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江云那个奴才是个有反骨的人,听说不守规矩,于英烈峰之上抗拒传功长老法架,险些被杀了。”
“你小声点,听说他最恨别人叫他奴才了。让他听到了,他连传功长老的虎须都敢撸,你以为他不敢杀你。”
“就是,不论如何,石龙关九战大捷,那基本是他带着一群内门师姐用血打出来的。那个时候蜀山的真传精锐在什么地方?他口碑是有点坏,但其行为值得尊敬,说他有反骨太过分了。不论如何,他江云,足以成为内门的精神脊梁了。他用行为让上面知道了,内门院也不是废物,也不是不能打硬仗!”
“你就自己yy吧,他只要不死,很快会成为真传了,还真以为他会永远陪着你这种难兄难弟在内门屈居?”
“哼,只怕未必啊。我倒是觉得江云的好运快到头了,最近关于龙傲天的传说越来越多,在外历练数年,打了不少硬仗,有大际遇,就快回山了。小道传言龙娇娇阵亡这事透着古怪,所以龙傲天回山之际,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江云。”
“哎,传说传功长老之所以强势阻止江云进入英烈峰,就是和浪天行达成了密约,想查看阵亡弟子的情况,他已经怀疑龙娇娇初期第一个阵亡有猫腻。倘若这事是真的,龙傲天回山之际,必然又是一次龙争虎斗。”
内门院的弟子们,正在纷纷议论着……
终于回到了内门驻地兰花谷了。
小山,珊瑚,花蕊,都是内门武院的精锐弟子,也都住在兰花谷,在蜀山内,原则上他们的身份比江云高,所以生活条件也还是很好的,这方面倒是不要江云多操心,让他们各自回去了。
之隔——
推开了阔别许久的小院,把阿布小宝放出来,清扫了一些灰尘和蜘蛛网什么的。然后任由阿布在屋里照顾刘静儿,江云则是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拿着一壶劣质酒,却不喝。
嗖——
光芒一闪,程思怡仿佛凭空出现,已经站立在了江云的面前。
她还是那个样子,一丝一毫都没变化,就是精神略显的憔悴,导致她的气质更加的柔美沧桑了。
江云唯独不敢对着程思怡放肆,急忙起身跪在地上道:“师叔,弟子给您请安了。”
程思怡的脸色很难看,依旧有人欠她钱,但难得的语气温柔,摸摸江云的脑袋,温声道:“好,起来。”
要说吧,江云这小子总体是长成了,平时来说已经是个超级恶霸了,但也不知道为毛,对着程思怡的时候孩子脾气还是有不少的,卖萌的情结也是蛮浓厚的。
石龙关大捷看着风光,实际上内中的艰苦和挣扎也就是江云自己知道,牺牲那么多姐妹,回到蜀山,却处处不受待见。一想到这里各种情绪爆发,江云也不起来,就维持跪着的造型挪动上前,抱着程思怡的腿,就想哭鼻子。
“喂……你小子搞什么鬼?”程思怡倒是被他弄得有些尴尬。
“师叔。”江云很小白的样子道,“每到艰苦和失望绝望的时刻,除了想到您那无比强大的神光照耀着蜀山,让蜀山拥有一线生机,弟子真是都已经对蜀山失望了,恍惚间看不到希望……”
说不完,后脑勺被一巴掌。
江云捂着脑袋一阵郁闷,但另外一只手却依旧抱着程思怡的****。
程思怡也算是拿他小子没办法了,泄气的道:“你有完没完,还不放开本座?你知道你的作为会让人尴尬吗?”
“尴尬的说,那好吧,我不让师叔尴尬了,我不是有意的。”江云乖乖的放开了手。
程思怡倒也没有怪他,注视了他片刻暗暗觉得好笑,随即又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起来吧,在思过崖中,听闻你于一线天不断深入,八战八捷的消息一次又一次传来,恍惚间,我程思怡觉得你有些陌生,你已经……不是那个当年蜀山底层的懦弱少年了。转眼猛然发现,当初那个茅屋中的懵懂少年,已然成为了我蜀山派的中流砥柱。你……没让我失望,从来没有。或许别人不代价你,但我程思怡,代表蜀山,代表祖师爷,感激你,永远。”
她一副略微沧桑,感触颇深的样子。
江云很小白的道:“师叔,在你的面前,被您异常强大的光芒照射着,我始终是当年那个茅屋里的孩子。”
程思怡不禁大怒,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道:“你这是咒骂本座自带‘弱智光环’吗,降低了整个蜀山的平均智商?”
江云一阵瀑布汗,狂挠头,觉得说错话了。
“……”识海里的黄衣也很无语,觉得这小子被抽的不冤枉,他整天胡说八道颠三倒四的,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不就来了。
江云又人畜无害的微笑道:“师叔,您误会了,当年的我并不傻,我只是不想去耍那些看得见的小聪明而已,弟子智商非常高的。”
听他说的好玩,几年难得笑一下的程思怡,不禁被他逗笑了,微微点头:“别耍孩子脾气,快起来,别跪着。”
“哦。”江云这才起来,乖乖的站立在程思怡的身边。
院子里只有一个躺椅,那当然是程思怡坐了,所以她觉得好玩,坐下的时候还闭着眼睛,有点少女态,轻轻摇晃了一下躺椅。
江云跑去后面伸手伺候,给程思怡捏捏肩膀。
手接触程思怡的肩膀时,她闭着眼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随即却舒展开了,任由这小子去折腾了。
享受了一下这种平凡的伺候,程思怡依旧闭着眼睛,摇着摇椅轻声说了一句:“传功心术不正,以后不要在正面得罪他。我虽然不主张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种屁话,但是对他要特别小心些,切记。”
江云一听到那个老头就无比恼火,恶狠狠的道:“我虽然弱小,却不怕他。”
程思怡道:“我也不怕,但到了一定的层次,这就是处世规则。相互博弈又相互妥协,这个过程,在世俗王朝中就叫做‘政治’,明白吗。”
顿了顿,程思怡睁开眼睛道:“他是个坏蛋此点不用质疑,从年轻时候于底层的时候就是,比浪天行可恶十倍。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世间之态,存在就是道理。所以当年他没死于我和倌思情之手,真不是他运气好,那是有原因的,他作为一个小人恶棍而崛起,大器晚成,直至传功长老之宝座,也是有原因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所谓成功绝非偶然,你真的相信,一个坏透顶又蠢透顶,没际遇的人,能在仇人环绕的情况下,逃过我和倌思情近百年的怨气脱颖而出吗?”
江云不禁动容,寻思,看来还真不简单,所谓运气不会永远好,传功那个奸人,能在仇人环绕的情况下,扛住程思怡近百年的怨气,最终崛起,那是真的有货,不是简单的人。
“小子终归是目光短浅,狂妄了,以后会多个心眼。”江云浑身凉飕飕的说道。
“孺子可教。”程思怡点点头,关于这方面也就不说了。不是不想提醒江云,而是程思怡害怕过多的提及,过多的卷入这类事,会毁了江云的际遇。
程思怡非常明白,江云是个不考虑太多,却重剑无缝,大巧不工的人。天生就不该参与这些纠结的事务。这些事,有身在思过崖的谭天纶运筹帷幄,基本也就够了。
现在回头来看,石龙关之惨烈,基本上初期不论派谁出去都要跪。程思怡是在思过崖期间才知道了内情:出征石龙关前,谭天纶秘密修书一封给她师傅中思弘,信中提及,尽量启用江云出阵。
这事谁也不知道,只有程思怡、中思弘、谭天纶自己知道。
从这里看程思怡就放心了,谭天纶虽然身在思过崖面壁,但整个蜀山的形势,依旧在她的掌控之中。
江云又文绉绉的道:“师叔,我都还想着去找你,把石龙关的内情禀报一下。”
程思怡睁开眼睛,抬手打住道:“别说出来。我知道石龙关非同小可,也知道浪天行和中思弘他们玩什么心思。另外我知道你能于石龙关大捷,必然有隐情,兴许这个隐情石破惊天,而限于我对蜀山的忠诚,有些事我知道了反而不好,我不会对上面隐瞒,你明白吗?”
江云对她的心态似懂非懂,总归在平时时候,江云是非常小白的,只得弱弱的点头。
程思怡又道:“你新的职司暂时还没有下来,这个先不管,既然回来了,记得多炼丹,宝灵真丹的收入对蜀山很重要。”
江云显露出了不服气,奇货可居的神态来。
程思怡柔声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但你要记住,你不是为中思弘而炼,是为蜀山而炼,明白吗。”
江云只得点点头。
随即,江云想起一事来,说道:“师叔,石龙关苦战后,我的两件重要法宝都重伤了,至今躺在葫芦里,而我修为不够,没有凝脉,无法分神修复法宝……”
“拿出来我给你修。”程思怡很干脆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