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鳗勤见过少主!”鳗鱼将军恭谨地向着焦青叩拜施礼。
经历了两次重挫又失去父母庇护的焦青显得极其阴沉,全已不复当年的狂傲之态。他摆了摆手道:“起来吧,当初父亲和母亲将安排进龙宫后,本来想用些手段助你迅速上位,岂料计划未及实施,父亲和母亲便双双罹难。这些年你全凭自己的打拼从一个最低级的士卒升到如今的地位,也算难得了。”
鳗勤再拜,满脸惭愧之色地道:“只恨当初鳗勤身份卑微,未能及时查知四海龙王勾人欲害两位老主人的阴谋!”
焦青摇头道:“当时你不过刚刚进入龙宫,如何能与闻这些机密事务,怪不得你。你先起身回话,告诉我此来是否有什么好消息?”
鳗勤起身,脸上现出喜色:“此次却是有好消息。少主要我多留心敖铃和李哪吒的行踪,今日我看到他们两个结伴出宫,便上前探问,打听到他们要去远离龙宫的七星礁海域寻找五彩珊瑚。我已设法将此事压了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焦青双目一亮,急问道:“据你估计,那两个小孽种会在七星礁海域逗留多久?”
鳗勤答道:“他们要寻找的是最上等的五彩珊瑚,此物极其稀少,寻找不易,没有个三五日时光怕是难以找到。”
“天助我也,合该李靖与敖光偿还我家血债!”焦青大喜,吩咐道,“鳗勤,你立即回转龙宫,尽力继续隐瞒那两个小孽种的去向。螺姝,你在此看守洞府,我去请几个帮手,今次便要从这两个小孽种身上下手,叫李靖和四海龙王万劫不复!”
鳗勤和螺壳女子齐声应和。
焦青立即起身,出了这座他父母生前营造的隐秘洞府后,借水遁径往北方而去。
如今北方的战事正进行得如火如荼,雪岭四圣纠集了一般妖族同道,辅助袁福通,联合北地七十二路诸侯之力,和率大军前来征讨的闻仲打个旗鼓相当。数年来双方互有胜负,虽然闻仲仗着修为深厚,用兵老辣,却也只能稍占上风,而未能抓住制胜的关键。
这一天袁福通正与诸将在中军商讨军情,忽有小校来报说营外有人自称是白、刁、雄、朴四位将军的故人,又要事求见。
袁福通望向雪岭四圣,四圣中的老大白山君略一沉吟,向着袁福通微微颔首,袁福通当即下令请人进来。
等来人跨步进了中军大帐,雪岭四圣“啊呀”一声惊呼,一齐起身来到那人身前,拱手施礼道:“焦兄,落雁关外别后一直未见,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一言难尽。当初愚兄本拟水淹落雁关,助贤弟等一举灭掉成汤大军,孰料遭李靖小儿暗算,身受重伤而走。愚兄将养好伤势,原想往东海搬请家父家母出山,助我雪耻报仇,岂料又生变故……”焦青叹息一声,将自己的经历简略述说一遍,最后道,“李靖乃是你我共同的仇人,如今愚兄有一计策,可将此人一举铲除……”
随即便将自己筹谋的计策说了出来,最后问道:“愚兄的打算便是如此了,不知贤弟等可有兴趣?”
“嘿嘿……”雪岭四圣尚未回答,他们身后忽地传出一阵饱含讥讽意味的冷笑。
焦青剑眉微挑,抬眼循着笑声望去,却见大帐正中袁福通帅案两侧有两列座位,在为首的两张交椅上端坐两个大汉,看座次安排,他们的身份似还在雪岭四圣之上。
“白贤弟,恕愚兄眼拙,却不知这两位道友如何称呼?”如今的焦青的城府之深确是远胜当年,虽然见这两人望着自己的目光满是轻蔑和挑衅之意,却丝毫不动声色,转向白山君问起他们的来历。
白山君熟知焦青往日的秉性,见他如此沉得住气,心中讶异的同时,忙为他引见道:“是小弟的不是,竟忘了先给诸位引见一番。”
说着他向着那两人拱手道:“两位道兄也过来一叙如何?”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颇有些不情愿地起身,慢腾腾地走上前来。
白山君指着两人对焦青道:“焦兄,这二位一个号为‘百臂魔’,姓章名显;一个号为‘啸月仙’,姓郎名秀。两位都是小弟邀来助拳的好朋友,皆已有还丹之境的修为。”
妖族名号多与本体有关,焦青一听便猜到两人出身,一个当为章怪,一个必是狼精。他面上含笑,向着两人拱手道:“两位道友似乎对焦某先前所言颇不以为然,却不知是否另有高见?”
章显怪眼一翻,狞笑道:“不错,某家听白老弟他们说那李靖不过是结丹之境的修为。若要诛杀此人,只需咱们兄弟两个往陈塘关走上一遭,包管将他的人头提来。何须如焦道友之言,还弄什么计筹什么策,没得折损了自己的颜面!”
焦青也不动怒,只是摇头轻叹一声,并不出言解释,忽地举手一掌向着章显平推过去。
“好胆!”章显见他竟然一言不发便向自己出手,不由勃然大怒,也不招架躲闪,起手一拳向着焦青的手掌捣了过去。
两人的修为深湛,出手时将所有的劲力都约束在拳掌之间,因此拳掌相交时未发出丝毫劲气声响,但方圆三尺的空间却发出一阵肉眼可见的波动,随即更如破裂的镜面般现出条条纹痕。
毫无花俏的一记硬拼之后,焦青神色依旧平淡,不仅身形纹丝不动,连衣角都未见丝毫拂摆。章显却是立足不住的连退三步,脸上如醉酒般一片通红。
“章兄!”郎秀一声惊呼,一步跨到章显身边,双手十指微微弯曲,指尖暴涨出三寸长的森森利爪,身躯微微前伏,似欲向焦青揉身扑击。
“郎兄不要动手。”章显一脸凝重之色地将郎秀拦住,有些迟疑地向焦青问道,“道友可是已经突破了还丹之境?”
此言一出,帐内众妖族俱都悚然动容,目光落到焦青的身上,个个脸上都流露出既羡且妒的神色。
焦青苦笑道:“觉醒真灵,打破元胎,哪有那般容易?我这几年心切父母之仇拼命修炼,也只不过堪堪摸到脱胎之境的一点门槛而已。此刻两位应该对在下的实力有些了解,但非是在下说泄气话,如今的我便是与当年结丹之境的李靖交手,也未必能有胜算,何况据在下得到的消息,那李靖早在数年前便已晋升至还丹之境。两位还有信心堂堂正正地登门去摘他的人头么?”
章显和郎秀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彼此对视一眼,章显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焦道友的计策行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