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起身来迎,就远远听到有人叫道:“承天,承天,你干的好事,哈哈哈。”
原承天听到这人的声音,心中喜极,忙恭身一礼,口中道:“承天恭迎素前辈大驾光临。”
就见素茂贞飞掠而来,先不来与原承天寒喧,一瞧场中局势,就搓手叫道:“糟糕。”
另一名修士随后紧紧跟来,正是玄和,他问道:“蔑贞,承天这阵法安下的井井有条,魔修已被击退,哪里糟糕了?”
素蔑贞道:“正因为承天这阵法好,魔修退去,这才糟糕,这些魔修皆被承天所退,我们不远万里,巴巴的前来,却没个架打,岂不糟糕。”
玄和笑着摇头,也过来与原承天相见了,寒喧已毕,便道:“荆宗主听到从天下宗转来的消息,知道承天率众在此独御魔修,心中着急的不得了,星夜就让我等启程,领着天梵大陆诸多修士,前来助战。幸好不算迟误。”
原承天听到这里,怎不感慨,天灵宗远隔数万里,却是诸大宗门中最一个来援,天一宗与百宗盟就在左近大陆,却迟迟未至,两相比较,高下立判了。
这时其他天梵大陆修士也要参见,其中三月宗的元昊长老,以及白鹿宗的玄机道长皆是原承天旧识,其他四名羽修,则是出自其他宗门,却是不曾见过。
原承天心中感动,忙一一忙着诸修的手,叙了寒温,就将这阵子的御魔情形说给诸修,而自己御众无方,多有疏漏,导致四名修士惨死之事,也是详详细细道来,怎敢有丝毫隐瞒。
素蔑贞拍手笑道:“承天,你此番独当大任,虽有小错,也算是难得了,这些小事,又何必耿耿于怀。”
玄和则道:“承天,失魂虫修士不曾事先提防,的确是为一大过失,不过本禅子瞧索苏伦的用兵之道,也是大有疏漏。那名被植了失魂虫的修士身死之时,其侧不伏重兵,岂不是大失良机?可惜可惜。”
他此言一出,就被素蔑贞瞪了一眼,道:“玄和,你究竟是站在那一方,那索苏伦失手岂非好事,你怎的替他叫起屈来。“
原承天忙道:“素前辈,玄和前辈只是单论这战场变化,双方谋略短长罢了,怎有他意。“
玄和哈哈大笑道:“唯承天是我知己。“
玄机道长则道:“我瞧此战索苏伦亦是仓促起意,似乎有些勉强。玄和兄,你想来,上次魔界破界而来,气势何等汹汹,怎是这次可以相比,如此看来,索苏伦挑起战端,或是因其内部有变之故。”
玄和笑道:“道友之言极善,索苏伦此刻修为不足,难以服众,唯靠对外用兵,方可止息内部争斗。因此凡界伏兵,不舍得尽用,看来此次御魔,不需天一宗与百宗盟到场,光靠此处兵力,也是绰绰有余了。”
玄和与玄机道长皆是久历战阵,熟谙兵机,原承天原先浑浑噩噩,此时才恍然大悟,此战瞧来凶险,其实魔界远未出动真正实力。魔界在凡界经营多年,如今也只是出动一名植虫修士罢了,足见索苏伦此次用兵,别有他意,然若非玄和与玄机道长提起,他又怎能明白过来?
当下便恳求玄和与玄机道长一道,与他赞襄军机,玄和与玄机道长自然慨然应允。
御魔之众因天梵大陆的修士加入,实力陡然增强,诸修皆是信心百倍。玄和与玄机道长就与原承天献策,由自己另择三名羽修大士,专一替诸修疗伤,从而可使已方实力不减。
而临阵修士,则商定两日一换,以现在人手,足可三班轮替了,如此可保诸修战力不失。而巡视之责,仍由风氏弟子担当,于第二破界处为中心,划定战场范围,三千里方园之内,外来修士不可擅入,以防有诈。
总需由风氏弟子检视过了,方能进入战场,而战场中的修士,皆于袖上佩戴色绸,红者为羽修之士,青者为玄修之士,这样一下,诸修境界修为一目了然,主阵者不需动用灵识,就可辩个明白,临战之时,也就可以相应调遣兵力。
战场经玄和与玄机道长这样安排,立时整肃一新,原承天身上的万斤重担,总有分了一半去,身心也大觉轻松。
至于三处破界点的修士,亦非一层不变,而是数日一换,以免魔修那方熟知对方修为法宝,如此一来,便是敌暗我亦暗,不让魔修占去丝毫先机。
玄机道长本是器修,就由玄机道长领头,亦选了两名器修之士,专一替诸修修复法宝,原承天原想让玄焰出塔,助玄机道长一臂之力,却被姬怜舞暗中劝止了。
此战原承天锋芒毕露,已为天下修士侧目,光是一件聚灵幡,就不知引来多少垂涎,若再出一玄焰,日后只怕是危机四伏了。
原承天思之再三,也只好从善如流,只是物藏中的金铁之材,却仍是全盘献出,以供玄机道长修补法宝。
玄和在聚灵幡前,高高挑起一面大旗,上书“疗伤行动”字样。方便受伤修士来此运功,玄机道长亦在聚灵幡另一侧祭出丹炉,当场替诸修修损法宝。
此两处甫一开张,就是生意兴隆。连日战事,受伤者不计其数,诸修所用法宝,则是受损更多。有些修士,甚至已是法宝尽出,只剩下空空双手。
玄和与玄机道长虽断定索苏伦此次破界只是试探,可卷土重来之时,必定极其猛烈,故而不敢有丝毫懈怠,使尽浑身解数,替诸修疗伤修宝。
若论疗伤之道,禅修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玄和生性温和,不受杀伐,反倒于疗伤法术大有心得,若是肌骨之伤,几乎就是随手而愈,便是心境受损,他亦有无穷妙术。
而玄机道长的器修之才,虽强不过器祖陈玄机,难得是以此人历经极多。若是别出机杼,创制新宝,或非所长,但修复寻常法器法宝,实是此人平生所擅。
也就是半日一夜工夫,诸修身子尽复,所损法器法宝,也修复大半了。而以目前的轮换之法,那些手中无宝的修士,大可先行替换,等到法宝尽复时再战不迟。
好在这两日索苏伦按兵不动,界力处毫无声息,但诸修怎敢大意,仍是时时监督。
堪堪到了第三日,三处界力同时出现异兆,诸修枕戈待旦,就等着这一刻,见到界力动荡,反倒是心生欢喜起来。今时可不同往日,诸修身心如初,法宝如新,正等着大干一场,就怕魔修不来。
此次魔修破界,仍是以三首巨兽为先锋,第一,第二破界处进展极快,从界力发生动荡,到三首巨兽破界而来,也只是花了一个时辰罢了,但第三破界处却是慢条斯理。
只因魔修心中明白,此处是有禅修大士镇守,任你破界的再快,无嗔禅师只需祭出禅言之阵来,就可封闭三日,再也难以突破。
不想原承天用了玄和的轮换之计,早就将无嗔禅师调到第一破界处,而第三破界处,则另设一套阵法,由元昊长老与步遥行亲率三班修士严阵以待。
魔界不知对方变化,兵力分布自是失衡。在第一破界处,等到三首巨兽终于冲破界力时,无嗔禅师手起禅言之阵,将此处界力一封,就此三日无战事。
至于第三破界处,魔修用兵不多,足足用了半日,方才破界,此时第二破界处已是激战多时了。而第三破界处就算魔修已然破界,所用兵力也显不足,
但等魔修察知对方兵力变化时,居然不曾及时变动兵力,仍是按部就班,至此原承天心中雪亮,索苏伦此次破界,果然只是试探,佯示用兵,其意却在借这场战事,消饵内部不合,将祸水东引罢了。
第二破界处因是索苏伦亲自督战,故而战事仍是十分激烈,但原承天既知索苏伦已无战意,应付起来自是从容。
这一战足足战了三日,三首巨兽足足折了三十余只,魔修再怏怏而退。
与魔修多次交手,就以此次最为轻松,更令人惊喜的是,借助于三班轮替之法,诸修每战不必耗尽全力,每班上前轮替,皆是生龙活虎,三天下来,不曾死了一人,只是伤了四五名玄修之士罢了。
诸修虽不知此战或为魔修本次最后一战,但见又胜了一场,无不大呼原圣师之名,其声响彻云霄。
前方战胜的消息传来,负责巡视之任的风氏弟子也受到消息,诸多风氏弟子虽无缘战事,可早就神驰战场,听到已方再次大胜,怎不欣喜?
正在欢笑之际,就见远方灵压冲天,一群修士浩浩荡荡开了过来,其人数竟有百人之多,而其中的羽修之士,又何止十人。
风敬正急忙迎上前去,道:“前方道友,还请停步,此处为御魔战场,为防魔修解细入内,需待检视一二,方能进入。”
就见一名黄衫修士越众而出,喝道:“天一宗修士在此,谁敢放肆,这天下还有本宗弟子不能去的地方吗?”
风敬正听到是天一宗修士,心中压抑多时的怒火怎能忍得住,冷冷的道:“原圣师法旨,此处战场,任何人不得擅入,别说你是天一宗的修士,便是仙庭神执,也不能违令。”
“好胆。”那黄衫修士骄傲惯了,怎受得了这样的言语,手中金光一闪,一件法宝已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