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完全没有想到三皇子国梁也会战死瀚索湾,对?”
“是,我承认,国梁的死,确实是我意料之外的。因为催动汲魄不需要心经,已经是我跟国梁之间,甚至很多天恩弟子心中公开的秘密,只不过因先帝亲手所设的封印,大家都无法直接取下而不自损万年修为,即使不顾后果地公然去抢,也会如先前的青水真人一样,死在师兄你的手里,落下个偷盗国宝的罪名。”
“所以你们才想到了青剑,才想到可以借他好好利用一下玄鸳。”
“是的,我承人瀚索湾大战的一切都是我跟国梁策划好的,都已经过去一千年了,我也可以告诉师兄我们的计划。国梁安排的几个守军会在修筠差不多取下汲魄时正好赶到,目击事情的经过,以此作为发兵的理由。而后国梁会立刻隐身尾随修筠,在她返回玄鸳的路上偷偷将汲魄盗回,我们都断定那已经丧失万年修为的修筠身体肯定很弱,从她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回汲魄应该不是难事,在我看来,只要大战之时汲魄在国梁手上,那么大皇子和二皇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一定会凯旋而归,他会成为夺回国宝的英雄,他会毫无疑问地成为当朝太子。”
“那为何当国梁死后你建议子羽不再让他复活?”
“因为匪夷所思的瀚索湾大战,那场战争的结果让我看到了一些不可控的因素,而这个因素如果我猜得没错,是三青神族。师兄你可曾记得瀚索湾结界,那个封印了玄鸳一千年的瀚索湾结界,天山肃钰都破不了,只能说明设下结界者也是神族,而且是比肃钰法力还要强大的神族。”
“即便设下结界者是神族,这又与你不让国梁复活有何关系?”
“当然没有直接关系,只不过复活国梁需要用到灵生玉,但是以我们跟玄鸳的关系,若想拿到灵生玉,只能硬抢,甚至还有可能是盗窃,这就不得不以牺牲魔梓焰为代价,而在当时的我看来,魔梓焰是神族想保护的对象,所以他的体内才会封印有别人都不可能封印的灵生玉,公然对抗他,无疑是引火烧身,如果事情失控,可能会牵连整个仙冥。”
“所以你是为了不得罪神族,才想阻止我杀了魔梓焰么?”
“是的师兄,可惜我算错了,我以为你们会在地鬼皇族地府动手,我以为子羽已经那么及时的报信,叶刺至少可以把魔梓焰在七生门前拦下来,避免他真正进入地鬼,进入你们的圈套。但她墨嫡居然将元帅您直接带到了七生门,而之后元帅您还是动手了,动手的结果就是夙仙圣坛上的悲剧,一切都如我所想,事情确确实实失控了,失控的结果就是六日后我们牺牲了上百万将士的生命,本来,他们可以不用牺牲的。”
启啸闻言沉默了,他此时没有任何说辞可以为自己辩解。
从湘婷的角度,甚至从仙冥整体利益的角度,启啸对战魔梓焰,亲手杀了他的那次,根本不能算作胜利,如果事态因果真的能无限追溯,那么杀了百万子民的人不是祥适,也不是魔梓焰,而是启啸。
此时湘婷继续道:“师兄,至于墨嫡,这位天山左护法太过于急切复活她的女王,以至于不为我仙冥考虑半分。她的那双眼睛,无疑是天眼,那么她应该不难知道魔梓焰与叶刺已经服下了六同之果,如果是那样,我们公然杀了魔梓焰,等他活过来,等他身后的神族一齐攻过来,我们仙冥要如何应对?”
“师妹你利用我杀了墨嫡,你应该清楚。”启啸嘴角有些抽动道。
“我没有利用任何人,我只是告诉了师兄你她的弱点,杀与不杀,是师兄自己的决定,且如果我记得没错,师兄你先前告诉众人,墨嫡是自尽的,如果你所言为真,那么其实你也没有杀她,我也没有杀她。”
“那么鬼王呢?他煌垒又与师妹你有何仇怨,为何要派子羽除掉他?”
“鬼王……呵呵。”湘婷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笑了,“师兄,难道你没有察觉,鬼王一直对汲魄有着极为强烈的渴望么?以至于他不惜自损万年灵力收集百万亡魄,湘婷决不相信他仅仅只是为了解决地鬼边境那些都不算他子民的游魂,他的王位随时可以被无数虎视眈眈的候选人威胁,所以首先保证自己的法力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你当时就因为这样杀了他?就因为你怀疑他?”
“当然不是。”湘婷答道。
第182章 不能白死
湘婷走回了原先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
不过这次她没有马上饮下,而仅仅只是将之握于手心之中,抬头不紧不慢朝启啸道:“地鬼戒律,湘婷略知一二,师兄也应该有所耳闻。他煌垒作为地鬼之王,公然违抗先祖法纪,收集外族魂魄,量达百万,着实罪无可恕,且他居然以此为条件与我们交换汲魄一年的使用权,很显然,他的目的和野心,也是不可控的。我当时就在猜想,能让他煌垒愿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取到汲魄的原因,会不会首先是为了对付他对付不了的人。”
“鬼术阁阁主史一帆。”启啸接话道。
“正是。”湘婷露出了笑容,“师兄,我们根本不知道那鬼王一年以后会不会如期将汲魄还回来,且这一年里他想拿汲魄再干些什么,也是完全不可预测的。”
湘婷说着将杯中酒饮下,启啸注意道算上这杯,湘婷已经喝了三杯了。
这种烈性药酒度数极高,当初启啸一次也仅仅只能扛住三杯,三杯之后脑子便有些犯困发晕。
以前湘婷也从不让启啸贪杯,三杯之后便将酒固执地收了走。
而今日,是湘婷第一次亲口品尝自己酿了万年的药酒,但她的面色竟没什么变化,既没有发红,也没有神志不清之感。
她只是看了看桌子另一侧启啸一动也未动的那杯酒,苦笑着继续给自己斟满杯,语速有些放缓地说道:“后来,子羽从地鬼带回的消息,跟我原先猜测的一样,鬼王煌垒确实是为了对付阁主史一帆,但最关键就是我刚才说的,我们无从知道他在对付了史一帆之后,还会干什么,煌垒这样的人,表面和善,实则十分危险。”
“所以师妹你杀他,是为我仙冥永除后患,顺带也帮地鬼维系他们君臣制衡的体制,对么?”
湘婷闻言眼角一弯,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双手同时搭在桌子上,一手小臂抬起侧首撑着面颊,她那微胖的脸蛋上,终于泛起了隐约可见的红晕。
“师兄真聪明,体制……嗯……就是体制……可惜了,我这白鹭山是闲人待的地方,师兄乃当朝第一元帅,日理万机忙得很,自然不会常来。”湘婷说着将第四杯酒喝下了肚,一手拿着酒杯在眼前晃了晃,边晃边叹气道:“师兄以前若可常来,便会更懂湘婷……”
启啸没有挪动半步,他的神色依旧冷峻如霜,有些干裂的右手始终握着锋利无情的冥玉宝刀,刀刃似月。
“师妹,即便以上你提及的人死得其所,但你为何要杀了先帝?而且,你是不是还想除掉最后的太子?”启啸质问道。
“我并不想杀子羽,师兄也知道,子羽灵力修为不足,所处的祥家又同天下子民撒了弥天大谎,民心尽失,所以实际上子羽已经失去了王位继承权,若再任天帝,定不能服众,所以,也自然没了任何被赶尽杀绝的意义了。”
启啸冷哼一声,“连被杀的价值都没了,太子如若亲耳听到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你是这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该作何感想。”
湘婷神色闲散,不以为意:“是不是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比师兄稍有人情味些?至少如果我是师兄,我绝不会杀了定双。”
启啸听到“定双”二字,全身血液一下子僵住了,那个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亲弟弟,那个开朗可爱,虽年纪较小,但却处处照顾自己的亲弟弟……定双……
同为道仙阁弟子,湘婷自然知道定双这个人,他与启啸同父同母,同来道仙阁修仙,只不过,这位天真灿漫的少年就如同那被王氏收养的无辜厨子一样,就如那些本分做事的下层伙计一样,死在了未来万民景仰的仙冥战神手下。
湘婷知道自己戳到了启啸的痛点,于是很识趣地叉开话题道:“师兄,说到太子,可能他最后还是难逃劫难,因为即使我湘婷不杀他,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杀他,咱这仙冥若真易了主,子羽可就成了前朝余孽,掌控大权者定是得而诛之。”湘婷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启啸一眼。
启啸此时手掌不禁握紧了冥玉刀的刀柄,他对于湘婷这句话的意思一清二楚。
因为如果他启啸有一天真的成为了天帝,那么祥子羽,这位虽然现在修为不算精进,但身上却流淌着祥家灵血的前朝太子,对启啸而言自然是一种威胁,并且永远都是,如果启啸以前能忍心杀害至亲手足定双,现在又能忍心杀害同盟战友李渊,就自然不会将祥子羽的名字留在仙冥生者的名册之中。
且若祥子羽真的死于启啸手下,那么他的下场会与李渊一样,魂散破裂,连去地鬼投胎或者献出锢魂石的机会都没有。
湘婷注意到了启啸双手细微的动作和脸上神色的变化,但她好似并不害怕,可能是因为四杯药酒下肚,她已经放开了胆儿,她只是轻松地问道:“师兄是不是接下来还会质问先帝祥适的死和我的关系?”
湘婷说着将原本递给启啸的那杯酒揽到自己面前,继而说到:“师兄眼里先帝无疑是明君,其实湘婷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湘婷没有杀他,他跟天山墨嫡一样,都是自尽而亡。”
“好一个自尽而亡,”启啸打断道:“难道求助神界这条建议,不是你湘婷让太子提的么?”
“是我,我承认,是我让子羽提的,但请师兄想想,以我们仙冥当时的那种孤立无援的状况,朝堂之上就算子羽不提,其他的臣子也会提。”
湘婷此时的眼神直直对上了启啸的如刀目色,“媛姬说如若我们再因玄鸳之事而惊扰天山,就亲自要了子羽的命,而很显然,从地鬼再次获得支持你我都知道希望渺茫,所以师兄你去都没去,毕竟我们当时七生门要回了汲魄后,并没有履行诺言,为他们地鬼扫清边境的游魂;而后来,邓御史带回的消息不也正是如此么,地鬼根本不愿出兵。”
“所以呢?”
“所以就算先帝当日在等邓御史的消息,没有马上去三青门,之后过不了多久他也还是会去,还是会死于三青天罚之下,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你可以阻止他!”启啸此时的语气,刚硬中带着些许压抑不住的愤怒,“既然师妹你知道夙仙圣坛上百万仙兵的真正死因,你完全可以将去三青门的后果告知先帝,你可以救他,但你没做,你湘婷什么也没做,师妹你这跟杀人没有区别!”
或许别人都忘了,但他启啸不会忘,祥适不仅是明君,还救过启啸的命,不仅救过他的命,还救了他作为战神的声誉。
两千年前,当天山媛姬手持麒麟王仗攻上天庭时,是祥适出面为启啸解了围。
祥适说:“元帅,您先退下,仅是比试,无妨。”
当然祥适也可以不这么说,不这么做,他可以躲在启啸身后,拒不出战。
只不过那样的话,仙冥会死很多人,很可能就如失去了九千万子民的地鬼一样,而启啸的生命也会就此终结。
但仁慈的祥适,战败后向媛姬双膝下跪,跪求她不要伤害其他无辜的仙灵,所以仙冥没有损失一草一木,一兵一卒,只留下一个颜面无存的帝王,与依然是战神之神的启啸。
湘婷听到启啸的厉声斥责后,无奈地笑了笑,她的脸上已然露出了疲态,她知道祥适的死已经触到了启啸的底线,于是她长叹一句:“看来师兄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冷血,偶尔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你是弑君者。”启啸的眼神中已经泛起了一丝杀气。
湘婷此时头已经搭在手臂上,带着些许醉意道:“师兄呀,你有的时候,也不是很聪明嘛。我是可以跟咱们先帝说,别去三青门,会死的,但他就真的会这样罢休么?如果他今后都没有任何动作,忍气吞声,汲魄便会一直在玄鸳,永远在玄鸳。”
湘婷说到这里眸色突然聚焦了:“只要有一天,那魔梓焰想杀上我仙冥,他随时都可以。所以师兄,你认为先帝会让这种状况持续么?他不会的!因为如若那样,史册便会将之记载下来,被后人知晓,被所有后人知晓,知晓我们仙冥开国以来的镇国之宝是在他祥适的任期里被掠夺的,他一世明君的声望便不复存在了。”
启啸朝着湘婷走近了两步,道:“所以你认为不求助三青,先帝就会兵发玄鸳么?”
湘婷轻笑一声,看着眼前桌上那第五杯酒,眼神有些涣散,声音低沉道:“不会发兵的,师兄,不会发兵的,我们已经没有兵了,先帝他一定会派李渊和师兄你潜入玄鸳盗取汲魄,单单就是盗取汲魄,如若你们都失败了,他便会自己去,但他不会成功的。夙仙圣坛上的结局我们都看到了,先帝同太后最终不得不一起撤走,这已经告诉了所有人先帝在与魔梓焰那场关于控制汲魄的比拼中,败了……”
湘婷说到这里顿了顿,而后继续道:“所以师兄啊师兄,先帝即便不去三青门,也还是会死,只不过是死在玄鸳罢了。”
启啸刚想说什么,湘婷突然看着启啸大笑起来,这笑容已经带着很明显的醉意,“呵呵呵呵,师兄肯定想反驳我,肯定想说我胡言乱语,师兄是战神!战神怎么会失败呢?战神不会失败的,一定会在先帝之前把汲魄取回来,所以先帝也就不用死了,对么?”
启啸闻言瞳孔微张,好似湘婷真的说中了他心中所想。
“师兄我是不是特别懂你,是不是特别聪明?”湘婷打趣道,话语当中的两个“特别”都故意说的很重。
“师妹你醉了。”启啸冷冷一句。
“我没醉!”湘婷放大了音量反驳道,“我脑子很清醒,我脑子什么都记得,不仅记得这藏书阁中没有多大用处的八万本天经,我还记得如若先帝没有点燃三青圣火,那么他是不会死,但魔梓焰也不会死!这就又回到了我先前琢磨不透的神族了,那些不可控的神族又出现了!那些神族……”
湘婷说到这里思绪好像开始有些乱,但是启啸没有乱。
他通过湘婷这些话大致推理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事先湘婷一定没有预料到三青神族也会惩罚魔梓焰,说实话,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那么如果祥适没有去三青门,天罚便不会出现,祥适不会死,魔梓焰也不会死。
湘婷原先认为魔梓焰从头到尾都是神族保护的对象,任何人想要对付魔梓焰,代价都是难以想象的,就如同一千年前瀚索湾大战一样,也如一千年后夙仙圣坛上的悲剧一样。
在当时的湘婷看来,祥适没有办法对抗魔梓焰,所以他一定会输。
但是启啸就不一定了。
启啸毕竟通过七生告诉了湘婷,他是所有既定事实中的特例,他是战神,他从来没有输过,就连夙仙圣坛上他都能用那样残忍的方式设法自救,所以启啸是湘婷眼中的最不可控因素。
而如今失去了百万士卒的仙冥,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再经历一场悲剧了,所以湘婷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止启啸赴仙冥盗取汲魄。
凭湘婷的聪明才智,想要启啸失败,甚至根本去不成,还是不难办到的。
所以最终的结果肯定还是祥适出面,身为一界帝王祥适确实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他一定会去,最终的结局就是如湘婷所言,战死玄鸳。
祥适的残魂裂魄会毫无疑问地被魔梓焰吸入身体里,就跟戎卿侯、蒙正、与严昆三大将军的下场一样。
想到这里启啸苍凉一笑,原来三青天罚,只不过确定只牺牲祥适一人,但若让自己,让李渊,让祥适攻入了玄鸳对抗魔梓焰,那么是不是又会惹恼神族,酿成悲剧,在当时的湘婷看来,就不一定了。
所以她才会那么早地提出那个建议……
只不过祥适死后,那降临在魔梓焰身上的刑罚更厉害,更不留情面,这结果或许颠覆了湘婷的所有设想,似乎神族并不想保护魔梓焰。
湘婷眸色游离,但好似思绪又硬生生扯回了一些,她慢慢地说道:“我就是凡人,师兄,我湘婷就是个凡人,我会犯错,我现在才意识道,自己好像犯了错……对,这药酒告诉我我犯了错……”
湘婷说到这里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惊恐与担忧:“怎么办,师兄……我以为魔梓焰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原来神族想保护他的那些可笑想法都是我湘婷乱猜的,我以为魔梓焰死了你们就可以毫无障碍地取回汲魄了,但是我忘了,那个叶刺好好的活着……玄鸳那六同果……不……不……不对……我没忘,我当然没忘六同果,在三青天罚面前那果子根本没用,对的,一定没用,我在书上看到过,在书上什么地方看到过,玄鸳以前也有成过亲的皇族只身一人死于天神手下,再无生还……可是如果不是六同果……我忘的是什么呢?”
湘婷说到这里眉头紧锁,额头早已冒出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珠,脸色也褪去了红润之色,逐渐发白。
启啸眉毛微微动了动,他走到湘婷身边道:“师妹你怎么了?”
只见湘婷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启啸的衣袖,语气有些颤抖道:“灵生玉……我忘的居然是灵生玉,子羽说灵生玉当时莫名地在地鬼消失了,就在他跟鬼后面前不见了……那灵生玉众人都猜测肯定又是被护着魔梓焰的神族拿走了,我之前也这么怀疑,但是毕竟没人亲眼看到,也没人知道他体内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师兄,灵生玉……那灵生玉是神界的东西,那魔梓焰,说不定真的会活过来,说不定已经活过来了……”
湘婷说到这里,神情显得越来越痛苦,但她强撑着什么继续说:“师兄,我不会让李渊当天帝,他有太强太强的家族荣誉感,他当上了天帝,不过是祥适王朝,变成李氏王朝,没有变化,什么都没有变,师兄,什么都没有变,那以前的人就都白死了。”
坐着的湘婷说到这里,身子不禁紧紧靠在启啸身上,侧脸贴着启啸的腰间,声音变得有些无力:“师兄记得,湘婷这烧酒,一次万不可以超过三杯,一杯活血,二杯疏经,三杯愁消……可是四杯……”湘婷说到这里顿了顿,呼吸沉重地继续道:“四杯瘫废,五杯人亡,切记。”
启啸闻言神色大惊,冥玉宝刀哐啷一声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只听湘婷的语气越来越轻,“师兄……体制,体制,不能白死……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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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湘婷独白
我是湘婷。