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祥和姜问道听说有法宝可拿,登时从彭鹏的身后跳了出来,一起眼巴巴地盯着李靖。
李靖摇头失笑,反手之间,双手之上各自多了一套弓箭,正是师叔圣皇轩辕所赐的乾坤弓、震天箭以及斩杀羿然后收获的射日弓、神火箭。他将乾坤弓和震天箭交给黄天祥,射日弓和神火箭则交给姜问道,说道:“等到开战时,你们两个要有些眼色,提前避开厉害的敌人。若是遇到避之不开的强敌,便用这弓箭阻击对方,只须拖延那么瞬息之间,为师就来得及赶来相救。”
见师父如此关心自己,黄天祥和姜问道都大为感动,急忙向李靖拜谢。
大军自即日起放缓了行进的速度,而九龙子那边则是急速整军出征,一缓一急之下,双方在北冥海域的边缘地带相遇。
两军对阵,无数奇形怪状的水族兵将黑压压布满海面。论数量是九龙子那边多,足有三十万左右,但阵型混乱,一群一簇地堆在一起,挨挨擦擦好不拥挤;而四海龙王这边虽只有十万之众,却是依照族类各居其位,层次分明,井然有序。
等阵势摆开之后,九龙子各自全身披挂,擎枪托戟,足踏海浪齐到阵前,老大囚牛怀中抱着一张造型特异的八弦古琴居于正中,八个兄弟左右雁翅排开。李靖亦和彭鹏、四海龙王、众门人子侄一起上前,李靖反背虎魄魔刀居中,彭鹏提了一杆方天画戟站在他的身侧,四海龙王落后半步相陪,众门人子侄呈偃月形在后簇拥。
“那四个晚辈,还不出来见我。”囚牛看到四海龙王,淡淡地开口道,声音虽不响亮,却清晰地传入两边几十万双耳朵里面。
此言一出,四海龙王的气势登时降了一截,论起辈分,对面的九龙子与四海龙王的祖父同辈,因此人家这一声“晚辈”唤得理直气壮,而他们还不得不应声上前,向着对方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口称:“侄孙敖光、敖顺、敖明、敖吉,见过九位叔祖。”
“罢了,”囚牛随意地摆一摆手道,“既然你们还承认我等是你们的长辈,难道还敢与我等刀兵相见么?”
四海龙王终究是旧掌权柄之辈,虽然在气势上被对方压了一头,却也没有那么容易屈服。敖光不卑不亢地答道:“叔祖此言差异,论及私谊,九位是我们兄弟的长辈不错,但论及公事,我们四兄弟却是嫡脉正宗的龙族之长。此次我等是来处置龙族叛逆,不敢因私而废公!”
“好狂妄的小辈!”睚眦登时大怒,提着一口钢刀闯出来喝骂,“当年便是你们的祖父也不敢夸此海口,凭你们这四个一只脚才踏进还丹之境的废物,也敢说‘处置’我等。有本事上前来试一试我这口钢刀,且看一看是谁处置谁!”
四海龙王看着对面耀武扬威的睚眦,没有一个敢上前迎战。他们心中万分羞惭的同时,也不住埋怨自祖龙以下的历代长辈。
自祖龙远遁宇宙虚空去寻找突破的机缘之后,后代子孙有样学样,都是修为有成便追随这先辈的足迹潇潇洒洒破空而去,却将偌大的一片基业丢给子孙,也不管他们是否有能力承担。长此以往,原来为天地间一大势力的龙族日渐衰落,到后来甚至不得不委曲求全依附本来与之分庭抗礼的天庭。
此次若非有李靖这多年交好的强援相助,他们必定是向天庭求援,而这又意味着龙族的自主之力将再次削弱几成。
后面的彭鹏见到睚眦卖狂而四海龙王都不敢应声,大怒之下提画戟上前,手指睚眦喝道:“依仗修为压人很神气么,有胆来和贫道做过一场!”
睚眦哂道:“怕你不成!”挥刀迎面斩下。
彭鹏横画戟招架,两人在海面上战作一团。
九龙子中又走出老六赑屃,他性好负重,神力无匹,手舞一对铜锤向对面叫阵。
袁野抢在众人之前,纵身一跃来到阵上,横镔铁棍将赑屃拦下。不久之前,袁野突破还丹瓶颈,晋级脱胎之境,虽然较之赑屃这等老牌的脱胎修士尚弱了几分,但仗着一身精绝的武艺,倒也能维持一个平手局面。
狻猊见两个兄弟都不能取胜,舞一柄宣花大斧冲上前来。
李青璃轻笑一声,闪身来到阵前,横一对上古神兵断水钩将他拦住。她的实力便如她的来历一般神秘莫测,李靖虽然被她唤了数十年“爹爹”,却也一直未能摸清这便宜女儿的底细。此刻她与脱胎之境的狻猊战在一处,居然打得有声有色,丝毫不落下风。
见自己这边拥有脱胎之境实力的人都已动手,其他人若是单打独斗绝无人是九子中其余六个的对手,便抢先一步出阵,指着对面的囚牛道:“阁下几位九子之首,不知是否有胆量与本爵交手?”
囚牛也有心试一试李靖深浅,便叮嘱其余五个兄弟看住阵脚,自己怀抱那张古琴来到阵前。
“李道友,这是我龙族的家务事,你有何必来蹚浑水?”囚牛目视李靖,面上现出诚恳之色劝道,“若你带着自己的人退出战场,我兄弟九人定当牢记道友一个人情。”
李靖摇头,断然道:“四位龙君是我好友,李靖从来都没有背弃朋友的习惯!”
“如此囚牛便只能得罪了!”囚牛说罢,举起手中的古琴攻向李靖。
这张古琴是求牛的兵器兼法宝,名为“水龙吟”。琴身为龙头鱼尾的造型,龙头的圆锥形独角可以作矛尖攒刺,鱼尾分叉可以锁拿对手兵器,以龙骨炼制琴身坚固无比,又可以作为盾牌使用。
囚牛将这件奇门兵器施展开来,奇招迭出,现出诸般妙用。
李靖使虎魄魔刀急架相还,刀法极尽玄奇变化之能,堪堪敌住囚牛。
双方观战之人见场中交手的四对越战越是激烈,却又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心中不由焦躁起来。
嘲风、蒲牢、狴犴、螭吻都来向负屃问计,负屃略一沉吟,决然道:“我军兵力占优,但精锐远不及对方,若是等到对方窥破我军虚实,针对弱点发起进攻,我们未必能够挡住。不若抢先先手,迫对方做一场大混战,如此人多的一方才能占到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