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安茫茫然的坐在客厅中,越想越觉得卓家并非她看起来那么简单。
明露从楼上下来,看着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心中有些同情。其实并不是只有对她夫人不待见,就是少爷以前那个女朋友温一梦,其实夫人也不太喜欢。大约是常年累月与自己的儿子单独相处,多少会有些占有欲,无论是哪个女人站在他身边,何璐只怕都会要挑剔的。
“少夫人去房间里休息会吧,今天上午就把房子收拾出来了。”明露跟随着何璐在香港呆了许多年,言行之间颇为得体,在称呼上也沿袭了港式的家族派头。
年安安见她一脸的温柔之色,心中倒升起了一丝感动,这是她来到卓家后唯一感受到的一点真诚与暖意。
“我可以称呼您明露阿姨吗?您叫我安安吧,不用叫我少夫人的。”
“当然可以,扬扬也一直是这样叫我的。”说完,她微笑着带着安安径直朝房间走去。
这间房就在何璐房间的隔壁,复古风的卧室色调既不会太过华丽或纯净,而是温和的粉色系。围着纱幔的圆床显得十分罗曼蒂克,靠窗边有一张紫色调的沙发,使整个活泼可爱的房间又增添了几分雍容气度。
明露见年安安眼底掠过诧异,忙解释道:“这间房其实是按照夫人以前在香港的房间布置的,所以一看就适合女孩子居住。”
安安了然地点了点头,沿着墙边的一排矮柜看过去,上面摆着若干个大小不一的精美首饰盒。
拥有一个漂亮的首饰盒,放满自己喜欢的小东西是每个女孩心中不灭的梦想,而这些宛如艺术品般的瑰丽首饰盒,加上那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独特造型,顿时便吸引了安安的全部心思。
在她八岁生日的时候,妈咪送给她一个维多利亚风格的华丽首饰盒,在见到的第一眼她就爱上了它。它是那样的绚丽与迷情,从此里面珍藏着安安所有心爱的饰品,发夹,头花等等。每次看着它,她都觉得这其实是一个阿里巴巴的宝藏山洞,只要动动手指打开就可以看到安放其中的各项秘密。想在到去。
只是这个精美的首饰盒在她们母女俩被父亲扫地出门的时候,也被刚刚接进余家的余薇薇据为己有。从此,她原本拥有的一切要么变成了余薇薇的,要么眼睁睁地看着被销毁。
从此她再也没有买过首饰盒!
“明露……明露……”门打开着,清楚的传来何璐的声音。P7Fw。
“安安,你先好好休息着,我去看看夫人,她身边少不了人的。”明露连忙叮嘱了一句就离开了。
安安点了点头,将随身的背包放在沙发上,就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瞧上面摆放着的瓶瓶罐罐。不得不说何璐还是心思极细腻的人,护肤品,香水等等都准备齐全,虽然她看起来不太喜欢自己,但是应该是个嘴硬心软的母亲。
她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听见卓清扬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了,听那声音似乎是想回房间的,却在经过何璐房门口的时候就被叫了进去。
安安安静地坐在房间里打算等着卓清扬谈完话回来,但是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只听门缝里钻进一个凄厉的女声:“卓清扬……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安安心头听得一揪,这房子应该是隔音效果很不错的,但是何璐的声音都能如此清晰地传过来,可见她是在怎样悲愤交加的状态下喊了这一嗓子。
卓清扬与他的父亲交流不太多,但是任一个外人都能明显的看出来卓清扬是深得他母亲疼爱的。此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莫不是为了他娶自己为妻的事情??
她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明露刚才提过她们都曾在香港呆过,而卓父又似乎与妈咪私下有往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她心中的答案朝一个方向去引--卓清扬的母亲恨自己,而这股恨的来源正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还有卓清扬,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后悔娶自己?
此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耳朵里却仍旧被何璐那一声接一声的斥责的语调所充斥着,直到另一个脚步声走下楼来,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够了,何璐,安安就住在隔壁,你不要闹得太过分了!”卓之牧脸色很难看,大约在楼上也是被闹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才下来喝止了。12184210
这一次何璐并没有一如既往的在他面前扮演贤良淑德的模样来,反而一张保养尚好的脸怒气重重,她突然轻笑道:“卓之牧,你这个伪君子,你儿子娶了个什么女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父子俩现在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了是吗?”
“你在说些什么?过去的那些事何必又要扯进来呢?”卓之牧紧紧蹙起眉,眸中全是责备她的无理取闹。
“你当然害怕我提过去的事情,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那个狐狸精已经死了嘛!你到现在还在想她,你看看,她把我害成了什么样子,你竟然还想着她!”何璐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恨不得要将这个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的男人给杀了,“卓之牧,你这个王八蛋……”
“妈,你不要这么激动啊!你答应我冷静的听我的话的,这么激动会伤害到你的身体的……”卓清扬看着她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疼得连忙上前搂住了她的肩膀。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娶谁不好,你非要娶那个臭女人的女儿,难道你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是谁害得你妈坠楼,从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这样做简直就是拿刀在捅我的心,你们父子俩为什么不直接把我弄死了算了,让我活在这个地狱中日夜受折磨……”
何璐痛苦的蜷缩起上半身,趴伏在腿上,嗓子已经渐渐嘶哑了……不断重复的话越来越微弱,眼泪也再也掉不出来,只是整个人缩成一团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