功有什么关系,而且那元魔身上除了强大的魔性之外,还隐隐有着高远的道气散发,让人觉得诡异。
修行之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行功斗法之时,在心中都会有个定数,那是一种感觉,哪怕是对方隐藏了实力,产生的错觉也是感觉的一种。可是眼前这元魔,在第二神将荒原的眼里,就如山中薄雾,看不真实,看不尽全貌,更找不到出手的恰当时机。
“你可知道你肩头所立何物?”荒原问道,声音竟然很是清秀。
元魔并不看他,只是侧头逗弄着蝴蝶,说道:“一只迷世不知归处的孤蝶罢了。”
“那你可错了,那不是迷失不知归处的蝴蝶,而是赤焰剑的灵体,要回到司雨天神那里去。”荒原说道。
“是他的又如何,现在在我的手中,便是我的。”元魔说道。
荒原却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说道:“你就是他?”
“何以见得?”元魔问道。
“虽然无缘见过真容,却见过神像,你与他极为相似。”荒原说道。
“我不是他,他不是我。”元魔说道。
“你是他,他也是你。”荒原说道。
不等元魔说话,侧面的那个一直出现就没有说话的人突然开口道:“何必与他多说,管他是谁,既然阻了路,诛杀了便是。”
他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袍子,看上去也是二十几岁的样子,袍子上有着暗色花朵,在看到陈功只一击便让夜澜城直落大地,毫无还手之力的实力之后,依然这般说话,可见他的法力也极为强大。
元魔侧头看着他,双眼之中光华一闪,说道:“花虎为何不坐山称王,而要到这天上来受差遣。”
那人心中大惊,他没有想到陈功居然看穿了他的本体,面上冷笑道:“你身为众生祈愿之神,却蓄养魔身于九天之上,真是神心难测啊。”
元魔同样的冷笑,说道:“什么是魔?”
“你就是魔!”那个被元魔称之为花虎的人说道。
“那你又是什么?”元魔继续道。
“我是妖,是众生之一,而你却不是,你是众生之敌。”花虎冷冷的道。
陈功当年在山神庙前曾回答过一个魔的问题,他是从那内心意识上去定性的,而眼前的这个人则是直接从他的身体外面表象上来定性。
“道不同。”元魔说完这一句之后,便不再去看那花虎。
这时候,一边的荒原说道:“我曾听王先生说起过你。”
元魔一听就知道他说的王先生是王玉书,因为面前这个人的本体正是九尾狐,天下间只有青丘之中有着九尾狐族。
“我听说他在青丘山中开学授课,你也是他的弟子吗?”元魔问道。
“在先生座下听课三年。”荒原说道。
“哦,听出什么来了吗?”元魔问道。
对于王玉书的事,陈功还是非常关心的,也想从面前这个紫薇宫第二神将的嘴里听听他成了什么样子了。
“先生常说,行事但凭本心。”荒原说道。
“本心又当如何?”元魔问道。
“本心当常照他心。”荒原回答道。
“哦,原来他还没有变,真是好。”元魔点了点头,说道。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那荒原却说道:“先生有先生的道理,我听学三年,却觉得那未免太过复杂了,行事但凭本心便是了,何必去常照他心,如今才能够有利于修炼。”
“那你现在的本心又是什么呢?”元魔问道。
“当然是诛魔!”荒原话落之时,腾身而起,光华纵横。
另外一人同样大笑,长啸一声,如虎啸山林。
吴府之中的人都已经在天亮后醒来了。昨天晚上陈功才进入他们的梦中不久,便已经醒来,所以他不知道梦中有什么事,只得再到晚上之时重入梦中一观了,好在吴大用也不急着问。
转眼又是天黑,吴府这家人又睡了,陈功仔细的观看,却原来都是做的同一个梦,那梦中一个老人在哭诉着。
那个环境并不是在人间,而是在阴世,那老人像是被关在一座漆黑的牢房之中,他的四周不时有人影走动,其中有一个人时不时就会对他拳打脚踢一番,而四周之人则是哈哈大笑着。
这一晚上的梦便是如此。
又是第三天的梦,那个老头被一人拖了起来,带出了那牢房吊在高处,被一鞭一鞭的抽打着,那人一边抽打还一边怒骂着,骂声不堪入耳,从骂声之中陈功竟然是听出两个人好像是认识的。
只听那抽打之人大声骂道:“叫你不和我一起去杀张四,叫你不去和我一起偷王家的牛,叫你撞破了我与赵寡妇的好事。”
而那被打之人只是大哭着,哭声之中,只听他说道:“我一辈子虽然没有行过多大的善事,可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死了怎么就到这里来了,死也死不安稳啊。”
第四天,陈功问吴大用是否认识那个被打的老人,吴大用说道:“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听声音,像极了已经去世的父亲。”
陈功又问了他父亲去世多久了,却是他父亲去世不久之后,一家人便开始做梦了。
陈功又问其认不认识那个打他父亲的人,吴大用说像是他父亲生前的一个好友。
吴大用又问陈功知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陈功沉吟了一下,说道:“那里好像是九幽地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