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头一扬,头顶褐色的枝丫颤了颤,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不,人类很聪明,但就是太聪明了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起来,如果也能把自己种进土里享受日精月华的照耀,土壤的滋/润,通过自己的肉身就能修炼,要灵根还有什么用。”
族长摇头晃脑:“最笨的是动物,没脑子直来直去的家伙们,就喜欢踩踏生灵。”
云辞听到这儿便不说话了。
这族长也是个半调子。
人、妖、精,到底谁高谁低,千万年来都没理清过,又岂是一个自我封闭空间里的小小族长说了算、理得清的。
没错,云辞现在怀疑小徒弟情急之下开启了什么秘境或者芥子空间的通道,他们因为触发了某些条件,被带到了这个芥子空间。
不过族长所说的植物本身就是灵根这个事情,倒是令他不由得多想了想。
徒弟的极品木灵根,与木灵特别的亲近,神魂又转生成植物……
或许其中真有什么道理也说不定,就算没有道理这也可能是小徒弟重获修炼途径的机缘,必须抓住。
在他的常识中,机缘就算不是充满瑰丽的宝藏,也应当有其神奇之处,完全不应该是寻个看得顺眼的宝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种。
所以当族长终于把他们带到修炼场挖了个坑往里一跳后……
云辞:这个族长对修炼多少有点不正确的理解。
千岁岁倒是懵懵懂懂,让找地找地让挖坑挖坑,然后直接往里跳……
“嗷”地一声跳到一半又连滚带爬窜了出来,直接蹦跳着往云辞身上窜。
“岁岁?”云辞赶紧把人接住,结果忘了自己现在是小小的植物精,微微踉跄赶紧咬牙硬是顶住才没让自己摔倒。
“怎么了?”徒弟面前!不能不行!
“坑里有东西。”千岁岁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刚一入坑就自然而然地感觉里面有令她害怕的东西:“活的。”
云辞艰难地护着她往坑里瞧。
原来千岁岁很精准地挖了某种虫子的窝,小虫子正可怜兮兮地四脚朝天乱舞动。
这虫子应该对植物不太友好,所以才会令她天然地感到害怕。
“哟,好东西。”族长却是高兴起来,从自己的土坑里探身过来,脑袋一扎头顶的褐色枝丫上豁然冒出了一朵大花,吭哧一口把小虫给…吞了进去?
第26章 026 成精了 开花什么的真吓人。……
族长头顶突然冒出一朵大花,千岁岁吓得更是紧紧抱住了云辞:“族长爷爷,您,您头上…有花。”
“有花?”
她连连点头,一脸害怕。
云辞补充道:“看起来十分…凶残?”
那大花扭动着像是在咀嚼。
它把刚才那只虫子给吃了。
族长一愣:“…我开花了?”
千岁岁点头。
云辞也“嗯”了一声。
族长沉默一刻,突然大喊一声:“坏了!”
从坑里一窜健步如飞往外跑,那速度和奔跑的姿态完全不像他现在的老人家形象。
“我开花了,我开花了!”一路跑一路喊:“快出来,把我绑起来,我又开花了!”
然后千岁岁有幸见到了青灵境族人们以下犯上的一幕。
所有族人齐上阵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藤条粗蔓不停的往族长身上套,一圈又一圈。
族长还十分配合,一动不动任他们把自己缠得死死的、紧紧的。
族长亲自指挥:“还有花,花上也缠几圈。”
“族长,我们不敢。”
“是呀,它,它吃人的。”
“我怕。”
“我也怕。”
“族长您怎么突然就开花了呢?”
“百年前不是才刚开过?”
“千年的老光棍了,怎么还总是忍不住要开花!”
族长一沉吟:“不小心被虫子勾出来的。”
他是食人花精,按理说成精后十天半个月吃一顿也就行了,可偏他总控制不住地吃土,因为土里有某些他需要的“养料”,也正因此本来能控制花期的族长现在完全控制不住开花的时间。
别的植物开花是控制不住地想授粉,而他……想吃人!吃虫、吃人、吃一切看见的活物。还会脾气暴躁狂怒,伤及无辜。
每次他开花,族里都是会经历一次灾难,唯一的解决方法是把花摘掉或者等花自然谢掉。
而他除非是献给结契的伴侣,否则自己摘不了自己的花,这是本能的自我保护。其他族人则是不敢,被咬到就没命了。族长第一次开花时有人不知道,差点被咬掉胳膊。
“要命啊,这花更暴躁了。”
“啊!它咬我了来咬我了~”
“族长,快想想办法啊。”
一时间,人仰马翻,叫苦连天。
族长也没办法:“让你们摘你们又不敢。”
谁敢哦!会被吃的。
“要不然您就找个伴儿吧,动个心把花摘了就那么难吗?”
难哦!动心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那花被吵得更暴躁了。
百年前银杏还没出生呢,没见过这架势,因此和千岁岁他们一块站得远远地看族人们“以下犯上”。
千岁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云辞身上下来了,此时牢牢牵着他的手,紧张地看着那边发生的事情。
她小声问:“云草你怕不怕?”
担心小伙伴也怕因此想给他壮胆,就讲了讲她所知道的关于食人花的资料:“普通的食人花是吃虫子才会开花的,大概……”
她数了数:“吃十只虫子开一朵花?”
“成了精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有知道实情的听着了,甩着手过来说闲话:“族长确实是吃了昆虫之类的才会开花,不过开花后就得吃活物了,不行不行,怎么也得绑十天半个月的,等花自己败了才行。”
这人刚给族长身上缠了好几圈,正累着,过来歇一会儿。
云辞皱眉:没想到看似平静的植物界也有这么凶残的一面。
不由得收紧了手,握着掌心的柔软发誓:这次一定要保护好小徒弟,不能再掉以轻心。
千岁岁不确定地问:“如果把花给摘了,族长会死吗?”
“怎么会死呢。”那人瘫在地上:“族长巴不得有人给帮他把花摘了呢,可是谁敢啊?”
能摘了这事不就解决了嘛。哎!一伙人叹气。
“为什么不敢?”云辞闻言却是衣袍一甩:“我去。”
“云草?你可以吗?”千岁岁没想到小伙伴竟然想挺身而出,担心地拽住他:“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有危险。”刚才那人也不躺着了,连忙起来也要来拽他,不知为何没够着。
那人忙道:“你别小看了族长这花,花里还有一道要命的长蕊,别说摘花就是离那花近点那长蕊就会瞬间甩出,把人勾进去,等于是送命啊。”
所以他们才只敢用长长的蔓藤远远地把族长缠起来捆住。
云辞停下了脚步。
那又接着又劝:“反正以前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只是族长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这花啊越发的暴躁了,要是能给找到心仪的对象授……嗷嗷嗷,干什么?”
脚被银杏狠狠踹了一脚。
“我们还是孩子呢!”叉着腰怒气冲冲。
那人眨眨眼,他怎么了就惹得小姑娘生这么大气?看看人家千岁岁都没生气,结果一扭头先对上了一双如寒冰般清冷的眸子。
“呃……”
云辞一双手捂在千岁岁耳朵上,也怒目相视。直盯得那人渐渐低了头。
千岁岁一双茫然地大眼睛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明白空气怎么好像突然冷了许多。
“授粉我知……唔?”这下一只耳朵解放了嘴却被堵住了。
她眨眨眼,见银杏和小伙伴都这么生气,难道她不生气是不正常的反应?
天哪!是她思想猥/琐、龌/龊了?
又一想果然是她无耻了。他们可是刚“出生”没多久,不应该知道这些的,是她脏了!
这个想法差点没把她击穿,若不是族长那边又出现了混乱,她怕是要原地炸开。为自己这样的思想不纯/洁而自责愧疚。
族长这次开花好像分外的难搞定,因为人们已经从调侃变成了认真地劝说。
“族长,说真的,你就选一个吧。”
“您要是不选,让族里有意的姑娘们选您也行。”
“反正今天要把您这婚姻大事给解决了。”
“这花越发的猛了,再不解决真要制不住了。”
族长气得胡须直颤:“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们这群小崽子干点正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