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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四嫂怎么没有把弘旦小阿哥带来,我这做婶婶地,也有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了,怪想念的。”
  甜儿闻言,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笑着说道:“昨儿我们家爷领那小子去骑马玩,疯了一天,今儿精神便有些不济,早早的就睡了过去。”
  郭络罗氏美丽的脸盘,适时的露出理解的笑容。
  “男孩子嘛,就爱那些刀棍马匹什么的。和女孩子喜欢娟花女红,其实是一样的”
  甜儿笑着点了点头。
  谁想,就在这时,一旁地太子侧福晋李佳氏却突然插口道:“妾身其实也想见见弘旦小阿哥呢老早就听说小阿哥是个天资聪慧的孩子,不但我们爷常常挂在嘴边,就是万岁爷跟前也是得了眼的连随身三十几年的贴身玉佩都赏了,可见那孩子有多么招人喜欢了。”
  此话一出,众女眷说话的声音,猛然降了八度,纷纷用着眼睛瞄着这边。
  顶着各式的目光,甜儿转过头,直视着李佳氏的眼睛,大大方方地说道:“弘旦那孩子也称不上什么天资聪慧,只是有些机灵罢了。想来是皇阿玛见他年龄稚弱,哄着玩的就赏了块玉佩。要说招人喜欢,弘晰阿哥才是吧,听说他小的时候,是常常被皇阿玛揽在膝上逗弄的。”
  都传雍亲王福晋是个妖娆妩媚,却脑子空空地绣花枕头,可是今日听得这番话,才明了人家是扮猪吃老虎,半丝不让人啊。
  李佳氏被甜儿堵的嗓子眼一噎,可对方到底是在夸自己儿子,心里便又有了丝得意。其实她说的也是,他们家弘晰可是万岁爷的长孙,那是极得看重的,又怎么能是才三岁多点的孩童比的上的
  郭络罗氏妙目转动,深深地看了甜儿一眼后,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四嫂也到了,咱们该看戏了,这是芙蓉园厉家班新排的一场,听说在江南那块是极受欢迎的,咱们今儿就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
  众女眷听了,自是接连应好,一时间气氛重新火热了起来。
  甜儿速来是喜欢看戏的,可是今儿却没有什么心情,再加上戏台子唱的不是京腔而是昆曲,她不大能听的懂,就更加无聊起来。不过周围的人倒是一个个兴致高昂,又是掌声又是赏银的,甜儿时不时的还要附和一下,灰常的无奈。
  一个时辰后,当整场戏的前半部终于结束时,甜儿抽了个空,去解了下手。
  在要不要就这么偷溜回去的想法中,溜达了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走了回去,而当她迈进门槛时,一种“啊!幸好没偷溜的”的念头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脑门上。
  便见大厅里除了一帮女眷们外,闪亮光溜的多了一堆秃脑门。
  甜儿寻了个角落,悄悄滴跪了下去。
  康熙怎么会来?
  很显然,圣驾的突然降临,让众位女眷也重重地吓了一跳,
  直至好一会儿,众人才重新落座,甜儿也趁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康熙帝来了,自然是不能看只剩下一半的戏,于是台上的戏班子,便重新演了一出名为《秋江誓》的戏,那小旦身姿曼妙,在台上唱念做打,声音却高亢激烈,乍然一听,就像是喉咙里咽下的辣椒,让人听了浑身都起微微颤栗起来。
  只是在这种时候,他就是唱的再好,谁又有心思去听呢?
  甜儿悄悄的转动着小脑袋,在远远的人群中搜索着,不多时,便被一道冷淡地目光锁住了,夫妻二人隔着个戏台子,摇摇相望了一眼,同时默契的转移了视线。
  不可自制的,她的目光落在了那道最中央的明黄色身影上。
  康熙帝似乎兴致挺高,一双有些枯瘦的手掌于膝盖上,轻点着。
  而他的身旁则坐着一位女子,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一个甜儿这辈子见到过的最美的的女子。
  便见她一身月白素缎细折旗袍,全身佩环全无,只在头上绾了个发髻,脸上虽未施制粉,但是那绝丽的五官却比什么样的装饰都要来的震撼人心。
  “那位是良母妃。”大约是她看的久了,身旁的郭络罗氏便笑着解释道。
  甜儿听了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早就听说八阿哥的生母是个冠绝后宫的绝代佳人,如今亲眼见了,方生出此言不虚之感。
  “良妃娘娘实在是太美丽了!”甜儿露出一脸赞叹地表情,悄悄地在她耳边说道。
  郭络罗氏闻言,神色间却意外地出现了丝极细微的阴郁,片刻后,才幽幽地说道:“是啊,那样美丽的女子,天下间怕也是独一份了。”
  甜儿觉得郭络罗氏可能是嫉妒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间绝色的命运,可不像是她的脸一样,那么的一帆风顺。
  因为横向比较,她的份位,在所有生育了成年皇子的宫妃中可能是最低的了,若不是八阿哥两年前被封了贝子,硬向皇上求得母妃晋封,怕是到现在,也还是个小小的贵人呢。
  皇上一面宠着她,一面却又打压着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甜儿暗暗摇了摇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啊。
  台上的戏子们咿咿呀呀地唱着,台下的各位贵人们聚精会神的听着,这一唱,就又唱了两个时辰直到子夜时分,甜儿才踏上了回去的马车。
  靠在有些冰凉的车壁上,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正在迷糊间,车门被推了开来。
  “回来了……”没精打采地呢喃了两句,头一抬,却是微愣。
  男人的脸色相当差,一双黑幽幽的眼睛闪烁着淡淡地寒光,甜儿皱了皱眉,到底没像往常那样凑过去,只轻轻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胤禛没有回答。
  马车开始动了起来,一路沉闷,夫妻二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回了院子,胤禛也没有进屋,而是拐去了书房。
  甜儿心下不知为何,却总觉得惴惴不安。
  这一晚,!靓镇书房的灯火整整燃了一夜。这一晚,甜儿紧楼着胖儿子,却做了一宿的噩梦。
  ☆、第39章 霹雳
  如此又是几日过去,甜儿也越来越发现胤禛似乎有什么难言的心事,这种举棋不定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一日,夫妻两个用了早膳,胤禛放下手里的银箸,沉声说道:“明儿就要开始秋狝了,你一会儿收拾收拾,与我一起去木兰围场,嗯,那里少说也得进几万人,这段时间就老实的在帐篷里里呆着。还有,这次就不要带八斤去了,让他留在行宫。”
  甜儿一愣,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胤禛却难得强硬的说道:“放心,爷会在这里留下一队侍卫,八斤不会出事的。”男人的说法不但让甜儿没有任何的放心,反而更加惴惴起来,究竟发生什么事,竟然连侍卫都出现了?这样岂不是在说,可能有危险在靠近他们。
  甜儿深深地看了胤禛一眼,半晌后却笑着说道:“那小子一定会很失望的,他可是嚷了好多天要再去骑马的。”
  胤禛听了,嘴角微微露出抹柔和的弧度,轻叹道:“以后,爷会补偿他的。”
  一个时辰后,甜儿留下了翡翠和钱嬷嬷照顾八斤,只带了追月还有一个叫做秋绫的宫女登上了前去木兰围场的马车。
  行至午时,浩浩荡荡的车队来到了扎营的地方,甜儿没有着急下去,只坐在车上等着,果然,一刻钟后,就见苏培盛小跑了过来,满脸笑意的躬身道:“禀福晋,帐篷什么的都已经布置好了请福晋移架。
  ”甜儿听了,这才作势下车,早就要小太监在车底下放上了木板凳,甜儿站定后,微微巡视了一圈,便见入目之处皆是一座座白色的园顶帐篷,其间更是人群穿梭不停,一派火热朝天的景象。
  “给雍亲王福晋请安。”白色大帐前的四个旗兵侍卫,同时单腿跪地,行礼道。
  甜儿颔首,笑道:“诸位免礼。”
  这时,苏培盛已掀了帐帘,甜儿便带着两个侍女一起走了进去。
  “福晋,你先休息,午饭一会儿就有人给送来。爷那边还等着奴才过去复命,这就先行告退了。”甜儿闻言便笑道:“快去吧。”
  苏培盛离开后,甜儿放眼瞧了下帐内,便见整个帐子约有二十平方米大小,地上铺着色泽艳丽的毛毯,最里面有张木榻,榻上是一张纯白色的老虎皮,甜儿脱了鞋,直径走了过去,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昨儿晚上,为了哄八斤那个臭小子,几乎一宿都没有睡着。
  想着,胖儿子一早醒来,不见了爹娘的表情,甜儿心里就堵的慌。
  晚间,甜儿用过晚膳,早早就睡下了,直到三更时,胤禛才回来,他看起来非常疲惫。
  “吵到了你?”他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
  甜儿摇了摇头,坐起身:“爷吃晚膳了吗?炉子那边还热着一蛊碧梗粥,要不要用一些。”
  “不用,爷吃过了。”
  胤禛稍作盥洗便躺了下去,甜儿自动自发的跑进他怀里,轻轻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一夜好眠。
  次日辰时,送走了胤禛。
  甜儿也打扮妥当,用完早膳后,便起了去外面逛一逛的心思。当下便领着追月秋绫两个走了出去,她也不敢走远,只在帐篷附近来回溜达着,垫起脚尖,眺望远方,便见万里苍穹、茫茫草原、一种无边无际的震撼感扑面而来。
  站在这里,你会感觉到自身是多么的渺小,而天地伟力又是何等不可撼动。
  “真美啊!”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股豪迈之情顿生,甜儿又想起自己这段时日的“消沉”更觉没有必要,不管胤禛做了什么,或者是想要做什么,身为妻子的她舍命陪着就是,又有什么好惴惴不安的呢。
  放开了心思,甜儿便彻底把这趟“木兰秋狄”当成了一场难得的旅游。
  只是胤禛曾说了让她好好呆在帐篷里,不要乱走。
  作为一个听话的乖媳妇,甜儿自是要遵命的。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甜儿便把自家帐篷周围一里之地,当做了游乐场,每日清晨都会起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而胤禛则完全忙碌起来,除了晚上会回来睡觉外,其余时间根本摸不着他的影。
  这一日,甜儿刚刚起身不久,帐外便来个不是认识的老太监,康熙帝传旨于今日设宴招待蒙古王公,她身为雍亲王福晋,必须要出席。
  参加正宴,自是要好生打扮一番。
  幸好甜儿此行为了以防万一,带上了亲王福晋礼服。
  如此,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开宴的时辰。
  此次设宴是露天的,便见无数火把隐约围成个圆弧形,照的里面几百个贵人们的音容笑貌都一清二楚。
  甜儿坐在自个的位置上,随意地拿着面前一块奶酥,嘎嘣嘎嘣地嚼着。她身边坐着的依然是太子侧福晋李佳氏,其余的还有一些名字超长极拗口的蒙古诸王妃们。至于八福晋郭络罗氏,早就被良妃招到了身边,两人时不时的耳语着,离着老远,都能看到人家婆媳相谐的画面。
  蒙满之人生性彪悍,骨子里就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彪悍味儿。所以比武,自然就成了宴会上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此次上场的不是什么蒙满壮士,而是,身份尊贵的两个皇子阿哥。
  太子与直郡王。
  甜儿隔的太远,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见两人都走到了场中央。
  不由微微咽了口唾液。
  这是要干神马啊。
  不单是她,整个宴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说笑声,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那二人。
  直郡王胤褆是康熙最大的儿子,人也早早步入中年,可是人家在骑射上可是把好手,早年还曾在军中历练过,抡起真功夫,在所有八旗贵族子弟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太子胤礽则不同甜儿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未来的国之储君。
  太子看上去有些胖,面色白净,五官也并不多么出众,只是那通身的气派,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很是有几分康熙的影子。
  兄弟二人看上去倒是都挺轻松,一声锣鼓后,猛然的缠在了一起。
  眼见“开打”了,众人都有些激动了起来,便见几家的宗室王爷阿哥,随行而来的内大臣的少爷,还有那许多的八旗儿郎,一个个地都跟那打了鸡血似的,大声地加油助威着,有喊直郡王的、有喊太子爷的。
  气氛一下子就被弄得火爆了起来。
  大约也是受了这个的影响,场上的二人转眼间就扭打成了一团。二人肩顶肩,脚下功夫却是互不相让,你来我往,打的着实激烈。甜儿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太子看上去不咋地,没想到一身功夫倒还真不赖,颇有种深藏不漏的意思。
  正看的带劲儿呢,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锐疼。便见身旁的李佳氏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左臂,整个人的身子前倾着,脖子伸的老长,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甜儿可怜的小胳膊,被她带着鎏金的尖锐护甲抠的生疼,也没心思再看了,赶忙就要把胳膊拽回来,谁想,那李佳氏是铁了心的要“虐待”她的,无论她怎么叫,就是不撒手,疼的甜儿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就在气的想要咬她一口时,那李佳氏却又突然松了开来,并紧捂住自个的嘴巴,一副泪眼蒙蒙地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