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中思弘头疼的样子道:“司令师妹,你老是这脾气,面对老人家本座都不敢轻言,你就不能收敛一点?”
程思怡呵斥道:“收敛不了。我就这德行,不当面打脸反驳,本座已经是看在陈家一门五代对蜀山贡献的份上。但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本座眼睛揉不得沙子,虽然不予反驳争辩,却绝不苟同。此老头一家虽值得尊敬,却一派胡言,狗屁不通,胡说八道,程思怡这辈子什么都敢,就是不敢随波逐流,更不敢同流合污!”
倌思情倒也听得微微动容,仔细的看了程思怡一眼,于心下寻思:思怡师妹固然是个内分泌失调的坏脾气美女,但是此女眼睛揉不得沙子,不喜欢胡说八道,此点是真的。
目前,倌思情有些意外,知道程思怡这么说的时候不会没有原因,必然有隐情。
“思怡师妹,倘若有隐情不妨对我说说。”倌思情道:“本座执掌礼法,是非曲直自会有个公断。”
程思怡继续冷着脸呵斥道:“是非曲直个屁。让我分辨,我就是不。陈家一门五代对蜀山的贡献是我认可的,为此,我程思怡就算在恼火这个死老头,也绝对不会此时于殿上打他的脸,总之这事就这样,掌门师兄看着办!我不服,但我代替江云表示,咱们接受处罚!”
中思弘迟疑了片刻,看了老头一眼,又看了态度决绝的程思怡一眼,于心下衡量:不给陈家交代万万不行,江云口碑也太坏。但是思怡师妹或许脾气不好,但绝对不会无事生非,所以这事不看僧面看佛面,江云也只是打了一个外门女弟子,也不好往死里整。
权衡到这里,中思弘叹口气道:“江云乃是司令师妹亲自破格提升,虽戾气重,在外口碑不好,但念其才华天赋对蜀山有用,本座不想过问。但是如今伤害了陈家,造成恶劣影响,不处理亦不行。这样,本座法旨,剥夺本次江云参加蜀山拭剑会的资格。”
这么一听,下面的那个老头尽管还有些不服气,但看已经惹恼了程思怡,也见好就收,不说什么了,磕头谢恩之后,流着老泪离开了大殿。
大殿之中,除了浪天行在冷笑,范思哲在诡笑。其余的程思怡面色铁青,就连倌思情也微微动容,觉得掌门师兄的这个处罚太重了。
蜀山的拭剑会,那是四年一度。
当时江云出山历练,程思怡专门指定了归期,让其开春之前赶回来,盘算的正是拭剑会。
拭剑会是内门弟子展示天赋才华的舞台,也是争夺真传之位的一个大好机会。
蜀山有规矩,每次拭剑会的前两名,必然无视其他条件晋升真传弟子。其余的前十名,也是奖励不一,非常丰厚。如果能联系两届保持在黄榜前十的,也会无视条件晋升真传,从而进入传功玄堂,参悟蜀山的秘诀,改变一生。
内门黄榜高手珊瑚,上界拭剑会第七,荣登黄榜,倘若这次继续保持前十,就能晋升真传。
至于江云,在外转战数万里,足迹远至东海,其风头之劲,作战天赋之霸道,程思怡是非常看好的,就是为了让江云回来参加拭剑会,成为蜀山雷打不动的嫡系人物。
程思怡也没有看错,内门黄榜之上,修为不是江云最高,但几乎可以肯定,只要江云参加,本届之内,江云必然夺魁,晋升真传。
但是一年的艰苦历练之路,转战几万里的累积,承载着全部希望的拭剑会资格,就这么的一瞬间,被掌门师兄的一道法旨毁了。
也难怪,倌思情是反感江云的,但是听到之后,也觉得掌门师兄的处罚过重了些。
“司令师妹,本座法旨已经下达,你有什么想说的?”掌门中思弘淡淡的道。
程思怡铁青着脸起身离开,“死不了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仅仅这样是压制不住江云的。现在你们开恩,破格给他机会,让他参加拭剑会,然后成为真传,那么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会把成为真传的际遇看做是蜀山对他的厚待,他会记一辈子。但你们现在这么对他,等他修为到了,际遇更大的时候,自然晋升真传的时候,他就不会那么想了。他就会觉得,他做真传是应得的,是他自己的努力,不是你们的恩赐,言尽于此,思怡告退!”
话声不落,就已经芳踪难寻了。
传功老头大声呵斥道:“太不像话了,真是太不像话了,都没有宣布散会,她交代都没有一声就这么走了,板着脸给谁看。掌门师兄,你真该说说她了,程思怡实在不像话,不能放任了。”
中思弘皱眉道:“传功你也少说两句。思怡师妹这个人年轻时候太苦,性格太强。她这辈子几乎没有高兴过,没有快乐过,也没有喜欢过谁,好不容易有个她看重的人,现在被我打压了,她心里有气是正常的,都少说两句,到此为止,本座有言在先,思怡师妹的面子不能不给,她对江云的护短是显然的。本座已经对江云处罚,江云再大的错,再坏的口碑,也就这样了,任何人不许再以任何借口为难江云,否则本座必不轻饶。”
“有趣,有趣。”笑面书生范思哲摇着扇子道,“难得见掌门师兄忽然这么优待一个内门弟子的,这种事只在江云和当年的谭天纶身上发生过。即便是天行侄儿,也没有这样的殊荣。”
这家伙这句黄腔一开,弄得掌门师兄下不来台,核心首席弟子浪天行更是一阵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局面。这也的确是倌思情和浪天行的心病,因为当年的浪天行受到的优待不多,而谭天纶在修炼上的天赋资质比浪天行差许多,却愣是被掌门师兄就这样的抬起来了。
“你……”娃娃脸掌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笑面书生范思哲道:“你也不是好东西,给我少说两句。”
“有趣有趣……”范思哲继续摇头晃脑的道:“掌门师兄竟然为了江云和程思怡的事对本座发火了,这几十年来就这么一次。”
中思弘终于冷下脸来道:“传本座法旨,三月之内禁止护门长老范思哲说话,如有违反,加重处罚,由掌刑师妹监督执行。”
“遵师兄法旨。”美女倌思情正色点头道。
范思哲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德行,但也不在说了,做了个封口的的手势,就此一句不说。
后来忽然问到正事,中思弘批准范思哲临时开口,但是这家伙耸耸肩,指指嘴巴,愣是不说,如此把中思弘气得跳脚,寻思,这群鸟人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来的……
江云继续优哉游哉,无忧无虑,丝毫也不知道闯了个天大的祸,更不知道那个面冷心软的程思怡,为了这只小白,在缥缈峰的议事大殿和一众巨头吵翻天。
江云现在真的没地方可去,游荡着,来到了坐落于兰花谷的内门院。
内门院和真传院完全不同,毕竟真传弟子没多少人,但内门弟子有近万,所以正个内门院看着非常壮观,是一片庞大的建筑群。
江云总体还是很小白的,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走到什么地方来了,一路走,一路好奇的看。
这些地方,都是以前的江云不敢想的地方,所以也没有来过,毕竟以前的江云只是个外门奴才。
“大胆外门弟子,竟敢闯入内门武院,这是死罪你知道吗!”
到一座大院落门口,就被一个貌似城管的内门弟子给呵斥了。
江云低头看看身上,哑然失笑,原来自己还依旧穿着蜀山外门弟子的服饰,那么也不能怪这个家伙不长眼睛。
噗——
江云没停下,一边走,一个代表内门弟子身份的玉牌,扔那个家伙脑袋上。
那个家伙脑袋吃痛,不禁大怒,却是一看玉牌,感应上面的气息的确是司令法堂签发,并且这个玉牌说明,这个小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江云。
当下,这个内门弟子一阵恼火,却有火不敢发,只得压制了下去。
虽然身份是差不多的,不过江云目前的名声大了,仅仅是以外门弟子身份参加赫连山战役,且三战三捷,其后和黄榜高手珊瑚,于石桥窟深入地下作战,捷报传来。仅仅凭借这些,就已经让江云如日中天了。
何况江云的传言不止这些,在蜀山传言,江云在外面是个不折不扣的土匪强盗,心黑手狠,据说做掉了不少昆仑派的内门弟子,还抢了人家昆仑派的宝贝。
所谓鬼怕恶人,惹君子不惹小人。目前的江云在内门之中虽然没有身份,但说起来,也真没有谁敢惹江云。因为在别人看来,这家伙口碑实在太坏了。绝对是个杀人越货的好手。
眼见江云昂头挺胸,耀武扬威的进入了武院后,那个守门的弟子吐了一口口水骂道:“什么东西!小人得志,你也别得意,缥缈峰的巨头已经在讨论你的事,掌门至尊亲自下达法旨,割除了你个杀才本届试剑会资格,你还高兴呢,哼,看你能蹦跶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