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城外,碧波清清人适闲,远离尘嚣纷乱,犹如世外田园。而在城内,准确说是城内道院门前的广场上,此时却是一派繁忙景象。
道院开山,除了少数无法置疑的人物,余下新生皆需门试,通过方可成为正式院生,获得长久居住学习的权利。
新年伊始甚至更早,各地修士便开路陆续前来,到如今累计不下数万人;其中一部分人,因无法忍受这里的煎熬困苦,中途便已黯然离去,更多人的选择是留下来,哪怕不能通过门试,起码也要见证这场盛况,以之为不负此行的馈赠。
广场上,学子们排着队伍依次向前,挨着个尝试破掉那道可恶可憎的门。成功者欢欣雀跃,失败者颓丧气馁,人生百态百态人生,尽皆写在一张张脸上,或是举止之中。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跳脚有人闹;当然,跳脚只能朝自己跳脚,闹场的欲望更只能回到家里才可满足,否则的话,结局可不算好。
此次开启山门,道院教习依旧没有露面,却出动了足足十名执事,还组织有一批老生负责维持秩序,人手可谓充足。不客气点说,除非发生全员暴动,任谁都不能翻出浪花来。
不断有人进入院门,缴纳灵石换取了正式院服,迫不及待地换到身上,随之以骄傲淡然的目光看向身后,或是抓紧时间赶赴几座小楼,各奔各的前程。
更多的被拒之门外;参加院试的人多但良莠不齐,有些干脆是抱着撞大运而来,即便是失败者,也已提前见识过门禁难度,除极个别后悔自己没能早点赶到而跺足捶胸悔恨悲叹外,大多都在意料之中,不见多少黯然。
不能通过门试,意味着之前的一切付诸流水,无论花费了多少灵石,都要在限期内离开紫云岛。道院给出的解释是此地灵气有限,资源有限,空间有限空气也有限,容不下那么多人那么多嘴;总之各位收拾东西赶紧走人,呃,别忘了结清欠款,还有过河费不能少,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总体来说,开山秩序还算良好,书生依旧躺在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喝酒,身边大灰咕噜着眼睛有些愣神,暗想人类可真厉害,能生出这么多崽儿。
童埀庞大的身躯走上来,隔着门洞望着早已等候在里面的慕容沛儿,咧开嘴笑了笑。
“笑什么笑?”杜云恶狠狠瞪着他,目光带着怨毒,无声质问。
“切!”
童埀在心里朝他竖起中指,随后平静施法,吃力破禁,带着一头汗水兴冲冲气昂昂走入道院,挑出一件特大号的院服披在身上,随后便拉起慕容沛的小手,昂首挺胸而去。
“看见没,那就是童埀。”身后惊呼阵阵,附加几声羡慕的叹息。
“铜锤?他很了不起吗?”有人不闻童老爷大名,疑惑问道。
“他过得很艰难啊,实力一般。”附和者颇多,声音带有不屑。
“就是就是,这小子艳福不浅,那位师姐看上他哪儿了?”自负俊雅者紧跟着开口,为自己芳华无着而懊恼。
“蠢货!童师兄是谁都不知道,亏你还想进道院。”
“这叫什么话,不知道怎么了,不服叫来和我比比,揍不扁他……”
“你比十三少爷还强?”
“呃……他是十三少爷?不能吧!”胸中大厦轰然倾倒,不少人脸色煞白,暗想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威名赫赫的十三郎居然这副德行。
“他是十三少爷……的小弟!”
几声讥讽同时响起,轻蔑的目光聚焦在那位发出豪言的仁兄,齐声冷笑。
“要不要试试?我还真认识童师兄,可以帮你递个话。”
“……说笑了,说笑了,师兄说笑了。”
某人的额头瞬间见汗,告饶说道:“小弟对童兄仰慕已久,亟盼与之谈**道,师兄若能代言……”
“一边凉快去。”
某友挥手驱赶,嘴里嘟囔着说道:“我自己还想啦。”
童埀醒目的身影早已消失,人群重新变得安静下来,院门内,杜云默默低下头,嘴角轻轻抽搐,勾出一抹残毒。
……
……
“唉,总算要结束了。”
眼看天色将晚,书生夸张地伸着懒腰,意兴阑珊说道:“一天都没见着好货,没什么意思。”
无数愤怒的目光飘到他身上,如同遇到一堵铁墙,震弹成碎片虚无。大灰得意地望着周围,心想这群傻逼脑子长到驴身上,真他吗欠抽。
“嘿嘿,这一期好货不少了,您这次可没白来。”
灵机不知为何也出现在这里,眨巴着三角眼谄媚地笑着,带点期望带点央求说道:“先生久居寂寞,何不多留几日放松心情,岂不是美事。”
“多留几日?不行啊!”
书生朝书楼的方向瞥了一眼,回过头又瞄了一眼大灰,懒懒说道:“事情办得差不多了,那小子自己多少也有了点数,不用本座再为之操心。”
灵机的老脸顿时变成苦瓜,神情忸怩说道:“先生……”
“别在本座面前撒娇,怪恶心的。”
书生起了一身疙瘩,赶紧拦住他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他老人家都没阻止,你自个儿看着办吧。只要那那小子自己没意见,爱跟就跟着。”
未等老头儿露出喜悦,书生面色一正,警告说道:“不过我告诉你,不得妄图干涉或是谋夺气运,这头蠢驴什么都不懂也就算了,你不同,别想打过门走擦边。”
“哪能呢哪能呢!先生您太小看我了,岂不闻种树遮阴,十年方期;养人……咳咳,小老儿温良淳厚……”
“滚蛋!”
书生听不下去,干脆臭骂一句宣告话题终结,挪揄的语气说道:“说起来,无论是院长还是本座,都不太相信气运这码子事,不过既然你们师门如此重视,相比是有些道理。总之你给我小心着,别打什么鬼算盘;否则的话……”
带着不下掩饰的狂傲神情,书生说道:“轩辕山,未必保得了你。”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先生请放心,尽管放心。”
灵机忙不迭发出保证,嘴里叽里咕噜说出一串谁都听不明白的表心之语,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展示自己的诚实忠肯。
正说得热闹,老头儿忽然发现书生的面色有异,眼里竟透出一缕精芒,仿佛利剑将要出鞘,山岳即将愤怒一样。
下意识地顺着书生的目光看去,灵机身子猛的一顿,低呼道:“那是什么人?”
“几间破观破庙,还真敢来!”书生不知何时恢复平静,轻蔑的语气说道。
“还真来了。”书楼上,女老师的目光趋冷,淡淡自语。
“找死!”禁楼三层,老人鬼火般的目光跳跃着,仿佛要烧灭某只邪物,将其变成禁灵。
“来就来呗,有什么大不了。”清河边,十三郎拱手与爷孙俩人辞行,淡淡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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