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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若是负了珊瑚,我定不会轻饶。”该吓唬的还是要吓唬滴。听见主子这番话,盛家父子哪有不懂的,脸上俱都出现了兴奋的光芒,连连磕头谢了恩。
  随着珊瑚婚事的敲定,已经离府小半月的八斤也回来了。
  父子两个都有些瘦了。
  特别是八斤,本来一张胖乎乎的小脸,几乎瘦下去了三分之一。
  甜儿搂着儿子明显轻减了不少的身体,眼泪到底没有忍住,哭成了个泪人儿。
  j散镇见7,无奈的摇7摇头。可是眉宇间却是开阔的,八斤能够种痘成功,也是让他心中大大地去了个包袱,他子嗣稀少了这个关隘这些年来又只得了这么一根独苗,最是怕其出什么差池,眼下孩子迈过心中自是松了口气。
  ☆、第36章 出发
  进了七月,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炽烈的日头每日悬挂在头顶,烤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了。
  甜儿的脑门上捂了条湿帕子,珊瑚站在她身旁轻轻地扇着凉风。
  不大一会儿,胤禛掀帘走了进来。
  甜儿赶紧起身,见他一身的暑气,忙叫人打了冷水过来。
  “这样人的天,爷怎么还穿的这样厚?”甜儿既不满又心疼的直嗔道。
  胤禛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真的非常固执,就好比现在,明明天气这样炎热,可是他的仪表却依然那样规矩肃然,除了手脸外,竟是半丝皮肤都不往外露。
  就着手边,饮了口甜儿剩下的冷茶。胤禛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床踏上,甜儿服侍他净脸、换衣后才转过头看了眼四周,问道:“八斤呢?”
  甜儿笑着说道:“睡午觉呢。”
  天气炎热,最是耗人精神,连一向欢实的八斤,也变得有些蔫蔫起来。
  胤禛闻言点了点头,挥退周围的人后,对着甜儿道:“想来你也知道,咱们大清皇室每年都要进行木兰秋狝,今儿早朝,皇阿玛下了旨意,点了我同行。这次不比以往,要到十一月底,方能回京。”
  甜儿听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我也去!”
  胤禛嘴角微挑,眼中露出狭促的意味。
  甜儿撒娇似的摇了摇他大大的手掌。
  胤禛轻咳了两声。
  “如此,便快些准备吧,这一次也带上八斤。”
  甜儿听了更是高兴起来,举着两只小白拳头,喊了好多声:“万岁!”
  如此,康熙五十年七月初六,由皇太子胤礽、皇四子雍亲王胤禛、皇五子恒亲王胤琪、皇八子贝勒胤禩、皇十五子胤礻禺,自畅春园起程,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坐在华丽的马车上,甜儿心中满满的都是激动,神色间全是一片兴奋。透过雕栏的窗隙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街道两旁簇拥着大批人群,一排排手拿刀兵,杀气凛然的军士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护卫在一旁。一浪高过一浪的,吾皇万岁万万万岁,让人听了就觉得热血沸腾。
  此时此刻,望着那些匍匐在地的无数百姓们,甜儿这才强烈感受到,什么叫做“权利。”
  也明白了,胤禛为何对于那个位子,如此的执着了。
  “额娘,好多人!”一旁的八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蹭了过来,垫着脚尖一个今儿的想要朝外看。
  甜儿见状只得把窗隙合十,搂过胖儿子,道:“今儿咱们起来的早,你现在饿不饿啊?”
  八斤小朋友果断的点了点头。
  一旁伺候的翡翠,早就笑着拿出了随身带着的檀木漆盒,取了一碟莲藕蜜糖糕,一碟酒酿松仁酥,一碟肉松香蒜花卷摆在了小几上,又从水袋里到处了小半碗蜜桔水,递给八斤道:“奴婢放了冰糖的,没有涩味”。而后又对甜儿道:“主子也用一些吧。”
  甜儿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待母子二人垫了个半饱后,整个车队终于驶出了宣武门,向西南方缓缓而去。
  过了最初的新鲜,接下来的行程便稍显无趣了些。甜儿每日只逗弄八斤,除了必要绝不下马车。
  就这样一连半个月过去,当她坐的一身骨头都快散架时,他们终于抵达了行宫。
  “福晋,奴才苏培盛,奉爷的命来接应您去休息。”
  甜儿听了瞬间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说了声:“知道了!”
  轻轻摇醒了膝上的胖儿子,在对方不愿意的要咧嘴大哭时,赶忙道:“八斤咱们到了,该下车了。”
  胖儿子听了,双眼猛地一亮,叽里咕噜的就蹦了下去,嚷嚷道:“我要去骑马,骑大马。”
  这一路上,甜儿为了哄住着小祖宗,不是道许诺了多少,人家可是全都记着了的。
  甜儿笑着弹了弹他的小脑袋,母子二人下了马车。
  外面的苏培盛立马笑意满满的打了个千,道:“给福晋请安,给阿哥爷请安,您二位一路辛苦了。”
  甜儿笑着让他起来,又问了胤禛此时在何处。
  “……陪在万岁身边呢……奴才已经打理好行李,福晋一路奔波,还是快去里间休息吧。”说罢,便带头领着向里走去。甜儿与八斤跟在后头,直走了一刻钟,才到了处院落中。不愧是皇家行宫,布置的果然奢靡。甜儿仰着头,看着眼前雕龙画栋,大气磅礴的写着“瀚海院”三字的院落,有些咂舌的挑了下眉头。
  进了正屋,三个丫鬟、两个婆子,还有个小太监正一溜烟的跪在那里。
  “福晋,在行宫的这些天里,就让他们几个伺候您和小阿哥。”
  甜儿听了倒无不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人员,她这次只带了翡翠、钱嬷嬷两个亲近的出来,珊瑚和小喜子俱都被留下来看家了。
  奴才们问了礼后,便退了下去。
  苏培盛又在这里稍说了几句胤禛嘱咐的话,便回去复命了。
  他走了后,甜儿方才打量起这个屋子。屋子是一明两暗的品字形布局,中间是正屋卧房。左边的则是书房,甜儿挑了帘子向里面扫了眼。和雍亲王府的书房相比,要大了很多,也豪华了很多只是后面书架上的书籍似乎并不是太多,起码比胤禛自个收藏的可是差多了。而右边的房间也是卧房,只是比主屋小了许多,在坐北的墙壁上开了两扇雕花大窗,可以清楚的望见园内的景致,甜儿几乎是立刻就决定,让半斤那胖小子,住这间了。
  一通打量,甜儿心下颇感满意。正与此时,一个长相俏丽的丫鬟走了进来,蹲安行礼道:“禀福晋,苏公公吩咐给主子备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主子移架耳房梳洗。”
  甜儿暗道了声,苏培盛会来事。
  却也不推辞这番好意,自去梳洗不提。
  沐浴完毕,甜儿在珊瑚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裳、打理好八斤后,这才搂着胖儿子一同倒在了床上,渐渐地睡了过去。
  旅途疲惫,这一觉直睡到了天色大黑,才醒了过来。
  守在床边的不是珊瑚,而是两个不认识的丫鬟。
  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甜儿问道:“你们是谁。”
  “奴婢彩云、追月,请福晋大安。”甜儿抬头望去,这才见着,面前站着的是两个身着粉红色宫装,梳着辫子头的宫女,其中一个还正是白日见过的。
  叫了两人起来,甜儿自行下了塌,那个叫彩云的俏丽丫鬟极有眼色递过了一件月牙色丹蝶连襟旗袍,又手脚轻柔的给甜儿梳了发。
  技术不错,点儿稍稍的看了她一眼。
  弄完了这些后,甜儿亲自叫了八斤起来,小家伙大约有些睡懵了,见了陌生环境,脸上便出现了些不安。但是在见到笑意盈盈的额娘时,那股子不安又立刻以光速被扔了出去。
  不多时,翡翠掀帘走了进来。
  “主子醒了……”她先是扫了两个低眉顺目的丫鬟一眼,这才对着甜儿道:“奴婢刚才去厨房看了眼,晚膳已经做好了,主子可是要用。”
  甜儿点头说了声好,彩云、追月两个见翡翠来了,也都极识趣的退了下去。
  片刻后,一盘盘食物被端了上来。
  一碟红焖鲫鱼、一碟麻油凉拌肚丝、一碟鲜虾卷、一碟奶油炖蛋,并着两小碗粳米粥和一屉蟹黄灌汤水饺。菜色不错,让人看了就升起几丝食欲,母子两个用完后,甜儿召来了钱嬷嬷。
  “嬷嬷可是好多了?”她关心的问道。
  钱嬷嬷脸色虽还散着清白,不过精神上瞧着倒还好。“老奴无事了,劳福晋费心了。”大约也年岁大了,经过着半个月的颠簸,钱嬷嬷明显有些受不住,在半路上就病了,甜儿请了太医过来看,道无事后,才算放下心来。
  看到好多天没见着的钱嬷嬷,八斤小盆友明显很是高兴,凑到身边问长问短的直把人家老太太感动的泪眼汪汪。
  大约是午时睡的太多了,晚饭过后,甜儿便彻底来了精神,换上双软步底的绣花鞋,领着八斤便去了院子里消食。
  非常惊喜的,她们在院子的一角,竟然发现了架秋千。也不知道是以前哪一个有情趣的女子布置的,秋千整个呈椅子形,用两条铁链拴着,链子上还缠绕着一圈圈花蔓,不仅安全,且美丽非常。
  八斤简直就快要玩疯了,这小子胆大,每次都要推的高高的才能让他满意。
  甜儿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直到唬着脸说,在不停止,就让人把秋千拆下来后,才算阻止了没完没了的这小子。
  唉-一儿子真是越大越难管啊。甜儿腰酸背痛的,想道:当初她怎么就没生个女儿呢?
  ☆、第37章 玉佩
  胤禛最近非常的“忙”,忙到甜儿都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了。
  除了偶尔的在这里用个饭外,其余的时间不是陪在康熙身边处理政务,便是与其他几个皇子阿哥在一起,再不然就是独自呆在书房。弄的到这里一个多月了的甜儿,反而有种还不如不来的呢感觉。
  不过所幸,她身边还有八斤相伴。
  小家伙适应性强,就像是匹放了风的小马驹,满园子的疯玩。
  这一日,烈日当空,快进了晌午,甜儿自园中之湖的凉亭中下来,向着屋中走去,刚到门口却发现苏培盛正站在廊下,甜儿心中一动,脚步不由的快了几分。
  “给福晋请安。”苏培盛满面笑意的点头哈腰道。
  甜儿儿微一抬手,笑着问道:“爷在里面?”
  “是呢,爷晌午与太子爷他们饮了酒,现下正在耳房梳洗。”
  白日就饮酒?
  甜儿挑了挑眉,脚步一转,向着耳房走去。
  谁想就在她刚要推门时,里面却慌慌张张地跑出了个人,若不是苏培盛机灵,拉了她一下,非要撞上不可。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看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女子,甜儿眉头微皱:“彩云?”因为带到行宫的人手不足,她又不放心八斤身边没人,所以便把翡翠调了过去,自己则用彩云和追月两个出身行宫的服侍。与有些木讷的追月不同,长相俏丽的彩云有张能言善道的嘴巴,这一个多月来倒是在甜儿身边,得了几丝脸面。
  “怎么这样慌里慌张的?”甜儿轻声问道。
  彩云颤巍巍地抬起头,便见往日里那个清艳无双的女子,正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一双美丽的眼睛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琉璃样的神彩,好似这个世界上任何腌脏的东西,都不可能逃得过它的审视。
  彩云心中本就有鬼,此时便更是慌张起来,却不敢答话,只那样跪在那里。
  甜儿轻扫了她一眼,浅玫瑰红绣嫩黄折枝玉兰的裙摆曼妙一摆,缓步走了进去。
  苏培盛小心的合上耳房的大门,看着兀自跪在那里,打着颤儿的彩云,有些恶毒的笑了几声。
  进了里面,甜儿脸上的“云淡风轻”立刻消失不见了,整张小脸涨了个通红,灰常泼妇的往上掳了两下袖子,一副要捉奸在床的架势。几步就绕过蝙蝠流云檀木屏风,霎时,男人的裸背,便出现在了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