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和敖铃一前一后冲向马元,心中实已存了必死之志。
哪吒当先冲上前来,将混天绫抖开当做软鞭使用,向着马元的耳侧挥了过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马元很是不屑地喝了一声,伸手便要将混天绫抓住。岂知手臂刚刚抬起,肚子里忽地一下剧痛,出手不由自主地便慢了一点。
哪吒的混天绫从马元的指缝间溜了过去,狠狠地抽在他的耳侧。混天绫亦是金光洞镇洞之宝,虽是轻飘飘的至柔之物,但落到人身上是却变得坚如金石。
马元只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人拿棍子重重的横抽一记,左边的耳朵嗡嗡作响,双目之中金星乱窜。
“小畜生,竟敢……哎呦!”马元未料到自己一下失手,居然再次在这小娃娃手下吃个大亏,当时气得七窍生烟,正要破口大骂时,却又连声呼痛起来。
原来此刻他的肚子里再次剧痛,而且此次一痛起来无休无止,似乎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正给人抓捏揉搓,百般蹂躏。
哪吒也没想到自己丝毫未寄予希望的一击居然如此轻易得手,只是不明白自己明明击在这马元的头部,为何他要抱着肚子连连呼痛。不过正所谓得“势不可饶人”,乘着对方全无还手之力,哪吒将混天绫抡圆了,照着马元劈头盖脸地一阵乱抽乱打,却叫落后一步的敖铃插不上手了。
“饶命!饶……饶命!”马元在地上缩成一团,口中发出连声哀嚎。
哪吒见马元求饶,手下略略停了一下,怒骂道:“你这恶道害了我袁大哥性命,还有脸叫小爷饶你?”
马元双手捧腹,哭丧着脸道:“贫道何曾害了你那袁大哥性命?倒是此刻贫道的一条性命将丧在他的手里了!”
哪吒听得一愣,不明其严重之意,身后的敖铃忽地扯扯他的手臂开口,声音中满是惊奇:“哪吒你看,袁大哥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哪吒急忙转头去看,却见袁野被马元撕成两片的尸体果然不见,连方才流了满地的鲜血都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袁大哥呢?”哪吒一片茫然,忽地转头向着马元喝道,“你将我袁大哥弄到哪里去了?”
马元苦着脸指着自己的肚子道:“你那袁大哥此刻便在我的肚子里。”
“胡说!”哪吒斥道,“我只见你吃了他的心脏,怎么现在整个人都不见了?”
从马元身上忽地传出袁野的声音:“哈哈……哪吒兄弟,这恶道未曾撒谎,哥哥我确是在他的肚子里!”
哪吒和敖铃又惊又喜,瞅着马元的肚子齐声叫道:“袁大哥,你真的在恶道的肚子里?”
袁野笑道:“半点不假,你们若是不信,看哥哥我捏这恶道的肠子,让他痛得连跳三跳如何?”
马元脸如土色,慌忙叫道:“不要……”
随即又发出一声惨呼:“痛煞我也!”同时将双手一捂肚子,果然原地跳了三跳。
看到马元如此听话,哪吒和敖铃大感有趣,登时一起笑了起来。
敖铃向着马元的肚子好奇问道:“袁大哥,你是如何钻到恶道腹中的?”
袁野在马元腹中呵呵一笑道:“这恶道不知哥哥我随师父练成七十二变神通。被他抓住之时,我用身上的一根毫毛变成本体形象。等他探手进来掏我心脏之时,我已猜到这恶道要拿来啖食,真身便化作一滴精血附在假身心脏之内,又随着假身的心脏进入他的腹中。如今这恶道生死已操在哥哥手中,你们两个说,该当如何处置于他?”
哪吒恨恨地道:“这恶道为修炼神通,不知已啖食了多少活人的精血心肝,实在饶他不得。袁大哥,便麻烦你即刻将他除了便是!”
“且慢!”马元听见自己顷刻便有性命之忧,一时也顾不上腹痛,急忙向着哪吒喝道,“李公子,贫道与令尊有旧,你岂可杀我?”
哪吒瞪眼骂道:“我父亲岂会与你这恶道有旧?”
“贫道绝无虚言!”马元急忙道,“当年贫道曾与令尊联手,助四海龙王铲除了东海的两条恶蛟。对了,令尊身上可是有一件名为金蛟剪的厉害法宝,那便是我们斩杀的两条恶蛟所化。当时还是贫道大度,本来在法宝该归我所有,贫道却将它让与了令尊……”
哪吒听马元说得头头是道,虽然总觉得其中多有不真不实之处,但其与父亲相识应该不假,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了。
敖铃在一旁建议道:“哪吒你既然不知如何处置他,何妨将他带回陈塘关,交给叔父亲自发落?”
哪吒一拍脑门道:“是了,我怎么忘了还可以这样做?袁野大哥,还要委屈你在恶道腹中多待片刻,咱们一起押他去见父亲!”
袁野笑道:“这恶道腹中很是宽敞,又可躲避风雨侵袭,倒也说不上委屈。既然你已有了主意,咱们便一起去见恩公。”
马元听说要去见李靖,心中登时有些发慌。当初为争夺法宝,两人关系已弄得很僵。若是到了他的面前,被他知道自己不仅在他领地害了不少人命,刚刚又追杀他的儿子,只怕自己截教弟子的身份也护不住自己这条性命。
想到此处,他慌忙道:“便是到了李靖面前,他也要乖乖地放了贫道。你们几个娃娃何必弄得这么麻烦,直接将贫道放了,大家各走各路岂不方便?”
袁野、哪吒和敖铃虽然阅历有限,却都是天生的聪慧灵通,察言观色,哪还看不出这恶道的心虚?
袁野厉声斥道:“你这恶道休要啰嗦,一切等见到某家恩公之后自有分晓。再敢啰里啰嗦,信不信某立刻在你腹中耍上七八趟拳脚,生生搅你个肠穿肚烂!”
马元听到这少年如此发狠,登时噤若寒蝉。
敖铃未曾禀明父王,却是不便直接跟着返回陈塘关,当即和哪吒依依惜别。
送走敖铃之后,哪吒从马元身上拿回被他收走的乾坤圈,喝了一声:“走!”当即押着马元一同驾起土遁,径往陈塘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